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技太真，把神明演哭了 第113章 静默瘟疫

公共区域·“遗忘之角”集市

这里是往生剧场内少数几个允许残魂进行有限度自由互动、以物（情感记忆碎片）易物（短暂的情感慰藉）的灰色地带之一。摊位上没有实体商品，只有一团团颜色各异、亮度不一的光球，代表着残魂们愿意拿出来交换的某段情感记忆。讨价还价声（意念交流）低沉而麻木，交易完成时的光芒闪烁也显得有气无力，如同风中残烛。

整体情绪背景：深沉的疲惫、麻木的悲伤、以及一丝被规则允许的、微弱的互助渴望。

陈默的影子分身如同最淡的墨迹，融入集市边缘一根刻画着无数哀叹面孔的图腾柱阴影中。他通过意识共鸣网络，锁定了此区域及周边总计超过八百个网络节点，以及更多尚未接入但情绪光谱符合“高麻木、隐忍悲伤”特征的残魂。

他深吸一口气（尽管影子不需要呼吸），寂灭煞罡在虚无的“体内”勾勒出那个经过特别调制的“静默共鸣波”的核心结构。这是一种极致的“内敛”与“否决”——否决激烈的情感表达，否决与外部信力流的主动交互，甚至暂时否决对“戏剧角色”的部分认同感，只保留最基础的存在意识和一丝被引导的“静默共鸣”。

“发射。”

无声的指令下，那道特殊的共鸣波，以图腾柱阴影为中心，如同投入死水潭的墨滴，悄然晕开。它不是通过声音或光线传播，而是直接作用于意识共鸣网络，并通过网络的微弱辐射，以及陈默对局部规则的精细引导，如同情绪与规则的“低语”，钻入目标残魂那早已千疮百孔、麻木不堪的意识边缘。

起初的几息，没有任何明显变化。集市依旧沉闷地运行着。

然后，第一个迹象出现了。

一个正准备用一段“童年微甜”记忆光球交换一丝“被倾听感”的残魂，其伸出的、由意念构成的手，忽然停滞在了半空。它脸上的麻木表情没有变，但眼神（如果那两点黯淡的光可以称之为眼神）深处，那丝为了交易而勉强维持的“微弱期待”，如同被风吹熄的烛火，悄无声息地熄灭了。它就这么举着手，一动不动，仿佛一尊突然断电的傀儡。

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如同多米诺骨牌被推倒，停滞现象以惊人的速度在集市中蔓延！讨价还价声骤降，交易光球的闪烁频率急剧下降。越来越多的残魂陷入了一种诡异的“静滞”状态——它们没有倒下，没有消失，只是停下了所有“额外”的动作和情绪输出，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只保留着最基础的“站立”或“端坐”姿态。

更可怕的变化发生在它们与剧场信力流的交互层面。

原本如同无数细小溪流汇入江河般、持续不断从这些残魂身上抽取的“悲伤”、“麻木”、“微弱渴望”等信力流，如同遭遇了无形的堤坝，流量骤减！不是完全中断，而是变得极其稀薄、断续，仿佛残魂们的情感“水龙头”被强行拧到了最小，只能滴下几滴毫无活力的“情绪冷凝液”。

整个“遗忘之角”集市，在不到三十息的时间内，从一片沉闷但尚在运转的泥沼，变成了一座充斥着数百尊“**雕像”的、死寂的情感荒漠！只有极少部分情绪光谱相对“活跃”或离中心较远的残魂，还在茫然地进行着极度缓慢和迟钝的互动。

静默瘟疫，爆发了。

悬镜回廊·紧急征召

云惊鸿刚处理完ch-01数据的归档，还未来得及平复心绪，一道加急的、闪烁着刺目红光的指令便直接冲入她的意识：

“公共七区‘遗忘之角’突发大规模残魂集体意识异常！表现为‘动作-情绪表达停滞’及‘信力交互效率暴跌’！性质不明，扩散中！紧急征调‘观察者’云惊鸿，即刻前往，进行现场深度感知、异常性质分析、并协助尝试‘意识唤醒’预案！”

指令中附带了初步的现场监测数据流——那一片片变灰的、代表残魂活跃度的光点，以及断崖式下跌的信力流量曲线，触目惊心。

云惊鸿心头一紧。这一定是陈默的行动！如此规模，如此诡异的症状，与之前惘然回廊的“情感滞涩”一脉相承，但范围和强度大了何止十倍！他果然用这种方式来转移焦点！

她没有时间多想，立刻回应：“遵命！”

