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记中的为情所困 第37章 表白后的彷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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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办公室里早已没了往日的热闹。好多同事都提前请假换休，拎着大包小包的年货早早回了家，只剩下零星几个人还在坚守岗位。我看着对面工位空荡荡的椅子，心里空落落的，忍不住走到林晓的工位旁，轻声问她：“明天就过年了，你什么时候回家呀？”

她正低头整理着桌上的文件，闻言抬起头，眼神里没什么波澜：“明天还得上班呢，等下班了再回。”

我心里琢磨着，往年她过年回家，总有同学开车来接她，难不成今年也是这样，所以才不着急？我便劝道：“能早走就早走呗，回去还能帮你妈妈搭把手，做做饭、打扫打扫卫生，也能让她轻松点。”

可她却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不用啦，我妈妈说不用我干活，她一个人就能搞定。”

这话让我瞬间语塞，心里有些无奈。这么多年来，她父母把所有活都包揽了，才让她养成了这种 “没活可做” 的心态。这大概就是他们这代人的通病吧，在家长的大包大揽下，无忧无虑地生活在温室里，从未体会过操持家务的辛苦。我看着她清澈的眼睛，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 我终究不是她的家人，没资格对她的生活指手画脚，或许等她再长大些，经历多了，哪天就突然醒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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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后的这八天假期，说起来真是五味杂陈。说清闲吧，每天不用上班，能在家好好休息；可心里却总惦记着林晓，坐立难安，又觉得格外忙碌。说平心静气吧，偶尔能静下心来看看书、追追剧；可一想到和林晓的关系，又忍不住心潮澎湃，觉得波澜壮阔。说坦然面对吧，嘴上说着 “顺其自然”，可心里却藏着不敢言说的秘密，羞于启齿。我的心情就像坐过山车一样，在纠结、茫然、不知所措、笑对人生、信心十足中反复摆动，仿佛把人生的喜怒哀乐都尝了个遍。可等梦醒时分，才发现身边的一切依旧，生活还是按部就班地进行着，没有丝毫变化，那些翻涌的情绪，仿佛只是一场黄粱一梦。

大年三十那天，我特意请了一天假。其实也没什么要紧事，只是从十天前就开始盼着过年，可真到了跟前，却觉得格外煎熬 —— 因为林晓不在身边。我困在家里，就像快要干涸的池塘里的鱼，连蹦跶的力气都没有。虽然年前她已经回来上班两天了，可我总有顾忌，不能时时刻刻跟她待在一起，毕竟她身边还有两个男同事，我怕自己的心思太明显，会给她带来困扰。于是，我干脆躲开了，借着请假的名义，去忙些可有可无的事，可手机却一刻也没离过手，时刻关注着她的动态。

她三十那天正常上班，中午的时候，我看到她在工作群里发了条消息，说提前下班了，应该是得到了领导的许可。我一直盯着手机，想知道她什么时候回老家，可等了半天，也没看到她有任何动静。直到快晚上八点钟，我才不得不相信，她今年要在本地过年，不回老家了。这也难怪，前几天她发朋友圈，语气一直悠哉悠哉的，一点都不着急，原来一切早就有计划了。想必她妈妈早就来了，帮她把过年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她才这么从容。

晚上七点多，正是家家户户吃年夜饭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暗了，可窗外依旧亮堂 —— 万家灯火次第亮起，鞭炮和花炮此起彼伏，轰鸣声中夹杂着璀璨的火光，把夜空装点得格外热闹。客厅里，电视上播放着红红火火的春晚，女儿一边吃着菜，一边聊着一年来的收获，气氛温馨极了。可我却觉得心里堵得慌，手里握着手机，指尖都在微微颤抖 —— 我要给林晓发一份新年贺词，把我心中压抑已久的情愫全都告诉她。

这份贺词在我心里已经酝酿了很久，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快要把我融化了。我顾不上什么尊严，也顾不上所谓的 “分寸”。往年都是她先给我发新年祝福，可今年我实在等不及了，因为贺词里的每一句话，我在元旦那天就一气呵成写好了。只是内容太过露骨，这些天我犹豫再三，左思右想，始终不敢发出去 —— 我害怕，一旦发出去，就是我们关系破裂、彻底诀别的时刻。

