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丹成九品
铁剑门退去后的第七日,云雾山脉迎来了第一场秋雨。
细雨如丝,笼罩三峰。混元殿内,林夜召集核心成员议事。
“这七日,发生了三件事。”墨灵站在殿中,手中拿着一枚玉简,“第一,我们在青州东部三个坊市的丹药铺,均遭不明势力打压,供货渠道被切断,已有三家店铺被迫关门。”
“第二,散修中开始流传谣言,说混元宗修炼魔功,招收弟子是为了血祭修炼。虽然相信的人不多,但已影响到新弟子的招收——原本每日有十余人前来拜师,现在只有两三人。”
“第三……”墨灵顿了顿,“铁剑门在云雾山脉外围设立了三处哨站,名义上是‘监视幽冥道动向’,实则每日都有弟子在我们山门外巡视,形同监视。”
殿内气氛凝重。
秦虎拍案而起:“欺人太甚!俺这就去砸了那些哨站!”
“不可冲动。”苏沐清摇头,“对方正盼着我们动手,好有借口发难。”
赵大锤捋着胡子:“天剑门这是要断了我们的生路啊。丹药铺是宗门主要收入来源,弟子招收是未来根基。这两样被卡住,混元宗就很难发展。”
林夜坐在主位,神色平静。他看向柳如烟:“柳师姐,丹堂现在能炼制哪些丹药?自给自足的话,能维持多久?”
柳如烟早有准备:“回宗主,丹堂现有炼丹师七人,其中二品两人,一品五人。可稳定炼制‘凝气丹’、‘回元丹’、‘疗伤丹’等基础丹药,能满足宗门内需。但若要对外销售……种类和数量都不够。”
她又补充:“而且,玄丹谷答应提供的丹方和药材,第一批要下个月才到。这期间,我们只能靠自己。”
林夜点头,又看向墨灵:“坊市那边,除了丹药铺,我们的法器铺和符箓铺情况如何?”
“法器铺受冲击较小,毕竟赵师叔炼制的法器品质过硬,在散修中有口碑。符箓铺……”墨灵苦笑,“我们本就不擅长符箓,只是从其他宗门进货转卖,现在货源被断,已经停业了。”
情况比预想的更严峻。
林夜沉吟片刻,忽然道:“既然如此,我们就换个思路。”
众人看向他。
“他们断我们丹药,我们就自己炼。他们阻我们招人,我们就提高门槛,只收精英。他们监视我们,那就让他们看个够。”林夜眼中闪过精光,“从今日起,混元宗进入‘闭关发展’阶段。对外,收缩一切业务,只保留最核心的法器铺。对内,所有弟子全力修炼、学习、生产。”
他站起身,走到殿中悬挂的地图前:“未来三个月,我们要做三件事。”
“第一,丹药自给自足。柳师姐,我给你一个月时间,培养出至少三名能独当一面的炼丹师。药材方面,我会亲自去云梦大泽采集,同时开垦宗门药田。”
“第二,提升弟子实力。冷锋、秦虎,你们负责青云峰的剑修和体修训练。三个月后,我要看到所有弟子至少突破一个小境界。”
“第三……”林夜指向地图上云雾山脉深处的一个标记,“探索‘古修洞府’。”
众人一愣。
“古修洞府?”苏沐清疑惑,“宗主说的是……”
“三日前,我在勘察地脉时发现的。”林夜道,“位于云雾山脉主峰地底百丈处,有一处天然溶洞,洞内有古修禁制残留。从禁制风格看,至少是三千年以上的遗迹。”
赵大锤眼睛一亮:“古修洞府往往有传承和宝物!若能开启,对宗门发展大有裨益!”
“但古修禁制往往凶险。”冷锋提醒。
“所以需要准备充分。”林夜道,“我计划一个月后,等弟子们实力有所提升,再组织人手探索。在这之前,我们需要炼制一批探阵、破禁的法器和符箓。”
计划敲定,众人各司其职。
会后,林夜独自来到百炼峰丹房。
柳如烟正在指点几个弟子处理药材。看到林夜,她让弟子们继续,自己迎上来:“宗主是来看炼丹进展?”
“不,我来炼丹。”林夜道。
柳如烟一怔:“宗主亲自炼丹?可是有什么特殊需求?”
林夜取出一张丹方:“我要炼‘混沌归元丹’。”
柳如烟接过丹方,只看了一眼,就脸色大变:“这、这是……混沌丹经中记载的至高丹方!宗主已经能炼制此丹了?”
“还不行,但可以试试。”林夜道,“混沌归元丹需要九种不同属性的天材地宝,我们现在只凑齐了六种,还缺‘千年寒冰髓’、‘太阳精金’和‘乙木灵心’。但我想先尝试简化版的‘小归元丹’,用现有材料炼制,虽不能重塑灵根,但能大幅提升资质。”
柳如烟激动道:“若能炼成,哪怕只是简化版,也是丹道奇迹!宗主需要什么协助?”
“帮我准备丹炉和地火。另外……”林夜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玉瓶,“这是我用混沌石粉和几种灵药调制的‘混沌药引’,成败在此一举。”
接下来的三日,林夜闭门不出。
丹房外,柳如烟亲自守候,禁止任何人打扰。丹房内,混沌真火日夜不息。
第一日,林夜将所有药材用混沌真火淬炼,提取精华。这个过程需要极精细的控火,稍有不慎就会毁掉药材。
第二日,他开始融合药性。九种不同属性的药液,在混沌真火的调和下,缓缓交融。丹炉内,各色光芒流转,时而冲突,时而和谐。
第三日午时,丹炉忽然剧烈震动,炉盖被冲开,一道九色光柱冲天而起!