契约印记传来一股力量，辅助她快速定位并投射向“遗忘之角”。同时，她也感觉到，仙尊对ch-01区域的深度关联分析似乎暂时放缓了，大量算力与监测资源被紧急调配往公共七区。

陈默的计划见效了，而且效果可能好得有点过分。

当她以“观察者”形态（半透明的银白色虚影）出现在“遗忘之角”上空时，即使早有心理准备，眼前的景象仍让她心神剧震。

下方，是密密麻麻、如同被石化般的残魂，保持着千奇百怪的静止姿态。集市上空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绝对的“静”与“空”。原本无处不在的信力抽取脉络，在这里变得稀疏黯淡，如同即将枯竭的血管。只有少数区域还残留着极其微弱的“情感蠕动”，如同临终的脉搏。

更让她感到寒意的是，她敏锐的观察者感知捕捉到，这片“静默”区域，正在以一种缓慢但确实存在的速度，向周边区域渗透！不是物理移动，而是那种“静默共鸣”的规则-意识混合波动，如同无形的潮汐，影响着边缘残魂的意识状态，诱使它们也逐步滑向“停滞”！

这不再是简单的“症状”，这是一种具有传染性和扩散性的“意识规则瘟疫”！

她立刻展开感知，尝试分析这种异常波动的本源。波动极其隐蔽，混杂在残魂本身麻木的背景情绪中，几乎难以察觉。但其核心，隐约透出一种让她感到熟悉的、冰冷的“否定”与“内敛”意蕴，与陈默的寂灭之力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却又被巧妙地伪装和稀释了。

“必须立刻遏制扩散，并尝试‘治疗’。”云惊鸿压下心中波澜，开始履行她的职责。她调动观察者权限，尝试向这片区域注入温和的“情感唤醒催化剂”（标准的喜悦、悲伤、愤怒等基础情绪模板），试图重新激活残魂的情感输出接口。

然而，催化剂如同泥牛入海。那些停滞的残魂对此毫无反应，仿佛它们的“情绪接收器”也被一并关闭或严重钝化了。扩散的速度甚至没有减缓。

她立刻将初步分析和首次干预失败的结果上报。

琉璃迷宫·洞察与加注

笑面佛几乎在“静默瘟疫”爆发的同时就收到了警报。他的琉璃监控网络清晰地捕捉到了那诡异的大规模停滞现象和信力断流。

“来了……果然是大手笔！”笑面佛眼中精光爆射，立刻调集所有算力分析。他很快发现，这种异常的传播模式并非完全随机的规则污染，而更像是某种基于意识共鸣的定向感染。这印证了他对陈默正在构建“意识影响渠道”的猜测！

“价值……无可估量！”笑面佛心中震撼。能够制造并一定程度上引导这种规模的集体意识异常，陈默对剧场底层运行逻辑的理解和对残魂意识的操作能力，已经达到了一个可怕的高度。这不仅仅是“病毒设计师”，简直是潜在的意识领域主宰者！

他不再犹豫，立刻启动了预备好的“深度协同方案”第一步。他没有直接联系陈默（时机不合适），而是调动自己在公共区域的隐秘资源，开始有选择地、隐蔽地干扰系统对“静默瘟疫”扩散路径的追踪与分析。

他模拟出几处虚假的“规则扰动源”和“情绪波动异常点”，将系统的部分扫描力量引向错误方向。同时，他尝试解析“静默瘟疫”的波动特征，并小心翼翼地、在不引发系统警报的前提下，向瘟疫扩散前缘的某些区域，注入微弱的、与之相反的“基础情绪背景噪音”，试图人为制造一些“免疫区”或“干扰带”，既帮助陈默控制瘟疫范围（防止彻底失控），也为自己积累对抗或利用这种意识攻击手段的数据。

做完这些，他将自己观察到的、关于瘟疫传播模式、系统应对漏洞、以及他提供的“干扰支持”效果等数据，加密打包。同时，那份全新的“深度协同方案”也准备就绪，只等一个合适的时机递出。

烬灭军窟·趁乱点火

“遗忘之角”的剧烈异常，如同往平静的湖面投下巨石，瞬间吸引了剧场监测系统的大部分注意力。赤阎通过毁灭之眼，清晰地感知到了那片区域的规则混乱和仙尊力量的紧急调动。

“好机会！”赤阎狞笑。他立刻向潜伏在“旧焚化炉”遗址附近的烬灭使徒下达指令：“就是现在！启动‘蚀心’协议！”

