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技太真，把神明演哭了 第89章 乱流寻踪

根据“无常星图”指引，陈默于虚无中穿行许久，周遭景象逐渐从相对稳定的规则脉络，过渡到一片光怪陆离、色彩扭曲的区域。前方，一片浩瀚无垠、不断扭曲蠕动的灰色混沌，如同横亘在虚空中的巨大伤口，映入眼帘。

这里便是“时空乱流”的边缘。没有固定的边界，只有规则的急剧衰减与混乱。靠近时，便能感觉到时间流速变得飘忽不定，时而如蜗牛爬行，时而如白驹过隙；空间结构则如同被打乱的拼图，上下左右的概念变得模糊，甚至可能一步踏出，便出现在千米之外，或倒退至来路。

狂暴的时空能量混杂着被撕碎的规则碎片，形成无数大小不一的漩涡与裂痕，在灰色混沌中时隐时现，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毁灭气息。寻常生灵靠近，顷刻间便会被混乱的时空之力撕碎，或被卷入某个时间断层永世迷失。

陈默立于乱流边缘，纯黑的眼眸平静地观察着。体内那代表“纯粹寂灭”的本源碎片，此刻正发出持续而清晰的共鸣，指引着乱流深处的某个方向。他能感觉到，那里存在着一种与“时间”或“空间”的“终末”相关的寂灭之力。

他没有犹豫，周身纯黑寂灭领域展开，化作一层贴身的、流动的“寂静薄膜”。这层薄膜不仅防御，更带着一种否决的意蕴——否决混乱时空规则对他自身稳定性的干扰。

一步踏入灰色混沌！

刹那间，天旋地转！无数混乱的时空信息如同洪流般冲击而来！眼前光影飞速变幻，仿佛看到了过去某个时间点的碎片影像，又仿佛瞥见了未来可能发生的模糊剪影。身体同时感受到来自不同方向的拉扯与挤压，仿佛要被分尸于不同的时空维度。

但陈默心神稳如磐石，纯黑眼眸中的暗金奇点稳定旋转，寂灭领域将那混乱的时空信息与力量大部分排斥在外，只保留必要的方向感知。他如同一艘拥有绝对稳定锚的航船，行驶在惊涛骇浪之中，虽随波晃动，却始终沿着既定的航线——碎片的共鸣方向——坚定前行。

乱流内部，景象更为离奇。他看到一片区域的时间如同倒流的影片，破碎的星辰残骸从湮灭状态重新凝聚，又再次炸开，循环往复；他看到另一处空间折叠成了莫比乌斯环，一只不知从何处飘来的残魂在其中无尽奔跑，永无出路；他还看到一些由凝固的“历史片段”或“未来可能”形成的诡异景象，如同海市蜃楼，却散发着真实的规则波动。

他小心地避开那些规模巨大、散发着危险波动的时空漩涡，也绕开那些景象过于诡异、可能隐藏着意识陷阱的区域。寂灭领域让他对“异常”与“混乱”有着超乎寻常的敏锐感知。

深入不知多远，时间在此地已失去度量意义。碎片的共鸣愈发强烈。

终于，在前方一片相对“平静”的灰色混沌中，他看到了目标。

那并非漂浮的碎片，而是一座……残破的、由某种透明晶体构成的古老钟楼！

钟楼大半部分已经坍塌，仅剩的基座和部分塔身也布满了裂痕，静静地悬浮在混乱的时空中。钟楼本身似乎拥有某种稳定自身时空的特性，在其周围小片区域，混乱的时空乱流变得平缓了许多，形成一个相对安全的“孤岛”。

而那股强烈的、与时间终结相关的寂灭共鸣，正源自钟楼内部！

陈默目光微凝。这钟楼，显然是一件极为古老且强大的规则造物，很可能涉及时间法则。它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何会与寂灭碎片产生关联？

他提高警惕，缓缓靠近钟楼残骸。

就在他踏入钟楼周围那片相对平静区域的瞬间，异变突生！

钟楼残破的顶部，那仅存的一半钟盘之上，指针突然疯狂地逆向旋转！与此同时，陈默周围原本平缓的时空陡然凝固，随即开始倒流！

不是幻觉，而是真实的、局部的时间逆流！

陈默看到自己刚刚踏入此地的动作在倒退，感受到自身的力量、意识乃至记忆，都仿佛要被强行拖回“过去”的某个状态！这是一种极其诡异且危险的攻击，直接作用于存在的时间线！

“哼！玩弄时间？”陈默眼中厉芒一闪，寂灭本源轰然爆发！“寂灭面前，过去未来，皆为虚妄！”

“归无·断时！”

他并未尝试对抗或顺从那时间逆流，而是将寂灭之力凝聚于自身存在的一点，对着这作用于自身的时间逆流规则，发出了最根本的否定！

我不承认这“过去”是我的过去！我的存在，只在于“此刻”！

霸道绝伦的寂灭意蕴，以他为核心震荡开来！那试图将他拖回“过去”的时间逆流之力，在与寂灭之力接触的刹那，如同遇到了克星，其“逆转”、“回溯”的规则本质被强行侵蚀、瓦解！

