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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件事总在我心里惦记着,挥之不去:往年只要一入冬,城市正式开启供暖模式,她妈妈就准会从县城赶来,和她住在一起。那些日子多好啊,老人家在身边,能帮她打理打理家务,洗衣做饭、收拾屋子,替她分担不少生活琐事,让她下班回家就能卸下疲惫;更实际的是,这样还能省下一笔取暖费 —— 毕竟县城的房子和这边的住处要是两边都开着暖气,可她们人只住一边,剩下那套房子的暖气不就白开了?既浪费能源,又花冤枉钱,怎么算都不划算。所以每年冬天,她妈妈来同住几乎成了雷打不动的惯例,我也早就习惯了透过窗户,偶尔能瞥见屋里有两个人影晃动的模样。
可今年却和往年大不一样,透着股说不出的反常。前阵子隐约听人提过一句,说她妈妈确实来了,可没住上几天,就又匆匆回了县城,来去都显得格外仓促,连个缓冲的余地都没有。如今再看她住的那套房子,夜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守着空荡荡的屋子。每到天黑,周边邻居家的窗户大多亮着暖融融的光,透着阖家团圆的热闹劲儿,可她那边窗户里亮起的,却只剩孤零零一盏灯,昏黄的光线映在玻璃上,显得格外冷清,连影子都透着孤单。
我忍不住暗自揣测,这里面多半是出了什么事。莫非是她和妈妈闹了矛盾,拌了嘴?她们母女俩以前也不是没吵过,偶尔会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争执几句,但从来都是床头吵架床尾和,从没像这次这样,闹到妈妈匆匆离开、两人分开住的地步。想来这次的争执定是格外激烈,话说得重了,才深深伤了彼此的情分,不然一向疼女儿的妈妈,怎么会舍得在天寒地冻的冬天,丢下她一个人回去?如今她又落回了独居的境地,那种和至亲闹掰后的苦楚,最是磨人。心里想必满是解不开的苦闷,剪不断的忧愁,还有说不出的委屈与孤独 —— 委屈或许是觉得自己没被理解,孤独则是深夜里无人陪伴的空落,这些情绪缠在一起,怕是让她夜夜难安。偏偏我又和她日渐疏远,早已没了她的微信,连一句问候都没法说,彼此之间只剩冷冰冰的沉默与距离,这份疏离,无疑是在她本就沉重的心境上,又添了一层厚厚的雪霜,让她更难挨了。
周末那两天,我心里总惦记着她的状况,却没处打听。没有了她的微信,看不到她每天的步数更新,没法知道她是否安好,只能悄悄留意着她窗户的窗帘。两天下来,那窗帘几乎没怎么动过,大多时候都是紧闭着,显然她没怎么出门,大概率是独自待在家里,连阳光都少见。直到周六晚上,天快黑透的时候,才看到她拉开窗帘,关了灯出门,想来是家里的生活用品或是食材用完了,不得不出去采购一次。可没过多久就见灯亮了,窗帘又重新拉上,屋里再次恢复了沉寂,连出门的脚步都透着仓促与落寞。
周一上班时,我在楼下碰巧见到了她。她穿着一身再随意不过的家居服样式的衣服,料子看着软软的,却没什么精气神;头发也只是简单束在脑后,没做任何打理,脸上素面朝天,连一点修饰都没有,和以前那个总爱收拾得干净利落的她判若两人。更让人揪心的是,她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很不好,眼神有些涣散,没什么光彩,走起路来也慢悠悠的,少了往日的利落劲儿。尤其是眉宇间,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萎靡,像是熬了好几个通宵没休息好,又像是心里压着千斤重担,连抬眼的力气都快没了,那份藏不住的低落,让人看了心里也跟着沉甸甸的。
