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五点,谢俊从J查院下班离开,他开着车在市里绕了一圈,然后驶向了小红楼的方向
因为这几天单位太忙,谢俊已经两天没去小红楼,而且今天是周五,对于他来说是相对特殊的日子
来到小红楼办公室,谢俊坐在办公桌后,桌子右侧放着这几天的账目等他清点,桌子左侧还放着两捆钞票,是小红楼收上来的利息
谢俊将那两捆钞票随意丢进了抽屉里,像是普通人打扫桌上的灰尘似的,接着便查看起了账目,盛晨双手放于身前跨立站好
“前天去啦?”谢俊一边看着手里的几张纸,一边看似随意的问道
“去了。”盛晨知道,谢俊问的是两天前砸红场的事:“嗯,张队走了之后,我让二胖九点多过去的。”
“老张都和我说了,他还把红场的一个经理也带走了。”谢俊说话的时候没有正眼看盛晨,声音也十分平缓,但正是这样的举动,却让盛晨感到心里十分没底:
“那个经理骨头也挺硬,那个带药丸的那么咬他,可那经理就是啥都不认。”
“什...什么药丸啊?”盛晨有些发懵,他安排孟博是带进去其他东西,怎么还有小药丸了
谢俊嘴角一挑,露出一个自信又有些高傲的微笑,但他没有去做任何解释:
“红场你砸完了,没再拿出点什么啊?”
盛晨没明白谢俊的意思,顿了顿才问道:“俊哥,我拿什么呀?”
谢俊放下手里的几张纸,看着盛晨的眼睛,被谢俊这么盯住,盛晨浑身都觉得不自在,目光也开始躲闪
“红场的手续,账本啥的。”
盛晨呼吸开始有些急促
“你折腾一圈,又找人家张队,又安排小弟过去嫁祸姓刘的,最后光是为了让二胖过去砸一圈吗?那早知道是这结果,你和我还折腾啥呐。”
盛晨鬓角处已经闪烁出汗珠的晶莹,随时都会流下来,吭哧两下后,像是在试探似的说道:
“那,那俊哥,我再让人去一趟,我亲自带人去。”
“人家是傻子吗,都这个节骨眼了,还等你过去呀。”谢俊敲着二郎腿,靠在椅子上,双手扶在扶手上左右摇了摇椅子:“折腾一溜十三遭,白玩一场。”
盛晨现在既紧张又羞愧,谢俊语气并不严厉,说的话听上去也一点都不狠辣,可每个字出来掉到盛晨的脸上,都会让他感觉火辣辣的
办公室又陷入沉默,盛晨像一尊雕塑似的站在谢俊面前,只是他的头比谢俊刚来的时候低的更深
谢俊将有些杂乱的办公桌整理好,抓起车钥匙扔给盛晨:
“嘿,想什么呐,走拉我出去一趟。”
盛晨接过车钥匙,知道今天是周五,是每周谢俊必须上山的时候。两个人开着车离开了小红楼,谁都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在h市的东北方向有一座山,山并不高,但树林茂密,一条干净的小路能直通山顶,但因为小路两侧没有路灯,到了太阳落山的时候,这里显得尤其阴森,往树林深处试探性的望去,总会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你看,令人不自觉的汗毛直立
这座山上有一个寺庙,里面供奉的是玛哈嘎啦,是无间地狱的镇狱佛,用地狱之火给罪恶灵魂洗清邪念
盛晨将车开到半山腰,谢俊一个人披上一件毛呢外套便独自向山上走去
走到一半的时候,谢俊紧了紧衣服,转过身向下望去,除了能看见开来的轿车,还能看见大半个h市
太阳几乎落下,只探出一个脑袋顶还露在地平线上,仅有的余晖均匀的铺在城市上方,整片天空深红色和藏蓝色连在一起
城市霓虹闪烁,街道上过往车辆也打开了照明灯,下班的人群也开始为了晚饭而忙碌,家家户户灯火通明,许多平房也冒出了阵阵炊烟
谁都不知道,远处的山上,有一双眼睛正注视着他们,而这个人的目光中竟闪烁着一丝艳羡
“呵呵。”谢俊笑了笑,转过身继续朝着山上走去
来到山上,一个穿着灰色长袍,鬓角灰白的老和尚已经站在寺庙门口,似乎他就是在等着谢俊的到来
果然,当谢俊来到门口的时候,这个老和尚迎了上去
“谢施主,你来了。”老和尚做了一个合掌礼
谢俊点了下头,跟着老和尚走进庙内
来到主殿后,老和尚递给谢俊三根香,谢俊很虔诚的跪在佛像前,低下头嘴里喃喃的不知道说了什么,然后将香插在面前的香炉里
随后老和尚又拿出一个签筒,侧跪在一旁,嘴里也开始念念有词,手不断的抖动着签筒
每周五谢俊来卜卦是他这么多年的习惯
‘啪!’
一根竹签掉落,老和尚捡起竹签看了看,最上边写着上吉,接着下边写到哲鳞终青阳,云升亦鹤翔
将竹签交给谢俊后,谢俊迎着烛光皱着眉看了看:
“师傅,这是什么意思?”
老和尚表情慈祥,还带着微微笑意解释道:
“谢施主,这是一道上签,是在说,麒麟的甲片终究会有扬起升空,见到阳光的那天,云若升起,仙鹤也会归来。这是在告诉你,积蓄之后才会舒展,时机到了自然会顺遂。”
“哦。”谢俊似懂非懂,似信非信的点点头:
“明天我会给庙里再添点香火钱。”说着,谢俊手撑着地站了起来,一旁的老和尚脸上的笑容又深了两分,因为每个月谢俊给的钱都不是少数,都在万元以上
谢俊在佛像前又站了一会,然后从主殿的旁门走了出去,沿着庙内的小路弯弯绕绕走到堂后
在寺庙后面,有一个十平米左右的小房子,从外边看上去就是寺庙平时堆放杂物的小仓房,但通向仓房的小路却被打扫的异常干净,好像这里每天都会有人经过似的
谢俊站在仓房门口,老和尚将门上挂着的大锁头拿下,然后将门打开
太阳已经落山,天空也没有了红色,仓房内黑漆漆一片,还伴有一丝腐坏的骚气味道
使劲看去,仓房的一侧是一张用木板搭起的木床,床上像是有一团黑影发着微亮的黑影,仔细一看才知道,那是一个人的眼睛,而且还是一个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