咔嚓！

仿佛有无形的枷锁被挣断！陈默周身那倒流的景象骤然停滞，随即如同镜面般破碎！他稳稳地立于“此刻”，纯黑的眼眸冷冷地望向钟楼。

钟楼似乎被激怒，残破的塔身震动，更多的裂痕蔓延开来。钟盘上，那逆转的指针骤然停止，然后开始以更加疯狂的速度正向加速旋转！

时间流速……被极大地加快了！而且是针对陈默所在的这一小片区域！

刹那间，陈默感觉自身魂体的“新陈代谢”、思维速度、力量运转，都被强行加速了千百倍！这不是增益，而是一种可怕的消耗与摧残！若不能尽快脱离或破解，他的魂体将在极短的时间内因为过度“衰老”和“消耗”而崩溃！

“加速？那就快到……尽头吧！”陈默非但没有惊慌，反而将计就计，主动引动体内那枚“归墟碎片”的狂暴终结之力，将其与自身寂灭本源结合，然后……顺着这加速的时间流，将其催发到极致！

“寂灭·刹那永恒！”

他将自身对“终结”的感悟，借助这被加速的时间，压缩、凝聚于一点，然后……引爆！

不是力量在时间中的积累，而是将“终结”的概念，通过时间的加速，提前、并千百倍地呈现出来！

嗡——！！！

一股无法形容的、仿佛万物瞬间走到寿命尽头、归于终极死寂的意蕴，以陈默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这股意蕴并不狂暴，却带着一种必然的、无可阻挡的终结！

那疯狂加速的时间流，在触及这股“刹那永恒”的终结意蕴时，如同奔跑的人猛然撞上了一堵无形的“终点之墙”，瞬间停滞，然后……其加速的“动力”与“意义”被彻底剥夺，消散于无形。

钟楼残骸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钟盘上的指针“砰”地一声炸裂！整个钟楼的裂痕再次扩大，仿佛随时会彻底瓦解。

陈默破开时间封锁，一步踏出，已来到钟楼残破的入口处。共鸣感近在咫尺。

入口内一片黑暗，仿佛通向时间的尽头。他没有迟疑，迈步而入。

钟楼内部空间并不大，中央悬浮着一物。

那是一块半透明、内部仿佛有无数细微时钟虚影在生灭流转的晶体碎片。它只有指甲盖大小，却散发着比前四块碎片更加内敛、更加玄奥的寂灭气息。那是时间的终末，是一切过程抵达尽头后的绝对静止！

第五块碎片——“时烬”碎片！

就在陈默伸手欲取之时，钟楼残骸的最深处，一点微弱的光芒亮起，一道极其古老、疲惫、仿佛随时会消散的意念传出：

“终于……等到你了……‘终结’的持有者……”

“取走‘时烬’吧……这囚禁了吾等万古的牢笼……也该碎了……”

“小心……‘时空监察者’……祂们……不会容许时间尽头的力量……流落在外……”

意念断断续续，充满了解脱的渴望与最后的警告，随即彻底消散。这道意念，似乎是这钟楼本身残存的器灵，或者说，是曾经掌控它、最终却被它和碎片一同困于此地的某个古老存在的最后残响。

陈默目光微动，记住了“时空监察者”这个名号。随即，他不再犹豫，一把抓住了那块“时烬”碎片。

入手冰凉，一股仿佛能冻结思维、凝固万物的“终极静止”之力涌入体内。与其他四块碎片不同，这块碎片并未带来力量的直接暴涨，而是让他对“寂灭”的理解，触及了时间维度的终末。他仿佛看到了亿万时间线的收束，看到了所有过程归于永恒静默的那一点。

五块碎片在他体内汇聚，结构再次演变，形成了一个更加复杂、稳固的多面体，中心的暗金奇点似乎沾染上了一丝“永恒”的意味，旋转都仿佛变慢了一丝，却更加沉重，仿佛承载着更多维度的终结。

就在“时烬”碎片被取走的刹那，整座钟楼残骸发出了最后的哀鸣，彻底崩塌、瓦解，化作无数透明的晶体尘埃，消散在时空乱流之中。周围那片相对平静的“孤岛”也随之消失，狂暴的乱流再次涌来。

陈默感受着体内新生的力量与感悟，纯黑的眼眸中，仿佛倒映出时间长河的尽头。

第五块碎片，入手。

距离完整的黑盒，又近了一步。

而“时空监察者”的警告，以及三个月后的万界天梯……

他身影一动，寂灭领域裹身，逆着汹涌的时空乱流，朝着来路返回。

是时候，回去为即将到来的天梯之争，做最后的准备了。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钟楼崩塌、“时烬”碎片易主的瞬间，时空乱流的最深处，某些沉眠的、仿佛由纯粹时间法则构成的巨大阴影，缓缓睁开了冰冷的、没有瞳孔的眼睛。

“时序变动……‘时烬’失位……”

“锁定……窃取者……”

“追回……或……抹除……”

无形的时空波动，悄然弥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