又是一周,时间的齿轮从不停歇,让生活的平淡天天上演。那日晌午,手头突然涌来一桩紧急事务,刻不容缓,我先拨通了她的电话,语速稍快地把要交代的事宜一一说清,生怕遗漏了关键细节。挂了电话没多久,对接的部门又传来新的变动,原本电话里说的内容需要补充佐证,我盯着手机屏幕犹豫了几秒 —— 若是再打过去,一来怕打扰她手头的工作,二来零散的话语也未必能说清,索性翻出早已沉寂在通讯录里的她的微信,重新发送了添加好友的请求。待她通过后,我立刻把相关的截图、文件图片一股脑发了过去,图文对照,那些需要调整的细节一下子就明了了,不用再费口舌反复解释。
指尖退出聊天界面时,我才后知后觉地怔了怔:竟就这样重新和她恢复了联系。此前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疏离与隔阂,仿佛在这几句公事公办的消息里,悄悄松了几分。心底积压了许久的沉郁,也像是被轻轻拨开了一角,说不清是轻松,还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释然,只觉得压在心头的一块小石头,终于落了地。
近段时间,公司里的项目一桩接一桩,各部门之间的协作也频繁了不少,我和她的交集,自然也比从前多了许多。可每一次碰面,每一次对接工作,都恪守着公事公办的分寸:在会议室里讨论方案,语气是专业的;在走廊里偶遇,寒暄是客套的;哪怕偶尔需要私下沟通细节,也都是直奔主题,没有半分多余的闲谈,更谈不上逾矩的接触。我始终端着坦荡的姿态,行事光明磊落,她亦是一派端正,言语举止都规规矩矩,不偏不倚。在外人看来,我们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同事,一切正常得挑不出半点错处。可只有我自己清楚,这份看似无懈可击的 “正常”,不过是浮在表面的一层薄冰,冰面之下,是翻涌的、从未平息的心事,哪里是 “正常” 二字就能概括的。
周一,空气里还残留着几分周末的松弛感,她却没带着丝毫慵懒。听说整个周末她都没参加任何聚会,既没去热闹的饭局,也没赴朋友的邀约,安安静静地度过了两天。到了晚上,她依旧像往常一样,找了家合口味的小店与朋友同事聚餐,没有拖沓,也没有额外的消遣,不到九点便踏着夜色回了家,作息规律得让人有些意外。
转眼到了周二,堆积的工作铺天盖地涌来,我一整天都忙得脚不沾地,从早到晚连喝口水的功夫都难得,键盘敲得飞快,会议一个接着一个,整个人像上了发条的陀螺。临近下午三点,手上的活儿刚告一段落,又接到临时通知,要去她的办公室对接一份紧急文件。我脚步匆匆地穿过走廊,推门的瞬间,脚步不由得顿住了 —— 眼前的景象让我有些始料未及。
她正站在一张稳固的办公椅上,双脚微微分开以保持平衡,上身微微前倾,手里攥着一块半湿的抹布,正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办公室的窗户玻璃。阳光透过玻璃的缝隙洒进来,在她身上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她的动作轻柔却专注,一点一点擦拭着玻璃上的灰尘与污渍,连边角那些不易察觉的角落都没放过。
这扇窗户的玻璃其实已经脏了有些时日了,灰蒙蒙的一层,尤其是下雨过后,留下的水渍与灰尘交织在一起,显得格外明显。我早就看在眼里,只是碍于同事间的分寸,既不想显得多管闲事,也怕戳破了什么,先前虽在闲聊时随口提过一句 “窗户好像该擦了”,却也没好再多说,毕竟办公室的清洁向来有专人负责,大家大多习以为常,没人真的放在心上。
