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记中的为情所困 第22章 脸上的斑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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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清晨，我是被窗外隐隐滚动的雷声惊醒的。睁开眼时，天还没亮透，混沌的天色里，偶尔有闪电如利刃般划破天际，将房间短暂照亮。我起身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间涌了进来。再往外看，漫天的大雪正絮絮绵绵地飘落，像是大自然在工业时代的流水线上精心生产出的艺术品，无休无止，将整个城市裹进了一片纯白之中。

这场雪整整下了两个小时。等我再次望向窗外时，原本熟悉的现代街道、高楼大厦，都被厚厚的积雪覆盖，银装素裹，竟有了几分梦中古城的韵味。我不禁感叹，只有在衣食无忧、没有生计烦忧的时候，人们才能静下心来，细细品味这大自然赋予的奇妙美景和独特情调。若是换做当年林晓母女艰难求生的日子，这样的大雪恐怕只会让她们更添愁绪，哪有心思欣赏雪景。

我原以为，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大家都会选择待在家里 “猫冬”，裹着厚被子，喝着热茶水，享受温暖舒适的时光。可到了晚上，我习惯性地打开微信，却在朋友圈看到了林晓发布的动态，瞬间大感意外。

她配了九宫格照片，是在附近公园的雪地里拍的。照片里，她站在一棵挂满雪的松树下，身边还有两个女孩子，其中一个眉眼间有些眼熟，我忽然想起，那大概是她提过的大学同学杨瑞。三个姑娘都穿着厚实的外套，脸上却满是笑意，显然不惧严寒，在冰天雪地里玩得格外开心。

林晓精心化了妆，脸上的粉底衬得她皮肤愈发白皙，尤其是那鲜艳的口红，色泽诱人，像刚浇好的冰糖葫芦，在白雪的映衬下，更显明媚动人。后面几张照片里，她玩得兴致高昂，竟然脱下了厚实的羊毛大衣，只穿着里面的毛背心，露出一截白衬衣的袖子。即便在零下的温度里，她也毫不在意，摆出各种俏皮的姿势，一会儿抬手接住飘落的雪花，一会儿对着镜头比心，尽情拍摄着粉脸配红唇的美丽模样。

看着照片里活力四射的她，我仿佛能想象出当时的场景 —— 三个姑娘的笑声在雪地里回荡，为冬日里本显萧瑟的公园增添了一抹热闹非凡的人间美景，让整个公园都因她们的存在而焕发出了新的生机。我忍不住点开照片，放大了看她的笑脸，心里既羡慕又有些酸涩，羡慕那些能陪在她身边一起玩闹的朋友，也酸涩自己只能隔着屏幕，看着她的快乐。

后来我才知道，她们从公园出来后，又去了大鼓楼，一直玩到晚上十一点才踏上归途。更让我惊讶的是，林晓有平脚掌，平时走多了路就会喊累，可那天她竟然走出了一万八千多步的创纪录步数。看着那个数字，我能想象到她们这一天玩得有多尽情尽兴，也默默在心里为她捏了把汗，担心她的扁平足会不会疼的厉害。

到了第二天，我刚起床就习惯性地查看林晓的步数，发现她八点不到就已经有了几百步的记录。我暗自猜测，她这次应该是去体检了吧？想起上次她说要去体检，结果却偷懒猫在家里睡懒觉，等到大家都差不多完成体检了，她才突然想起这回事，这次总该不会再错过了。可到了晚上，我又看到她的步数开始增加，心里又犯起了嘀咕，不知道她这一趟又是去做什么，难道体检完又约了朋友？

周一早上，我在办公室见到了林晓。她一进门，我就注意到她一整天都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即便如此，从口罩的边缘，我还是能隐约看到她脸上有许多明显的斑痕，而且这些斑痕的位置，并不在她平常长雀斑的地方。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暗自猜测是不是她新使用的化妆品不适合她的皮肤，导致皮肤过敏了？我真心地希望她能快点好起来，这样我就能再次看到她那明媚的容颜 —— 对我来说，能看到她毫无遮挡的笑脸，就是一种极大的满足。