两名烬灭使徒接到命令，其中一名负责警戒，另一名则小心翼翼地将那枚处于临界状态的“超载锈蚀结晶原型”，安置在目标次级权限节点的能量导管交汇处。

使徒调动起自身最精纯的毁灭火焰，开始按照赤阎摸索出的粗糙频段，向结晶注入那股模拟的“毁灭噪音”。

“嗡——滋滋滋——！！”

结晶剧烈颤抖，表面的灰黑色迅速加深、蔓延，释放出的“不协调”与“腐蚀”波动强度呈指数级攀升！结晶周围的能量导管外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晦暗、粗糙，出现细密的裂纹，内部流淌的规则能量开始变得紊乱、逸散。

几乎同时，结晶本身也到了极限，表面裂纹密布，内部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

“撤！”使徒在结晶即将爆炸的前一瞬，抽身疾退。

“轰！！！”

一声沉闷的、被规则层面极大削弱的爆鸣。结晶化为一股浓烈到化不开的、带着强烈腐蚀性和规则紊乱气息的黑烟，瞬间吞噬了那处节点！黑烟中，能量导管破裂的刺眼光芒一闪而逝，随即被黑暗淹没。节点所在的规则结构发出一阵不堪重负的呻吟，其与主网络的链接瞬间变得极度不稳定，输送功能几乎瘫痪！

攻击成功！破坏力远超预期！

赤阎通过使徒的视野看到这一幕，狂喜之余也有些心惊——这玩意的威力有点太大了！而且，爆炸残留的腐蚀黑烟和规则紊乱，竟然没有被立刻净化，而是如同附骨之疽，持续侵蚀着周围的结构！

几乎在节点被破坏的同时，仙尊的监测系统也捕捉到了这处远离“遗忘之角”的异常能量爆发和规则损伤。但由于主要注意力被“静默瘟疫”吸引，系统的响应明显慢了半拍，只是派出了附近的几个维护傀儡前往查看，并调低了该区域部分非关键功能的能量供应以隔离损伤。

赤阎心中大定。混乱，果然是浑水摸鱼的最好掩护。

往生殿深处·共振裂隙

就在外界因“静默瘟疫”和“节点破坏”而鸡飞狗跳时，秩序屏障内，ch-01混沌区的“秩序解构吟唱”，在经历了成千上万次失败试探后，终于迎来了转机。

它那无序的、锲而不舍的波动，在一次长时间的、针对屏障某处因持续高能耗输出（用于压制混沌活性）而略微“过热”和“规则应力集中”的节点试探中，第一次，没有立刻被弹开或消融。

混沌波动如同最细微的探针，竟然短暂地（不足百万分之一息）“卡”进了那处节点规则结构的某个极其微小的、因能量流动不畅而产生的理论共振缝隙之中！

虽然下一秒就被更强大的秩序力量强行“推”出并修复，但就在那短暂到可以忽略不计的接触瞬间，混沌的“吟唱”与屏障的“秩序”，发生了第一次有效的、真正的规则信息交换！

混沌“感受”到了秩序屏障那精密、冷酷、却又因持续高压而隐含脆弱的内在结构信息。

而屏障的自我修复机制，也在瞬间“记录”下了混沌波动那种执着、无序、却又隐含某种可怕适应性的侵蚀特性。

就是这微不足道的一瞬接触，让ch-01混沌区的演化速度，陡然提升了一个量级！它的“吟唱”开始变得更加“有针对性”，其内部衍化的“拟问波纹”中，开始频繁出现与“能量过载”、“规则疲劳”、“谐振弱点”相关的碎片化特征！

银色眼眸的监测系统警报凄厉长鸣：

“警告！ch-01区域与秩序屏障发生首次有效规则接触！混沌演化速度激增！屏障c-7节点出现可测量规则疲劳度上升（ 0.03%）！建议立即提升屏障核心能量输出，或启动预备‘净化脉冲’！”

然而，此刻仙尊的意志正被“静默瘟疫”和突发的节点破坏牵扯着大量资源与算力。对ch-01的处置指令，出现了刹那的延迟。

而这延迟，对于正在疯狂学习和进化的混沌而言，已经足够。

静默的瘟疫在蔓延。

混乱的火星在溅射。

而最深的囚笼内，野兽的牙齿，第一次真正地触碰到了牢笼的铁栏。

风暴，已然全面升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