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散仙麻姑？吾为寿仙元君！ 第316章 再一次择道

自东海回归后已然多时，别人可能会受天道影响，难以修行。

可对拥有造化玉牒碎片的麻姑来说，大劫之下的天道，其变化非常，反倒是能让她参悟平日不可得之奥妙法理。

这场大劫对阐教与截教来说是不可避免的，激烈的。

可对人教来说，只是需要分心几分关注的，甚至有那么点悠闲的。

人教如今算上太上开始，也不过四代弟子。

玄都被太上的分身安排了，麻姑本就有神职在身，三代弟子也是如此，唯有四代那三个杨家兄妹需要些看顾。

可也都不必麻姑事事亲为去看顾的，毕竟徒孙们也是有自家师尊的。

且麻姑的徒儿，可不差玄门三代弟子多少，甚至还要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所以如今的麻姑可是将大多数时间放在了自家身上。

如今的她，神道择寿，仙道择命，合则为生，求大道于生命。

如今三界风云渐起，大劫的威压如暗流般在天地间翻涌。

麻姑借着寻常修士只觉天道晦涩，灵气紊乱，连打坐吐纳都倍感滞涩之时，静心修持。

洞府深处，云床浮于半空，周遭氤氲着淡金色的道韵灵光，玉牒碎片隐在麻姑灵台中，烨烨生辉。

两片造化玉牒碎片的全力催动，将大劫中天道的每一丝法则的震颤都清晰传递而来。

不知过了多少时日，她紧闭的双眸倏然睁开，眸中先是闪过混沌初开般的迷蒙，随即化作星河倒卷的深邃。

准圣巅峰的壁垒，在这一次次参悟天道变化间，已然隐隐松动。

她缓缓抬手，指尖凝出一缕莹白的华光，那是她修持多年的灵枢大道本源，麻姑尤擅自身。

可其流转间似有万千生灵的生息在其中孕育、舒展。

灵枢大道本就主掌生灵脉络气机，于生命一道有着得天独厚的亲和，只是此前到底她拘于小乘，注重自身而修行，常常只窥得门径一角。

此刻心神沉入丹田，灵枢之仙力如蛛网般蔓延开来，丝丝缕缕渗透进四肢百骸，与周身气血、神魂道基相融，竟是自发朝着更宏大、更本源的方向延展。

灵枢为枝，生命为干。

唯有将这一脉大道从小乘推至大乘，方能触及那混元之境的门槛中的门槛。

难度简直是从一二三呈几何般高跨度的上涨，简直是坎坷的不能再坎坷了。

如今心念通达的刹那，麻姑周身陡然升起一道磅礴的生命洪流，洞府外的灵草奇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拔节生长，枯木抽芽，顽石生苔，连洞府石壁上的古老符文，都因这股生机而熠熠生辉。

她清晰地感知到，自己与天地间的万千生灵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共鸣，飞虫振翅、走兽奔袭、草木荣枯，皆在她心头流淌。

这便是生命大道的伟力，包容万灵，滋养万物，掌生而不掌死，育化而不主宰。

当然不掌死，不代表不会别人死。

小瞧任意一种大道，都是要栽跟斗的。

可就在这股喜悦涌上心头的瞬间，麻姑却轻轻叹了口气。

那声叹息很轻，却吹散了周遭翻涌的灵光，洞府内霎时归于平静。

她垂眸望着指尖那缕莹白气劲，眸中掠过一丝怅然。

同样是执掌生之大道，她此刻触摸到的生命大道，不过是管中窥豹，与那位女娲娘娘的造化大道比起来，实在是云泥之别。

麻姑暗自思忖，生命大道，究其根本，是承“生”之则，护“生”之序，是在既定的天地框架内，滋养万物生灵的生长演化，是“顺”道而为。

可造化大道，却是开天辟地般的伟力，无中生有，化虚为实，既能抟土造人，赋予洪荒天地全新的生灵族群，亦能炼石补天，挽救倾颓的三界乾坤，是“创”道之基。

一个是顺应生息，一个是缔造生息。

一个是万灵生长的护佑者，一个是天地秩序的开创者。

这般对比，高下立判。

当然这也是相对的！

麻姑将一枚碎片显化而出，轻轻摩挲着袖中的造化玉牒碎片，那碎片上残存的一缕造化道韵，让她依稀能窥见女娲证道时的煌煌景象。

彼时洪荒破碎，天倾西北，地陷东南，娘娘采五色石炼之，于九天之上补天缺，于四海之内定地脉，那等改天换地的手段，才是造化大道的真谛。

而自己，不过是借着玉牒碎片，在大劫中参悟到生命大道的门径，便沾沾自喜，何其浅薄。

也不是说生命大道就一定比造化大道差，大道从来没有高下之分，修行的人才有。

“终究是与那位...差的远矣。”

麻姑再度轻叹，眸中的怅然却渐渐化作了坚定。

她收敛心神，将那缕生命本源重新纳入丹田，玉牒碎片的光芒愈发柔和，与她的道基缓缓相融。

生命大道也好，造化大道也罢，大道三千，殊途同归。

今日她以灵枢入生命，踏出小乘至大乘的第一步，它日未必不能循着这缕生之契机，窥见造化的真正玄妙。

洞府外，天道奔腾不息的波动隐隐传来，麻姑却盘膝而坐，却心如止水。

天地为炉，万物为铜，大劫为火，她自当在这熔炉之中，锻打自身道基，静待破茧成蝶的那一日。

如今她又面临了一番择道，此番过去海阔天空，剩下的不过是些水磨功夫。

麻姑指尖的莹白华光缓缓敛入掌心，她望着洞府穹顶流转的淡金道韵，忽然低低笑了一声，笑意里带着几分释然。

“洪荒修行，哪有什么捷径可言。”

遥想洪荒初开时，天地间大道碎片散落，生灵们茹毛饮血，于莽荒中摸爬滚打，寻一缕道韵便如获至宝，往往耗费数万载光阴，也未必能窥得大道门径。

那时的修行，是真正的野蛮生长，一步踏错，便是身死道消的结局。

哪像如今，天道框架已成，大道虽隐，可天道之脉络仍清晰可循，纵使大劫当前，却也能循着前人轨迹，系统地规划修行之路。

可即便如此，大道的沉淀，终究离不开时间的打磨。

她轻轻摩挲着灵台中的造化玉牒碎片，眸中闪过一丝敬佩。

自家太上师尊，端坐昆仑，历经多个量劫，于玄黄气中悟无为大道，于太极图中参悟阴阳，于草木灵根得丹道等等。

一步一步走到混元无极的境界。

而如女娲娘娘更是以造化之神道而证道混元，抟土造人、炼石补天，于洪荒破碎时扛起天地乾坤，那份功德与道基，岂是一朝一夕能够铸就。

他们皆是踩着岁月的长河，在无数次生灭轮回中，一点一点参悟，一点一点积累，才成就了如今的无上伟力。

这般想着，麻姑心头的怅然便淡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