重生一零，我靠什么立足 第20章 夏日雷雨和观赏金鱼

七月初，稻穗垂着头，在烈日下镀上一层脆生生的金边。田埂边的水渠蒸腾起半透明的薄烟，泥鳅在烫手的浅水里翻出灰白的肚皮。老农裹着发硬的蓝布衫，后脊洇开深色汗迹，像一幅陈旧地图。他弯腰拔稗草时，听见脚下泥土“咔”地裂开细纹，如同干渴的嘴唇。

顾安的暑假作业终于在今天搞定了，他不相信一夜就创造奇迹的神话，那样太累了。

7月份的每一天赶早起来写一点点。窗外，蝉鸣是唯一的乐章，宣告着漫长暑假的正式开始。

顾安坐在书桌前，摊开最后一本英语习题册的最后一页。头顶上陈旧的吊扇送出习习凉风，吹动着他额前微湿的碎发。他的手指修长，握着笔，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沙沙作响，沉稳而规律，如同他过去二十多天里每一个上午的节奏。

没有开学前夜的兵荒马乱，没有临时抱佛脚的焦头烂额。此刻，距离暑假结束还有整整三个星期。

他合上习题册，发出轻微的一声“啪”。那一瞬间，并非想象中的狂喜或激动，而是一种沉甸甸的、近乎凝固的平静。他靠在椅背上，目光扫过书桌角落垒得整整齐齐的课本和练习册——语文阅读笔记、数学精炼试卷、英语语法专项、思想品德教育……

每一本都已被认真翻阅、仔细完成，扉页上标注着完成的日期，从放假第一周的星期一就开始被逐个攻克。

顾安的脑海里清晰地浮现出前世在电视剧里边看到的那句话：“一以贯之的努力，不得懈怠的人生。每天的微小积累会决定最终结果，这就是答案。” 这句话像一枚精准的楔子，嵌入了他的行动逻辑。

注：朋友们，你们有看过这部电视剧吗？挺有意思的，有空要去看喔！

他没有选择在假期伊始纵情狂欢，也没有计划在最后几天创造“奇迹”。对他而言，“努力”不是冲刺，而是呼吸一样自然的存在；“懈怠”不是偶尔的放松，而是偏离轨道的危险信号。他习惯了在时间轴上均匀地分布任务，习惯了每天清晨六点半起床，雷打不动地用两个小时完成当日的学习计划，然后再去享受属于暑假的自由时光：拔草、修理树枝、阅读闲书、研究他们未来的新房子，甚至只是对着窗外放空。

“搞定。” 他轻声对自己说，语调平淡得如同陈述今天的天气。

午后，乌云从后山顶成片地压过来。邻居家里边养的几只小鸡疯狂地闯进鸡窝，王奶奶赶忙收拾着晾晒在天台的衣服，此刻，头顶已经轰隆隆地响起了雷声……

过了一会，铜钱大的雨点敲打着瓦片迸出白烟，檐下的小水缸眨眼间漾满浮沫，雨滴撞击地面瞬间，裹挟土臭素的气泡炸裂成气溶胶，随雨雾腾空而起，形成清冽的泥土芬芳。干旱越久，此味愈浓。顾安两兄弟把风油精抹在鼻前庭处，抵消这股暑气。

闪电撕裂天幕的刹那，一道青紫色的脉管从云端扎向山脊。顾安两兄弟赶紧用双手捂住耳朵，顾安心里在数着闪电到雷响的秒数，班主任老师说过，时间越短，雷电离你越近，轰隆隆一声长长的轰响，“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八秒。”顾安开始计算雷电的距离，声音一秒可以在空气里面传播340米，从闪电开始到雷声结束，八秒乘以340米每秒就是2720米。紧接着，又一道闪电如电蛇般降临，电蛇从云层探头的姿态如此缓慢，顾安能看清它每一次分叉时溅射的金斑。雷声紧随其后碾过村庄的瓦顶，眨眼间，雷声炸裂时鼻腔泛开铁腥，仿佛有铜钱在舌下熔化。