一整天，我都在偷偷关注她。她坐在座位上，偶尔会抬手摸一下口罩边缘，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有时候，我会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心里想着：自己会不会就像电影里那些令人厌恶的猥琐老男人一样，明明知道不配，却还喜欢上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还绞尽脑汁地想要靠近她，要是被别人知道了，肯定会招致痛恨吧？

我注意到，因为脸上的斑痕，林晓似乎有些不知所措。早餐和中餐的时候，她都没有去餐厅，而是自己点了外卖，独自在座位上吃。一整天都戴着口罩，显然是想以此来掩盖自己脸上的瑕疵。尽管口罩遮挡住了大部分面容，但从口罩周边，仍能隐隐约约看到她两个眼睛下方露出来的地方，有几个呈青黑色、绿豆大小的斑点。对于一向爱美的她来说，这样的情况想必是很难接受的，她心里肯定十分着急。

我很想帮她解决这个问题，好几次都想走到她身边，问问她是不是皮肤不舒服，要不要去看看医生。可每次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 她不主动说明原因，我也实在是无从下手。毕竟这种关于女孩子皮肤的事情，我从来没有遇到过，她大概也是因为害羞，不好意思开口向我诉说，所以也只能由她自己去想办法解决了。

下班后，我按照往常的时间离开了公司，自然没有遇到她。回到家后，我又忍不住打开运动软件，查看她的步数。发现她一直到七点多才开始走动，而且步数走走停停，不断更新着，一直持续到十点多。在这么寒冷的天气里，她会去哪里呢？我猜测她可能又出去见朋友了吧。她这个人，一旦玩起来就会完全忘记寒冷，不像我，年纪大了，身体不如从前，更懂得照顾自己，天一冷就只想待在家里。唉，这个女孩子啊，真是让人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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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渴望能够介入她的生活，哪怕只是帮她解决一点小麻烦，陪她聊聊天，都好。我甚至把这件事看作是自己人生中一种辉煌的呈现 —— 能被这样优秀的姑娘信任，能走进她的生活，对我来说，就是一种莫大的荣幸。可是，我心里也常常犯嘀咕：她究竟把我当成什么呢？或许在她眼里，我就是个话多的前辈，甚至像是瘟神一样，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吧。

我心里清楚，自己比她大二十岁，还有油瓶拖带，或许真的是她追求美好生活道路上的一个阻碍。她能够平心静气地与我说话、相处，没有表现出厌烦，已经是非常难能可贵的了，这份气量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至少在我还没有完全暴露自己心意之前，她还把我当作良师、兄长，或者是一个普通的关注者，没有把我视为仇人，这已经让我很满足了。

我们就这样平和而自然地相处着，我能远远地看着她认真工作的模样，偶尔和她说上几句让我心跳加速的玩笑话，对我来说，这样就已经足够了。毕竟，我是一个拖油瓶的老男人，而她是一个年轻漂亮、受过高等教育的未婚女孩，我们之间的差距就像两条平行的直线，或许永远都无法交汇。

但即便如此，我心中始终怀揣着一丝希望。哪怕这希望如同微弱的烛光，只有一丝一毫的可能，我都会紧紧地抱着这份憧憬。人生本就充满了未知的变化，谁的心中又能没有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念想呢？对我来说，能这样看着她、想着她，就是一个美好的梦。虽然这个梦可能永远无法实现，但它却像一根精神支柱，支撑着我每天充满期待地醒来，充满动力地工作，继续前行。

若是有人问起，在与林晓相伴的这些时光里，最令我心驰神往的究竟是什么，我定会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只为那一片温柔！” 她的美丽，并非流于表面的娇艳容颜，而是源自内心深处的单纯质朴。她就像一泓清澈见底的溪流，毫无心机城府，每次与我交谈时，那模样痴痴傻傻、呆呆萌萌的，言语轻柔得像潺潺流水，思想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态度更是真诚得毫无保留。