此刻见她主动站在椅子上动手擦拭,我心里又惊又觉好笑,惊的是向来看着有些 “怕麻烦” 的她,竟会主动揽下这份活儿,笑的是这场景实在少见。我忍不住打趣道:“可真是少见啊,今儿这太阳莫不是从西边出来啦!” 话音刚落,看着她站在椅子上的身影,又赶忙补了句:“可得扶稳了,脚下当心点,千万注意安全!” 话语里的打趣藏不住,那份真切的关切更是溢于言表。
她听了我的话,擦拭的动作顿了顿,转过头来,脸上泛起浅浅的红晕,像情窦初开的少女般腼腆地笑了起来,眼角眉梢都带着几分羞涩。那份纯粹与天真,没有丝毫刻意,毫无遮掩地从眼底漫溢出来,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动人,让人一下子就卸下了所有的疏离感。
我站在门口,看着她重新转过身去继续擦拭玻璃的背影,忽然想,她在家里大抵也不是全然看不见活计的人。办公室的一扇玻璃脏了,尚且不是她的职责所在,她都愿意主动花时间擦拭干净,何况是自己日日居住的家呢?尤其是过年的时候,家家户户都要进行大扫除,辞旧迎新,她一定也会陪着妈妈一起忙活吧。
我忍不住在心里细细勾勒出那样的画面:年关将至,家里到处都洋溢着喜庆的氛围,她头戴一顶用旧报纸精心叠成的尖尖帽,挡住灰尘落在头发上,腰间系着一条素净的围裙,袖子高高挽起,露出纤细却有力的小臂,脚上蹬着一双防滑的高腰胶鞋,防止拖地时弄湿裤脚。她手里或是攥着一块拧干的抹布,仔细擦拭着橱柜的每一个角落,或是握着一把鸡毛掸子,踮着脚尖拂去天花板角落的灰尘,又或是提着扫帚和簸箕,弯腰认真清扫着地面的碎屑,时而爬上小凳子擦拭高处的灯笼,时而蹲下身整理墙角的杂物,爬高走低,忙得不亦乐乎,脸上却带着满足的笑意。那该是多么富有烟火气息、又满含人情味的一幕啊!
心里对她往日 “有些懒散”“不爱动手” 的刻板印象,在这一刻悄然瓦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全新的认知。原来她并非不热爱生活,只是不轻易显露罢了。这份意外的发现,像一缕暖阳照进心里,让我满心欢喜与欣慰 —— 我何尝不希望,她本就是这样热爱生活、愿意为身边的环境付出心力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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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透过办公室的百叶窗,筛下细碎的暖光,落在桌面的绿萝上,叶片上的露珠折射出晶莹的光泽,和煦得让人心里都漾着暖意。我站在窗前,指尖轻轻摩挲着微凉的玻璃,揣着满胸腔对美好生活的热望,一遍遍在心里描摹着期许 —— 盼着能得偿所愿,去触碰人世间最柔软的柔情,去拥抱那份藏在心底许久的雀跃,去滋润那颗纯善得不染尘埃的心田,把我所有最真的关怀、最浓的怜爱,都完完整整地捧到她面前。至于昨日那场藏在心底的 “阴谋”,在大庭广众之下初露端倪的尴尬,此刻竟已荡然无存,像是被这晨光悄悄抚平,再也扰不了我半分心绪,只剩满心的坦然与隐隐的期待。
昨天本就是事务繁杂到让人喘不过气的工作日。一大早,办公桌上的电话就没停过,微信消息更是叮叮当当响个不停,各类报表、总结、通知堆得像座小山。上午,上级突然召开紧急重要会议,散会后便传来明确要求:会议精神必须第一时间传达至公司各处,一字不落、不折不扣,为接下来的年终总结收尾与来年工作筹划筑牢基础。我不敢耽搁,匆匆扒了几口午饭,便召集部门骨干部署年终总结的相关事宜,把各项任务细化到人、明确时限,忙得脚不沾地。一番安排妥当后,下午两点,我又马不停蹄地赶往顶楼的大会议室,参加公司高层会议。
