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号强度太高,不能硬闯。”李建军盯着赵宇手机上的红点,果断摆手,“从南侧废工厂绕路,那边建筑密集,就算有变故也能隐蔽。”我们立刻缩回商铺阴影,贴着墙根往南侧移动——冷藏箱里的样本只剩三小时保鲜期,必须尽快返回避难所,绝不能在半路纠缠。
废工厂的铁锈味混杂着腐臭扑面而来,坍塌的厂房框架裸露着钢筋,赵宇的探测仪全程保持静音模式,只有手机屏幕的绿光在黑暗中闪烁。刚穿过工厂后门的铁门,探测仪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瞬间跳出一片黄色小点,像潮水般从东侧涌来,中央还夹杂着一个刺眼的橙红色信号:“大量普通感染者,还有一只未知中型变异体!距离80米!”
“是追过来的还是碰巧遇上的?”王勇握紧撬棍,声音发紧。我扒着断墙往外看,只见二十多个衣衫褴褛的感染者正蹒跚前行,最前面那只格外扎眼——它的双腿比正常成年人修长三倍,小腿肌肉虬结如树根,膝盖反向弯曲,像只巨型螳螂,正蹲在矮墙上观察四周,正是赵宇标注的变异体。
“是‘跳跃者’!”李建军的声音压得极低,“之前守卫队遇见过一次,能跳三米高,专挑高处偷袭!”话音刚落,那跳跃者突然后腿发力,身体像弹簧般跃起,直奔我们隐蔽的断墙而来,带起的风都裹挟着腥臭味。“快撤!”我拽着赵宇往后退,跳跃者的脚掌“砰”地踩在断墙上,砖石瞬间碎裂。
更糟的是,那群普通感染者被动静吸引,嘶吼着围了上来,腐烂的手臂在黑暗中挥舞。李建军和两个老兵立刻举枪射击,枪声在空旷的工厂里回荡,最前面的三个感染者应声倒地,但后面的依旧源源不断。“子弹不够!”老兵大喊着换弹夹,跳跃者再次跃起,目标直指举枪的李建军。
“赵宇!陷阱呢?”我扑过去推开李建军,跳跃者的脚掌擦着我的肩膀落地,在地上砸出个浅坑。赵宇早就拽着王勇跑到工厂中央的吊装架旁,手里攥着一卷钢丝绳:“早就备好的!要把它引到吊装架下面!”我这才想起出发前赵宇特意搜罗的钢丝绳和废弃弹簧——他早料到会遭遇大型变异体,提前做了陷阱。
“我来引它!”我掏出水果刀,朝着跳跃者晃了晃,故意往吊装架方向跑。跳跃者果然被激怒,后腿蹬地追了上来,每一次跳跃都离我只有数米远。“就是现在!”赵宇突然大喊,王勇猛地拉动藏在钢管后的杠杆,吊装架顶端的钢丝绳瞬间落下,精准套住跳跃者的双腿——绳套上缠着他改装的弹簧卡扣,一旦受力就会自动收紧。
跳跃者察觉不对,想要跃起挣脱,却被钢丝绳牢牢拽住,身体重重摔在地上,修长的双腿被吊离地面,只能徒劳地挥舞上肢。“林默!快解决感染者!”李建军的枪声再次响起,我转身冲向围上来的感染者,水果刀精准捅进最前面那只的太阳穴——这是击杀感染者的要害,比砍四肢高效得多。
王勇也提着撬棍加入战斗,撬棍砸在感染者的头骨上发出闷响。赵宇则蹲在地上调试探测仪,时不时大喊:“左侧还有三个!”“后面有漏网的!”两个老兵守住工厂出口,形成火力压制。我接连捅倒五个感染者,手臂被腐烂的指甲划了道口子,火辣辣地疼,但根本没时间处理——跳跃者已经挣得弹簧发出“咯吱”的响声,卡扣快松了。
“撤!陷阱撑不了多久!”李建军喊着扔过来一枚自制的燃烧瓶——那是我们出发前准备的应急武器。我点燃瓶口的布条,朝着被吊住的跳跃者扔过去,火焰瞬间包裹住它的身体,伴随着刺耳的嘶吼声。我们趁机冲出工厂出口,赵宇最后看了眼手机:“信号没追过来!跳跃者被火困住了!”
我们一路狂奔,直到看见避难所围墙的轮廓才敢放慢脚步。王勇扶着墙喘气,赵宇检查着冷藏箱:“样本温度还正常!”我低头看了眼手臂的伤口,苏晓教过的应急处理方法立刻浮现在脑海——回去必须第一时间消毒。远处工厂方向传来爆炸声,应该是陷阱的弹簧崩断引发的连锁反应。李建军拍了拍我的肩膀:“能带着样本和人全须全尾回来,这趟任务成了。”
避难所的铁门已经出现在视野里,岗楼上的守卫认出我们,开始拉动绞盘开门。我摸了摸怀里的手机,屏幕上还显示着刚才的战斗区域,那片黄色信号已经消失,只有代表跳跃者的橙红色光点在逐渐减弱。但我心里清楚,这只是返程路上的小插曲,回到避难所,等待我们的,还有张主任的算计和隔离区的未知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