当最后一滴雨珠从竹梢跌落，世界竟如初生般清透起来，这不是寻常的雨后，而是雷电为大地施予的净化秘诀。

雨后的农村，空气如此清新。被暴雨捶打的稻穗甩去尘衣，倒伏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挺直腰杆。田垄间浮起淡白银雾，那是滚烫的泥土在释放蓄积的暑气。青蛙从芋叶下跃入水洼，腹鼓敲出“咚咚咚”的三拍子，应和着白鹭啄食泥鳅的脆响。

远天又滚过闷雷，震落竹叶上最后的水银珠，碎在仰面少年的额间。

顾峰道：“是星星掉进脑壳了！”他咯咯的笑声撞上西山，惊起几缕未散尽的雨云。

下午3点，顾安载着老弟顾峰朝着毛小易家行去。毛小易此刻已等候许久。

走近客厅，只见电视柜旁边摆放着一个玻璃长方体水缸，水里几条颜色各异小金鱼游来游去，缸壁一个增氧机在慢慢地吐出气泡。

“哇，五颜六色的好漂亮。”见到这几条小金鱼，顾峰兴奋地睁大了眼睛，伸着脖子凑到了玻璃缸上面。玻璃缸里正举行一场午后的巡游，红白琉金拖着纱裙般的尾鳍掠过青苔石，墨龙睛在睡莲影下吐着悠长的气泡。当陌生人的阴影蓦然笼罩水面，整缸水凝固了。

一条彩鳞定锚，尾鳍如被冰封。最胆小的鹤顶红猛地扎向缸底，头顶肉瘤惊得煞白，搅起一团白沙迷雾。黄金鲤触电般横甩身躯，慌不择路撞上水泵管，鳞片在金属管壁刮出刺耳的“滋啦”声。一片混沌中，唯独那条玄色蝶尾缓缓悬停。它琉璃般的眼珠转向人影，尾鳍如墨色折扇优雅舒展，竟迎着阴影游去。唇吻轻触缸壁的刹那，整缸沸水般的鱼群倏然静止。

看着几条活力满满的小金鱼，顾安也露出了笑容，“小易，你这几条金鱼养得不错嘛！”“那当然，为了养好这些宝贝，我可是上网查了资料，现在我就是个养鱼专家！”毛小易自豪道。

的确，为了养好这几条鱼，毛小易这一个星期以来可没少做工夫，网上的资料说要先把自来水拿去阳光下暴晒，可以去除水中的余氯，他照做了，虽然不知道什么是余氯。网上又说新手养鱼不建议养得过多，他老爸也照做了，就买了几条颜色、造型各异的小金鱼。

网上说要外挂式过滤装置，增氧装置，水温计，室温计……毛建兴也买了。天气热到一定温度的时候，要开增氧机，规律换水。饲料要以专业金鱼颗粒料为主，辅以红虫、西兰花等增强体质……

只有把水质、温度、营养三者平衡好，才能让鱼缸中的“流动宝石”长久焕发光彩。经过网上金鱼养殖论坛的大佬指点，毛小易把这些小金鱼养得明明白白，自己也成了个小专家。听着这些养鱼的过程，顾峰也兴奋地鼓了鼓掌：“易哥，真是专业。”

“对了，顾安，暑假作业你写了吗？”毛小易问道。“前两天刚刚写好了。”顾安回道。

“我去，那么快，我还没有开始呢！你就已经结束了。”毛小易紧张道。顾安不紧不慢，道：“现在开始也不算晚，这七月份才开始一个星期。”

“可是要写作文我不知道怎么写啊，你知道的我文笔很差的啦！”毛小易又露出为难之色。“把你养小金鱼的过程还有心得写进作文就好了啊，很容易的。一以贯之的努力，不得懈怠的人生。每一个微小的积累会决定最终结果。”顾安道。

“你这一句好有道理，我要把它写进作文里边！”毛小易道。“可以写，但要署名，就署上某位大佬曾经说过。”顾安道。

“啊？不是你的？还有高手？”毛小易疑问道。“对，这是我在报纸上面看到的。”顾安笑道。

太阳要落山，两兄弟谢别了陈沐娴的晚餐邀请，骑着车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