冗长的议程一拉就是三个小时,一份份厚厚的文件被各位领导逐字逐句地念出,语调平稳得像老式座钟的摆锤,敲得人眼皮发沉。虽说平日里文件传阅时,大家总免不了一目十行、快速掠过,但这种集中宣读的方式,反倒能让人把关键信息刻进脑子里,领导也能顺着文件内容,即时明确各项工作的具体要求与完成时限,容不得半点含糊。这般充满政治氛围的会议,没人敢有半分懈怠,哪怕听得口干舌燥、腰背发僵,也只能强打起精神,耐着性子听完所有内容。好不容易熬完高层会,刚走出会议室,我便立刻拿起手机,通知几个相关部门的全体人员,赶往另一间小会议室开会,必须趁着大家还没散场,把会议精神传达下去,再组织讨论、敲定落实举措,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
她是踩着会议开始的点来的。推开门的那一刻,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过去。她身着一件浅咖色羊毛大衣,质地柔软厚实,想来是早知道这间小会议室只有空调没有暖气,特意选了保暖的款式。大衣的下摆轻轻垂落,露出里面一袭剪裁得体的棕色套裙,裙摆长度刚好及膝,衬得她身姿愈发窈窕。脚上搭配的黑色长筒靴,几乎漫到膝盖下方,靴筒贴合着小腿线条,显得双腿纤细修长,而那足足有两厘米厚的鞋底,让她本就一米六七的身高更显高挑,站在人群中,亭亭玉立,格外惹眼。她轻轻带上门,动作轻柔,没有发出半点声响,然后径直走向会议桌,却像是故意避开我似的,没有坐在我正对面的空位上,反倒选了左侧最靠边的位置,挨着墙角坐下,让我只有扭头斜斜地望去,才能看到她的脸,掩映在人群里难寻完整的身影。
众人坐定后,我清了清嗓子,效仿高层会议的流程,开始传达上级会议精神。事先便跟大家说好,只讲核心要点与关键要求,不必像念课文似的照本宣科,可即便如此,几份庞大的文件下来,也是个耗时耗力的过程。好在有她,哪怕只是远远看着她的侧脸,再漫长的会议也不觉得沉闷,反倒有种隐秘的欢喜,悄悄在心底蔓延。轮到各个部门负责人轮番补充发言、传达具体工作时,我终于得了空,目光便像有了自己的意识,不由自主地往她那边瞟。
她美得实在无可挑剔,真正的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有别样的韵味。许是我太过痴迷,思绪不由得飘回了前阵子为她介绍对象的时候。那时我满心欢喜,翻遍了她朋友圈的照片,挑了几张我自认为美得深入骨子里的照片发给中间人,满心期待能得到认可。可那位中间人见多识广,看过照片后却直言不讳,说照片里的她显得有些老气,不够阳光现代,怕是难以打动对方。我心里不免有些失落,又不甘心,便鼓起勇气,特意找她要了一张近照。她发过来的是一张海边风景照,照片里的她站在沙滩上,迎着海风,长发轻扬,经软件轻轻勾勒后,皮肤愈发白皙透亮,眉眼也更显灵动,宛若偶像电影里的女主角,清新又耀眼。我立刻把这张照片发给中间人,对方果然赞不绝口,说这样的模样才最吸引人。而我却以为那根本就不是她日常的模样,但心中更加笃定,她就是我心中那个独一无二的天使,无人能及。
再看此刻坐在角落里长发飘飘的她,那眉眼面庞如画,似经山涧清水反复洗濯过一般,白净得没有一丝瑕疵,又像技艺精湛的艺术家耗尽心血精心雕琢而成,每一处轮廓、每一个细节都恰到好处,多一分则显冗余,少一分则嫌不足。不大不小的眼睛里,闪着清澈的光,那光芒里藏着对未来的憧憬,藏着对生活的热爱,干净又纯粹,让人看了便忍不住心软。她的眉毛显然是精心修过的,一侧稍窄,一侧略宽,却并不显得突兀,反倒如菱角般自然延伸,尾端微微上扬,竟有几分像李宁的经典商标,别致又耐看。小巧高挺的鼻子,鼻梁线条流畅,鼻尖薄厚均匀,满满的知性美,恰似杭州西湖边的山,不似五岳那般巍峨磅礴,却自有精巧秀丽的韵味,仿佛藏着说不尽的故事,引人探寻。
