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技太真，把神明演哭了 第20章 争流台上

三天时间，弹指即过。

这三天里，陈默几乎是不眠不休。除了必要的进食和极短暂的休息，他将所有时间都投入到恢复、修炼和钻研那本邪典册子中。

云惊鸿留下的那道凉意终于消耗殆尽，但效果显着。他的经脉恢复了七八成，虽然距离完全无恙还有差距，但至少不再影响正常运功和剧烈运动。胸口那枚信力种子的恢复进度艰难地爬升到了18%，能调动的信力依旧微弱，却比之前纯粹、凝实了些许。

最大的收获，来自于对邪典册子的“安全区”挖掘。他初步掌握了那门改良版的“敛息术”，能让自己的气息变得如同顽石枯木，极难被察觉。同时，他也开始尝试那危险的“信力特质模拟”。

他选择的第一个模拟对象，是“水”的特质——并非攻击性的惊涛骇浪，而是侧重于“渗透”、“变化”与“隐匿”。这与他当前需要隐藏实力、寻找机会的处境相符，也相对不那么容易反噬自身。

过程依旧痛苦。尝试将自身那丝阳刚暖意的信力，扭曲、模拟出水的阴柔与渗透感，如同让火焰去学习流动，几次都差点导致信力失控，经脉隐隐作痛。但凭借着“共情”能力对自身情绪和能量波动的细微感知与调控，他最终还是勉强摸到了一点门槛。

【初步掌握“信力特质模拟（水）”雏形，极不稳定，消耗巨大】

【精神凝练度小幅提升】

代价是，他的精神力再次逼近透支的边缘，脸色比三天前更加苍白，唯有那双眼睛，深邃得像是藏了两口不见底的寒潭。

争流台，位于轮回剧场与百戏坊交界处的一片开阔地带，造型并非传统的戏台，而是一座巨大的、布满各种机关和可移动布景的圆形平台，四周是阶梯状的观演席，此刻已经坐了不少两边的头面人物和有些身份的演员。

气氛凝重而肃杀，远比普通的戏台比拼要紧张得多。

陈默跟着轮回剧场的队伍来到后台准备区。王锴等人看到他，眼神各异，有漠然，有审视，也有毫不掩饰的轻蔑。一个靠着邪门歪道和运气爬上来的丙等残废，在他们看来，不过是凑数的炮灰。

陈默对此视若无睹，独自找了个角落坐下，闭目养神，全力运转敛息术，将自身存在感降到最低。他在等待，等待抽签结果，等待属于自己的那个……机会。

很快，抽签开始。

主持斗戏的是一位两坊共同推举的老资格教习。他宣布了第一轮的对阵和戏本。

当听到自己的名字时，陈默睁开了眼睛。

对手：百戏坊，“玉面狐”苏绾。

戏本：《画皮》（残卷）。

《画皮》！

陈默心头一凛。这可是个考验内心戏和情绪张力的经典鬼怪戏码！玉面狐苏绾，据说最擅长的就是演绎魅惑、诡诈的角色，这对她而言，简直是量身定做！

而他自己，要演什么？戏本残卷只给出了大致框架和“书生”一角的部分台词，更多的需要演员即兴发挥。

“第一场，轮回剧场陈默，对百戏坊苏绾！《画皮》之‘夜探鬼宅’！准备登台！”教习高声宣布。

台下响起一阵细微的骚动。不少人看向陈默的目光已经带上了同情，甚至幸灾乐祸。对上以魅惑和诡诈闻名的苏绾，还是在这种极考验心理素质和即兴能力的戏里，这个叫陈默的新人，怕是要被玩死在上头。

王锴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陈默面无表情，起身，整理了一下那身临时配发的、略显宽大的书生戏服，缓步走向上场口。

他能感觉到，一道阴冷的目光从百戏坊的阵营方向射来，是钱贵。他正对着即将登台的苏绾低声嘱咐着什么，苏绾则巧笑嫣然，眼波流转间，自带一股勾魂摄魄的媚意，目光扫过陈默时，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

陈默垂下眼睑，敛息术运转到极致，将所有外露的情绪彻底收敛，如同一口古井。

锣声响起！

争流台上光影变幻，营造出夜晚荒宅的阴森氛围。

苏绾率先登场，她扮演的自然是那披着画皮的女鬼。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一阵若有若无、凄婉又带着钩子的轻笑随风飘来，随即，一道窈窕的红色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荒废的庭院中，水袖轻摆，眼波欲滴，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散发着令人心悸的魅惑与诡异。