我深吸一口气，点开对话框，把那段早已背熟的话粘贴了过去：

“这三年，是我人生中最高兴舒服的时候。因为能够天天看着你坐在那里上班，语笑嫣然间让人感到快活，感到有滋有味，感到神清气爽。突然你有事儿请假了，我百般猜测，你干嘛去了？一整天神不守舍。如果你病了，心里比你还急，恨不得立刻跑到医院或者家里去看你，盼你早些回来。你率真善良，容易被人欺骗欺负，我都会心如刀割，恨自己没有保护好你，会想着法儿让他们受到惩罚。你高兴我就高兴，你不高兴我也心情灰暗。当你皱眉时，我心里立刻就会拧成疙瘩。只要你天真可爱地整天在我眼前走来走去，我就会像小孩子看到了灿烂的阳光一样，心里乐开了花。有你在身边这三年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我天天都珍惜着你的存在。感谢上天，感谢佛祖，感谢耶稣，感谢真主，感谢你！给了我这样的机会。祝我们一起在 2024 年健康快乐、心想事成、家人平安！”

发送成功的那一刻，我感觉心脏都要跳出嗓子眼了。这对我而言，哪里是什么新年贺词，分明是一份爱的宣言，是挑明我对她所有感情的告白书。我太清楚这份告白的分量了 —— 她若不能理解，不能接受，肯定会立刻与我划清界限，从此再也不会跟我说一句话。在旁人看来，我这样一个老男人，对一个二十多岁的未婚小姑娘说这些话，简直就是老不正经、耍流氓，是自作多情、一厢情愿，甚至是公然的调戏和骚扰，她怎么可能容忍呢？用正常人的想法去考虑，她肯定会对我全盘否定，甚至会厌恶我。

可我又能怎么办呢？我对她的爱早已像决堤的洪水，拦都拦不住了。这些话藏在我心里太久了，再不说出来，我怕自己会憋疯。

感言发出后，我把手机紧紧攥在手里，心情极度紧张，生怕最坏的结果像欧洲断头台上的利斧一样，随时都会落下。我盯着屏幕，一秒一秒地数着时间 —— 十分钟过去了，没有回复；二十分钟过去了，还是没有动静；三十分钟、四十分钟、一个小时、一个半小时……

这种等待的滋味，比等待死刑执行还要煎熬，崩溃的情绪像乌云一样笼罩着我，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甚至想过，干脆主动跟她道歉，说自己是喝多了胡言乱语，也好过这样一分一秒的折磨。

我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她现在在做什么呢？是不是正和妈妈一起吃着可口的年夜饭，聊着对未来生活的憧憬？还是喝了酒？她平时挺喜欢喝起泡酒的，我之前还想过送她一瓶呢，或许她现在已经喝醉了，至少也是有些迷离，所以没看到手机信息。又或者，她已经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信息，只是心里震惊不已 —— 怎么会有这种事？一个老男人，竟然向她发出这样情书般的新年感言，这简直是对她的玷污！她肯定被气晕了，所以才不想理我……

可我又抱着一丝希望：人心都是肉长的，这三年来，我对她的好，对她的在意，她不可能一点都感受不到。或许，她心里早就清楚我的心意，甚至对我也有那么一点点认可。看到这份新年感言，她会不会感动得流泪？会不会心头百感交集，手都在颤抖，连和妈妈的谈话都变得语无伦次？

终于，在快两个小时后，手机屏幕亮了 —— 是林晓的回复！

我那颗悬了许久、仿佛已经停止跳动的心脏，突然重新开始有力地跳动起来，一股新鲜的血液瞬间涌遍全身，让我整个人都变得生机勃勃。我深吸一口气，手指颤抖着点开对话框，只见她的回复虽然没有我的长，但也写了三大段，比以往任何一次的回复都要长。

第一段，她感谢我这三年来对她的帮助与引导，说从我身上学到了很多工作上的技巧和为人处世的道理。

第二段是最重要的，她写道：“但是作为同事，我们还是要保持一定的距离。而且我觉得自己很普通，怎么也达不到你说的‘如同感谢上天’的高度，你可能对我有些过度美化了。”

第三段，她希望以后在工作上，我还能多提醒她、教导她、帮助她，最后祝我和我的家人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看完回复的那一刻，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像是放下了背负了万斤的沉重枷锁，整个人都轻松得快要飘起来了。我甚至激动得红了眼眶 —— 这是我三年来付出感情的回报，多么让我欣慰啊！她没有厌恶我，没有指责我，反而平静地回应了我的心意。她理解了我的心，这是我们之间第一次挑明一切的对话，她不反对，也不刻意疏远，只是明确了 “同事” 的界限，但我知道，她对我爱她的心意已然全盘知晓，再无任何遮挡。

