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尘修仙途！ 第8章 石中秘密！破境夜惊变

地脉沉渣石置于掌心，与玉珏相贴。一股稳定而温和的冰凉气息，如同涓涓细流，持续不断地被引导入林夜体内。

与吸收天地间稀薄元气时的艰难捕捉、炼化血纹参碎片时的危险缓慢不同，这块看似丑陋的石头，提供的能量虽然混杂，却异常“驯服”。玉珏的暖流如同最精密的滤网，将其中无用的土石杂质缓缓析出，沉淀于经脉末梢（这些杂质日后或可排出，或无害留存），剩下的精纯部分则如春雨润物，丝丝缕缕地融入丹田那旋转不休的淡灰色气旋。

效率惊人。

仅仅一夜加上半个白日的修炼，林夜便感觉丹田鼓胀，气旋旋转的速度和力度都达到了一个临界点，那核心的淡灰色光点也明亮凝实了许多。经脉中滞涩的灰色“淤泥”被进一步冲刷，又一处深藏的黯淡灰点被引动，发出微弱的共鸣。

“要突破了……”林夜心中明悟。按照《混元道经》那模糊的指引和自身感应，炼气期的提升，便是不断壮大丹田气旋，冲刷经脉，唤醒更多隐灵根潜力。此刻，气旋已盈满，第一层与第二层之间的壁垒，已然清晰可感。

他看了一眼窗外，天色已近黄昏。父亲去相熟的猎户家帮忙修补陷阱，尚未归来。镇中比前两日更安静，连零星的人声都稀少了许多。昨夜山中那道冲天青光与沉闷巨响，显然让所有人都吓破了胆，若非云霞宗执事严令不得慌乱聚集，恐怕早已人心溃散。

时间紧迫。山中变故未知，镇内潜伏者如毒蛇在侧，必须尽快提升实力！

林夜不再犹豫，将剩余的地脉沉渣石握紧，玉珏贴于胸口，心神彻底沉入修炼。他全力运转那简陋却直指本源的本源呼吸法，主动引导石头中的能量，不再满足于涓涓细流，而是尝试加大“流量”，冲击那层无形的壁垒。

轰！

能量涌入的速度陡然加快，经脉传来胀痛感，丹田气旋急速膨胀、旋转，发出只有他能感知的低沉呼啸。那层壁垒摇摇欲坠，却又坚韧异常，仿佛一层韧性极强的皮膜。

汗水浸湿了他的衣衫，额头青筋微微跳动。冲击境界比单纯积累能量要凶险得多，一个不慎，便可能经脉受损，气旋溃散。但他心神坚定，玉珏持续散发温润暖意，护持着经脉关键节点，同时不断调和、提纯着涌入的混杂能量。

一次，两次，三次……

就在他感觉心神即将耗尽，那壁垒却依旧顽固的瞬间——

怀中的玉珏，猛地一颤！

并非警示，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共鸣与牵引。玉珏内部那灰蒙空间中，中央的乳白色光团骤然明亮了一瞬，一股比玉珏暖流更加精纯、更加古老、带着一丝混沌开辟般意境的苍茫气息，顺着他的心神连接，轰然注入丹田气旋！

与此同时，或许是受到玉珏异动和林夜破境气机牵引的影响，外界天地间，那稀薄到几乎无法感知的混沌元气，竟也隐隐产生了一丝紊乱的波动。这波动极其细微，寻常修士绝难察觉，但似乎与青莽山深处某种残留的暴虐气息，产生了某种诡异的共振。

“咔嚓！”

仿佛蛋壳破裂的轻响，在林夜灵魂深处响起。

丹田内，那膨胀到极限的气旋轰然向内坍缩、凝聚，体积缩小了近半，却变得更加凝实、浑厚，旋转之间隐有风雷之声（意念感知）。气旋核心，那淡灰色光点也随之凝实如米粒，光华内敛。更多的经脉被拓宽，淤塞的灰色物质被冲开大片，又有两处黯淡灰点被引动，与气旋遥相呼应。

炼气二层，成！

一股比之前强横了数倍的力量感充盈全身，五感再次提升，灵觉所能延伸的范围，悄然扩大到了近三丈！他甚至能模糊“听”到隔壁屋老鼠窸窣爬动的声音，能“闻”到更远处灶台残留的饭菜气味。

然而，还没等他体会破境后的喜悦——

“嗷呜——！！！”

“吼——！”

“嘶嘎——！”

青莽山方向，陡然传来无数野兽疯狂的咆哮与嘶鸣！声音混乱、惊恐、暴虐，仿佛沉睡的山林被彻底惊醒，万兽奔逃！其中夹杂着不止一种妖兽的吼声，有狼，有熊，有虎豹，甚至还有一些更加怪异刺耳的啼鸣！

