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视照相馆 第166章 胜利的代价与暗处的目光

无线电塔的冲天火光和震耳欲聋的坍塌声，如同胜利的号角，响彻在黎明前的城市边缘。但对于身处塔内废墟中的凌异三人来说，这胜利的滋味却混杂着硝烟、鲜血和极致的疲惫。

凌异几乎是靠着意志力才没有当场昏厥。连续两次超越极限施展能力，尤其是最后那笼罩整个核心区域的“刹那永恒”，几乎榨干了他所有的精神本源，甚至伤及了根本。他感觉自己的大脑像一团被反复揉搓后又被丢进冰水里的棉絮，冰冷、刺痛且一片混沌。手背上的暗金色印记黯淡无光，甚至传来阵阵细微的、如同瓷器开裂般的隐痛。

玲灵的情况稍好，但内腑受创，琉璃灵光耗尽，连站立都困难。阿teck则是三人中状态最好的，但也只是相对而言，体力透支，设备损毁大半，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老周安排的人手在爆炸平息后第一时间赶到，将几乎失去行动能力的三人迅速转移到了更加隐蔽和安全的后方医疗点。

接下来的几天，是在药物、沉睡和缓慢恢复中度过的。

官方对外将无线电塔事件定性为“老旧设施老化引发的特大安全事故”，并展开了大规模的搜救和善后工作。凌异三人的功劳被隐藏在最高机密之下，只有老周等极少数人知晓。

城市似乎恢复了往日的秩序，笼罩在市民心头多日的那种无形压抑感，随着观星台和无线电塔的相继覆灭而悄然消散。阳光再次变得明媚，空气似乎也清新了许多。

然而，凌异躺在病床上，望着窗外看似平静的城市，心中却没有丝毫轻松。

“蚀影之阵”的外围节点被全部拔除，但核心的仪式基点——市中心广场，依旧存在。那个神秘的“掌镜人”至今未曾真正露面。还有玲灵……“蚀影”对她这个“钥匙”的觊觎，绝不会因为节点的破坏而停止。

他们只是摧毁了“蚀影”伸向城市的爪牙，并未伤及其根本。真正的威胁，依旧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高悬于顶。

“感觉怎么样？”玲灵端着一杯水走进来，她的气色恢复了不少，但眼神深处依旧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忧虑。

“死不了。”凌异接过水杯，声音沙哑。他看了一眼玲灵，注意到她眉宇间的凝重，“你在担心什么？”

玲灵沉默了一下，走到窗边，低声道：“凌异，你不觉得……太安静了吗？”

凌异目光一凝。

是啊，太安静了。

“蚀影”损失了织梦者（重创）、织梦女巫（被俘）、镜巫（重创？）、雷巫（确认死亡），以及数个重要节点。按照常理，对方应该暴怒，应该展开更加疯狂的反扑才对。

可除了城市数据层面一些无关痛痒的骚动外，“掌镜人”和他麾下的核心力量，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

这种反常的寂静，往往预示着更猛烈的风暴正在酝酿。

“他们在等。”凌异缓缓说道，眼神冰冷，“等我们放松警惕，或者……等一个他们必须出手的时机。”

那个时机，会是什么？

凌异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玲灵身上。

是因为……“钥匙”吗？

就在这时，凌异心中猛地一悸！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被某种极其可怕的存在隔空窥视的感觉，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上了他的心脏！

他猛地坐起身，暗金色的灵视之力本能地运转，扫视四周，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但那被窥视的感觉，如此真实，如此……居高临下。

仿佛有一面无形的、巨大的镜子，高悬于九天之上，冷漠地倒映着这座城市，也倒映着……他们。

“掌镜人……”凌异低声念出这个名字，手背上的印记传来一阵微弱的刺痛。

风暴，并未远去。它只是暂时收拢了爪牙，隐藏在更深的阴影里，等待着给予猎物致命一击的最佳时机。

而他们，似乎已经成为了那个被锁定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