接下来的几天，我过得格外轻松，连睡觉都睡得格外安稳。压在我心里三年的包袱终于放下了，我怎能不舒服呢？我太感谢她的大度、宽宏和容忍了 —— 让我这样一个有油瓶的老男人，能在她这个二十多岁未婚的小姑娘面前，正常地表达我的感情和爱意，这简直是莫大的奇遇，更是一种恩赐，也是我这三年来与她交往中，最惬意、最温暖的时刻。这种 “被理解” 的感觉，这种爱的收获，是我人生中最珍贵的财富，我会永远铭记于心。

过年期间，我依旧习惯性地关注着她的动态。初一那天，她整个白天都待在家里，晚上应该是去了商场，直到十一点多才回家。初二一整天，她也没出门，估计是在家补觉或者追剧。初三晚上，她又出去了，我看着她的微信步数，有好几个小时没动，猜测她可能是去看电影了。初四和初五，她一反常态地起得很早，我想，这大概是被她妈妈拉着去走亲戚了 —— 毕竟以她的性子，要是没人催，就算起床也是中午过后的事了。初六晚上，她又出去逛了，还在微信朋友圈晒了照片 —— 她和另外三个公司的女孩子一起去西楼看灯，照片里的她，穿着一件粉色的羽绒服，扎着丸子头，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模样最为娇俏可人，行为举止坦率自然，像一汪干净的泉水般透明亮堂，让人一眼就能看到底。初七晚上，她又在差不多的时段出去了，微信步数 又有两个小时没动，想必又是去看电影了，之后又逛了逛才回家。初八那天，她倒是很乖，一整天都没出门，大概是在为第二天上班做准备。

假日结束，要上班的前一天晚上，我又开始紧张起来 —— 我一直担心，上班后该如何面对她？她又会以什么样的态度对我？会不会觉得尴尬，从此刻意避开我？不过好在过年这几天，因为有两次公事，我们在微信上有过简短的交流。从她的回复来看，语气依旧平和，没有丝毫的敷衍或冷淡，我便大胆断定，她对我只有好感，没有鄙夷与不屑，更不会不理不睬。可即便如此，我心里还是惴惴不安，满心都是对 “见面” 的期待与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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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上班第一天，还是因为公事，我终于找到了一个 “合理” 的借口去找她。她当天在总控制室值班，我走到门口，轻轻敲了敲门。门开了，她正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摆着好几样早餐 —— 有稀饭、包子，还有一个茶叶蛋，看来她的伙食不错，应该是早上在路上买的。

她看到我来，立刻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我面前，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眼神里没有丝毫的抵触和不情愿。我们中间只隔着一条不宽的吧台，我能清楚地看到她脸上洋溢着的欣喜，那笑容里，似乎藏着说不尽的情意。

我一边跟她说着公事，一边忍不住问起了过年的事：“你今年怎么在本地过年了，没回老家呀？”

她笑着回答：“那边的暖气不太好，我妈妈怕我冷，就来陪我过年了，这样也方便。”

“那你过年期间，有没有去走亲戚呀？” 我又问。

“就去了一家，”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后来我妈妈去外县舅舅家了，我嫌麻烦，就没跟着去。”

我看着她的眼睛，鼓起勇气，轻声说：“过年那几天，我去了一趟你老家，在你家小区门口的马路上转了好几趟，当时还在想，你要是在家，这会儿在做什么呢？”

她听了我的话，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眼睛明亮而清澈，像两颗剔透的星星。我不知道她能不能听懂我的心声 —— 我多么想在过年的时候，能去她家里坐坐，哪怕只是喝杯茶，聊聊天也好。可我心里清楚，这在现在是多么不现实，甚至违背伦理道德，根本行不通。

从她那儿出来，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我才突然想起 —— 我本来还打算看看她今天穿什么衣服，可一见面，我的注意力就全被她的人吸引了，眼睛紧紧地盯着她的脸，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其他任何事情都被我抛诸脑后了。

我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的阳光，心里满是期待 —— 我的人生寄托，早已全部放在了她的身上。我想，老天或许会给我一个机会吧，尽管这个机会并不现实，成功的几率也不高，但终究还是有希望的。只要有一丁点可能，我都要去努力争取，因为我对她的爱，早已深入骨髓，再也无法收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