她甚至没有刻意去看陈默（书生）上场的方向，但那股无形的魅惑力场已经弥漫开来，试图从一开始就掌控节奏，将对手拉入她编织的恐怖**陷阱。

台下不少定力稍差的观众，眼神已经开始迷离。

陈默上场了。

他扮演的书生，脚步虚浮，脸上带着读书人特有的迂腐和一丝误入险地的惊慌，眼神躲闪，不敢直视那艳丽女鬼，嘴里还下意识地念叨着“非礼勿视”之类的酸腐句子。

看上去，完全被苏绾的气场压制住了。

苏绾心中冷笑，果然是个废物。她莲步轻移，靠得更近，吐气如兰，声音带着魔力：“公子~长夜漫漫，何不入内一叙？”

就在她以为胜券在握，准备进一步用魅术摧垮对方心神时——

陈默扮演的书生，猛地抬起头！

之前的惊慌迂腐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如同被冰水浇头的清醒与一种深沉的悲悯！

他没有被魅惑，反而像是穿透了那层美丽的画皮，看到了底下血淋淋的真相！

他没有后退，反而上前一步，目光灼灼地盯着苏绾（女鬼）的眼睛，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直击人心的力量：

“姑娘，你……很冷吧？”

这句话，平平无奇，甚至有些突兀。

但配合着陈默那清醒到近乎残酷的眼神，以及他暗中调动“共情”能力，模拟出的、一丝微不可察的“水”之特质——那种渗透、浸润、直达心底的寒意与怜悯，如同细针，精准地刺向了苏绾扮演女鬼时，内心深处那必然存在的、属于“鬼物”的孤寂与阴冷！

“共情”能力，在此刻不再是引导，而是共振！共振对手角色内心最本源的情绪！

苏绾浑身猛地一僵！

她感觉一股莫名的寒意从心底升起，自己精心营造的魅惑氛围像是被戳破了一个洞，那属于女鬼的、被压抑的怨毒与孤寂，竟在这一刻被对方一句话勾动，险些失控反噬她自己！

她脸上的媚笑瞬间凝固，眼底闪过一丝真正的慌乱！

台下，一直稳坐钓鱼台的钱贵，脸色微变。

而轮回剧场这边，班主眯着的眼睛里，精光一闪而过。

王锴则皱起了眉头。

陈默要的就是这一瞬间的凝滞！

他没有给对方调整的机会，立刻按照残卷提供的有限台词和自身理解，继续推进剧情。他扮演的书生，不再畏惧，而是以一种近乎“超度”般的悲悯姿态，与女鬼周旋，言语间时而引经据典（假装），时而直指其身为“鬼物”的悲哀核心。

他将那丝模拟出的“水”之特质，融入到台词和眼神中，不求杀伤，只求“渗透”，不断搅动着苏绾的心神，让她无法再完美维持那魅惑的表象。

苏绾被打乱了节奏，魅术效果大减，只能依靠基本功硬撑，但明显落了下风，几次应对都显得仓促。

台下观众的注意力，不知不觉间，已经从苏绾那艳丽的皮囊，转移到了陈默这个看似弱势，却总能在关键时刻以奇兵突出，直指要害的“书生”身上！

【成功以“共情”共振对手角色内核， disrupt 对方节奏】

【“信力特质模拟（水）”在实战中应用，熟练度微量提升】

【信力收获（来自观众惊异与共鸣）小幅增加】

当戏本规定的段落结束时，苏绾脸色有些发白，气息微乱。而陈默，虽然额头见汗，消耗巨大，但眼神依旧清明，稳稳地站在台上。

结果不言而喻。

老教习与其他几位评判低声商议后，宣布：

“第一场，《画皮》段落，轮回剧场陈默，胜！”

台下一片哗然！

谁也没想到，这个不被看好的新人，竟然真的以下克上，赢了以诡诈着称的苏绾！

王锴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

钱贵盯着陈默，眼神阴鸷得能滴出水来。

陈默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感受着体内几乎见底的信力和阵阵眩晕，心中却没有太多喜悦。

他知道，这仅仅是开始。

钱贵的“安排”，绝不会只有这一手。

他抬头，看向台下那些神色各异的面孔，目光最后与高坐在主位、面无表情的云惊鸿短暂交汇。

她的眼神，依旧古井无波。

陈默收回目光，嘴角勾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弧度。

好戏，还在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