紧接着，大地传来沉闷的轰响，仿佛有千军万马在践踏山林，而且这声音正在由远及近，朝着清河镇的方向而来！

兽潮？！！

林夜霍然睁眼，眸光如电，瞬间冲到窗边。只见暮色笼罩下的青莽山边缘，林木剧烈摇晃，惊鸟漫天乱飞，尘土隐隐升腾。一股混杂着血腥、狂暴、恐惧的污浊气息，如同无形的浪潮，随着山风率先扑面而来！

几乎在同一时间，镇子各处响起了尖锐的锣声和声嘶力竭的呐喊：

“妖兽下山了！！”

“快跑啊！！”

“关紧门户！上屋顶！敲锣！”

原本死寂的镇子瞬间炸开了锅，哭喊声、惊叫声、奔跑声、物品倒塌声响成一片，乱象初显。

林夜心脏狂跳。韩长老在山中到底遭遇了什么？竟引发了如此规模的兽潮冲击！这绝非几头变异妖狼能做到的！

他迅速将所剩无几的地脉沉渣石和玉珏藏好，抄起新制的猎弓和箭囊，又将柴刀别紧，就要冲出去帮助父亲和可能陷入危险的镇民。

就在他拉开门闩的刹那——

一股极其阴冷、滑腻、带着浓郁血腥气的感知，如同冰冷的触手，倏地扫过他所在的院落！这感知充满了贪婪与恶意，并非针对兽潮，而是……精准地锁定了他！或者说，锁定了他身上刚刚破境还未完全收敛的、那丝与混沌元气相关的特殊气息，以及……玉珏残留的波动！

是那个灰袍摊主！不，是潜伏的邪祟！它趁乱出手了！

林夜浑身汗毛倒竖，想也不想，身体本能地向侧面扑倒！

“嗤啦——！”

他原本站立位置的木门，被三道漆黑的、泛着金属光泽的利爪虚影撕开，木屑纷飞！那爪影阴毒冰冷，带着腐蚀性的气息，若是抓中身体，后果不堪设想！

一道矮小佝偻的灰色身影，如同鬼魅般从院墙阴影中滑入，正是那夜市上的灰袍摊主！此刻，他头上的破皮帽已经摘下，露出一张干瘦得如同骷髅、皮肤呈青灰色、双眼只剩惨白眼仁的狰狞面孔！嘴巴裂开，露出参差不齐的、如同倒钩般的黑色利齿，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他的双手指甲暴涨，漆黑尖锐，滴落着粘稠的、散发腥臭的黑色液体。

“新鲜的……混沌种子……美味……”沙哑扭曲的声音，仿佛是从漏风的胸腔里挤出来。

这怪物果然是为他（或者说为玉珏和混沌气息）而来！而且竟能口吐人言，虽不流畅，却说明其灵智不低！

林夜就地一滚，已然搭箭上弦，丹田新成的气旋疯狂运转，一缕精纯的淡灰色气流瞬间附着于箭尖。没有时间仔细瞄准，凭感觉朝着那灰色怪影一箭射出！

箭矢破空，发出奇异的低沉颤鸣，箭尖处空气微微扭曲。

那怪物似乎对附着混沌元气的箭矢颇为忌惮，怪叫一声，身形如烟般扭曲，竟以违反常理的姿势贴着地面滑开数尺，险险避开箭矢。箭矢射中后方土墙，“噗”一声闷响，竟没入半尺有余，箭杆周围一圈泥土瞬间变得灰白、酥脆，仿佛失去了所有生机！

怪物惨白的眼仁盯着那箭孔，又看了看林夜，眼中的贪婪与杀意更盛，还夹杂着一丝惊怒：“死！”

它身形再动，速度比之前更快，化作一道模糊灰影，漆黑利爪直掏林夜心口，爪风腥臭扑鼻！

林夜刚刚破境，力量暴增却尚未完全熟悉，更缺乏实战经验，面对这快如鬼魅的扑击，只能凭借增强的灵觉和猎户本能，再次狼狈闪躲，同时挥动柴刀格挡。

“铛！”

柴刀与利爪相交，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柴刀被震开，林夜虎口发麻，连退数步。那怪物的力量大得惊人！而且利爪上的黑色液体沾染到柴刀上，竟发出“嗤嗤”声响，腐蚀出几个小坑！

不能硬拼！

林夜心念急转，一边急速后退与怪物拉开距离，一边再次引弓。这一次，他不再追求附着太多元气（消耗太大），而是将灵觉集中于怪物移动的轨迹预判，同时将玉珏散发的温热感尽量覆盖全身，扰乱对方的阴冷感知。

怪物紧追不舍，利爪挥舞，带起道道阴风，将院中的杂物撕得粉碎。

就在林夜被逼到院角，退无可退，怪物利爪即将临体的刹那——

“妖孽敢尔！”

一声清冷的女子厉喝，如同冰珠落玉盘，骤然在院子上空响起！

紧接着，一道炽烈如流星的火光，撕裂暮色，精准无比地轰向那灰色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