在这个被世故油滑、勾心斗角充斥的社会大染缸中，她的存在，恰似上天特意吹入混沌烟雾里的一股清新之风。和她在一起时，我能抛开一切繁杂与虚伪，卸下所有的防备，以一颗孩童般纯粹的真心与她相处。

她与我交流时，遇到不懂的事情，会轻声细语地向我请教，眼神里满是好奇；碰到困惑不解之处，她会猛地瞪大眼睛，或是惊愕地张大嘴巴，露出那并不十分整齐的牙齿，模样可爱至极。当她满心欢喜时，比如完成了一项棘手的工作，或是收到了喜欢的礼物，便会像灵动的蝴蝶一样，在办公室里轻轻蹦跶两下，或是一边敲击着电脑键盘，一边轻声哼唱着流行歌曲，那喜悦之情仿佛要从她的眼睛里溢出来，迫不及待地想与身边的人分享。

有时候，我们只是分别一夜，第二天清晨在公司餐厅偶然相遇。当她含情脉脉的目光与我灼灼凝视她的眼神交汇时，她会立刻反应过来，绽放出如鲜花盛开般灿烂的笑容。那笑容里没有丝毫的虚假，纯粹而明媚，有着一种神奇的魔力 —— 足以让我在随后的一整天里，都沉浸在兴奋与喜悦的情绪之中，仿佛整个世界都因为这一个笑容，变得明媚而美好。

当然，她也并非完美无缺。碰上棘手难办的事情，比如工作出了差错，或是与同事产生了小矛盾，她从不掩饰内心的焦虑与无奈，会紧紧皱眉、轻轻噘嘴，全然不顾及此刻自己的形象与颜值。而且她还常常执拗地拒绝我那些自认为对她有益的提议，比如我让她冬天多穿点衣服，她总说 “不冷”；我让她别总点外卖，她会说 “懒得做”。

如今，每当我们独处时，她嘴里最常冒出的字眼便是 “不”。我刚萌生的许多想法，比如 “周末一起去看个展览吧”“我帮你修修电脑”，往往还没来得及充分展开，就被她干脆利落地扼杀在了摇篮之中。然而，奇妙的是，她的这些拒绝，非但没有让我却步，反而让我愈发深入地了解了她的性格 —— 她独立、有主见，不轻易依赖别人。这样的她，如此美好，如此独特，让我愈发坚定了要对她好的决心。我相信，只要我用心寻找更多合理的理由，用更温和的方式对待她，终有一天，她会经过深思熟虑，接受那些真正对她有益的提议。

如今，我时常会在心里吟诵一首改编的小诗，每一次诵读，心中都感慨万千。那诗道：“我生你未能生，你生我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对你好！” 夜晚，当我躺在床上，常常会蒙着头，在那片黑暗却温暖的一方小天地里，肆意想象她幼年时的种种情景。

我幻想自己能走进她的梦境，踏入她往昔的生活轨迹 —— 走进她曾就读的那所不起眼的小学，看看她当年坐在哪个教室；走进她独自往返的初中校园，感受她顶着寒风上学的艰辛；走进那个她生活了二十年的旧小区，体验她和母亲相依为命的日子。我渴望重新审视她的成长历程，将自己毫无保留地融入她曾经单调乏味甚至充满苦难的生活，陪伴她一同熬过那些艰苦岁月，在她生病时照顾她，在她难过时安慰她，给予她无微不至的帮助，与她携手并肩，同甘共苦。

我想，倘若真能如此，那必将如同卤水点豆汁一般，催生出无数奇妙动人的故事，让我们的生命都变得更有意义。与她一起生活的滋味，定会像十月桂花那淡雅清幽的香气，悄然沁入心肺，在胸腔间悠悠荡漾，令人心旷神怡，沉醉不已。这份想象，支撑着我走过一个又一个平凡的日子，也让我对未来，多了一份隐秘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