她的嘴更是我见过最美的,唇厚适中,唇线清晰,弧度优美得如同精心绘制的弧线。当她认真听人发言,紧紧抿起嘴唇时,那标致的模样,让我忍不住在心里暗自赞叹,觉得世间所有美好的词汇,都不足以形容这份精致;而当她偶尔被他人的发言逗笑,或是自己开口补充几句时,唇齿开合间,会露出贝壳般洁白整齐的牙齿,偶尔还能瞥见湿热的舌尖,宛若一汪清甜的泉水,让人忍不住想俯身下去,细细品尝那份甘醇。她的脸上擦了一层薄薄的粉,肤色白净自然,没有丝毫假面感,脸型也从早年的鹅蛋脸,渐渐变得微微偏圆,少了几分青涩,多了几分成熟女人的温婉魅力。偶尔她展颜一笑,眼角会泛起浅浅的梨涡,又透着几分稚气未脱的娇憨,两种气质在她身上完美融合,愈发迷人。她身上的每一处,都散发着年轻女孩最动人的光彩,我看得入了迷,一遍又一遍,目光黏在她身上,几乎忘了这是在众人面前的正式会议,连旁边的同事拿着相机,按要求拍照留档都未曾察觉。后来轮到分配任务时,我特意点了她的名字,让她负责念其中一份文件,其实哪里是需要她来念,不过是想多听听她那娇弱柔美中透着清朗的声音,那声音清润婉转,像羽毛轻轻拂过心尖,于我而言,比世间任何名曲都更令人陶醉。
会议结束后,我回到办公室,刚一坐下,便习惯性地点开手机,想看看有没有遗漏的消息。点开部门工作群的那一刻,几张会议照片赫然出现在屏幕上,是刚才拍照的同事发上来的,供大家存档使用。我随手滑动屏幕,不看还好,一看只觉天旋地转,血液瞬间涌上头顶 —— 其中一张照片里,我坐在会议桌的主位上,手里拿着文件,看似在认真开会,可目光却明明白白地、毫不掩饰地斜斜瞟向左方,而那个方向,正是她刚才坐着的位置。我的心思,我的那点藏不住的偏爱,在这公开的工作群里,已然昭然若揭,毫无掩饰余地。一股羞愤涌上心头,我暗自恼怒拍照的同事,怎么偏偏就拍下了这一幕,可事已至此,木已成舟,照片既已发出,群里几十号人都已经看到了,便再也撤不回了。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只能硬着头皮,在心里给自己找台阶下:假装只是无意间瞥见她,毕竟她这般貌美动人、惹人喜爱,换做任何一个男人,怕是都会忍不住多看几眼,这也算不上什么出格的事。后来在走廊里遇到几个同事,他们看我的眼神带着几分意味深长,我知道他们定是看到了那张照片,便主动开口,借着会前安排的一项重大工作,她曾面露难色、不愿承担为由,半开玩笑地打圆场:“刚才开会的时候,我看她一脸不情愿的样子,还在想怎么说服她接手呢,没成想被拍下来了。” 我一边说,一边故作轻松地笑了笑,盼着能蒙混过关。我明知这是自欺欺人,大家心里未必相信,可这种自我安慰,总归聊胜于无,索性就这般大言不惭地继续下去。
我不知道她看到那张照片时,心里是何心绪。想来多半是烦恼多于喜悦吧 —— 被我这般明目张胆地惦记着,于她一个未婚的年轻女孩而言,名声总归不妥,说不定还会觉得困扰。可我早已看淡了那些世俗的眼光与名声,既然这场藏了许久的 “阴谋”,已然变成了人尽皆知的 “阳谋”,沦为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那便这样吧。我的心思,我的偏爱,大家都知晓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至少,我不用再小心翼翼地掩饰,不用再害怕被人察觉,这份坦荡,反倒让我心里松快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