光柱冲破丹房屋顶,直上云霄。九色光芒在空中交织,形成一朵巨大的丹云,覆盖整个百炼峰。
“丹云异象!”柳如烟惊呼,“这是极品丹药出世的征兆!”
整个混元宗都被惊动了。弟子们纷纷走出房间,仰望天空中的九色丹云,议论纷纷。
丹房内,林夜脸色苍白,但眼中满是喜色。他伸手虚抓,九枚丹药从丹炉中飞出,每枚都有龙眼大小,表面九色丹纹流转,散发出浓郁的生机和玄奥的道韵。
“成了……”林夜喃喃道。
虽然只是简化版的小归元丹,但品质远超预期。这九枚丹药,每一枚都达到了“九纹”级别,其中三枚更是有“丹云伴生”,堪称极品中的极品。
他取出一枚丹药,仔细观察。丹药在手心微微震颤,仿佛有生命一般。混沌法眼下,能看到丹药内部,九种属性的药力如星河般流转,达成完美的平衡。
“有此丹相助,叶尘的先天土灵体,应该能完全激活了。”林夜心中暗道。
他走出丹房,柳如烟和众弟子立刻围上来。
“宗主,成功了?”柳如烟声音都在颤抖。
林夜摊开手,九枚九色丹药静静躺在掌心,光芒流转,异香扑鼻。
“九纹……而且有丹云伴生!”柳如烟激动得几乎落泪,“这是丹道宗师才能炼制的境界啊!宗主,您开创了丹道新纪元!”
弟子们虽然不懂炼丹,但看到如此神奇的丹药,也知道宗主又创造了一个奇迹。
“这丹药,名为‘小归元丹’。”林夜朗声道,“服用后,可洗髓伐毛,提升资质,对突破瓶颈大有助益。从今日起,此丹将作为宗门核心资源,奖励给有突出贡献的弟子。”
众人欢呼。
林夜却看向远方天空,眼神深邃。
小归元丹的成功,只是第一步。接下来,他要炼制真正的混沌归元丹,那才是改变修真界格局的利器。
但在这之前,他需要找到另外三种材料,更需要……应对即将到来的风暴。
丹云异象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才缓缓消散。
如此大的动静,自然瞒不过外界。
云雾山脉外围,铁剑门哨站。
铁战站在哨塔上,望着百炼峰方向尚未完全散去的丹云残光,脸色阴沉。
“丹云异象……混元宗竟然能炼制出极品丹药。”他身边,一个黑袍老者皱眉道,“铁门主,情况有变。林夜的丹道造诣远超预估,再这样下去,混元宗真要在青州站稳脚跟了。”
铁战咬牙:“那怎么办?天剑门让我们打压混元宗,可又不能明着动手。现在他们丹药能自给自足,弟子实力也在提升,我们怎么打压?”
黑袍老者阴森一笑:“明着不行,可以来暗的。比如……让他们的丹药,出点问题。”
铁战眼睛一亮:“你是说……”
“我认识几个擅长用毒的散修,可以让他们混入混元宗采购药材的队伍,在药材中做手脚。”黑袍老者道,“只要吃死几个人,混元宗的名声就臭了。到时候,谁还敢买他们的丹药?谁还敢拜入他们门下?”
铁战犹豫:“这……会不会太狠了?毕竟都是正道修士……”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黑袍老者冷笑,“铁门主,别忘了天剑门的承诺。只要搞垮混元宗,云雾山脉的资源,分你三成。”
三成!
铁战眼中闪过贪婪。云雾山脉虽偏,但面积广阔,资源丰富。三成的利益,足够铁剑门发展几十年。
“好!就这么办!”他终于下定决心,“我这就安排人手,混入他们的采购队伍。”
黑袍老者点头:“动作要快。另外,我会派人去云梦大泽,散布假消息,说某处有‘千年寒冰髓’出世,引林夜亲自去采。只要他离开宗门,我们就有机会……”
两人密谋时,却不知,他们的对话,被一只停留在哨塔屋檐下的灰色飞鸟,一字不漏地听了去。
飞鸟眼中,闪过一丝人性化的灵光。
百炼峰,混元殿。
林夜手中捧着一只灰色飞鸟,正是混沌七十二变中的飞针所化。飞鸟眼中射出光芒,在空中投射出铁战与黑袍老者密谋的画面和声音。
殿内,核心成员齐聚,脸色都很难看。
“好毒的手段!”秦虎怒道,“竟想在药材中下毒,还要暗算宗主!”
苏沐清眼中寒光闪烁:“那黑袍老者,我认得。他是天剑门外事堂的执事,叫阴九。擅长阴谋诡计,是天剑门处理脏活的人。”
“也就是说,这一切都是天剑门指使的。”冷锋总结。
林夜收起飞鸟,神色平静:“意料之中。只是没想到,他们如此迫不及待。”
他看向众人:“既然对方出招了,我们就接招。墨灵。”
“在。”
“采购药材的队伍,加派两名筑基期弟子暗中保护。所有药材入库前,由柳师姐亲自检查。”林夜吩咐,“另外,在坊市散布消息,说混元宗将推出新丹药‘小归元丹’,限量九枚,十日后在云雾坊市拍卖。”
墨灵眼睛一亮:“宗主是想……引蛇出洞?”
“不错。”林夜点头,“他们不是想破坏我们的丹药声誉吗?那就让他们看看,什么是真正的极品丹药。小归元丹的拍卖,会吸引整个青州的目光。届时,若有人敢在药材中做手脚,就是自寻死路。”
柳如烟担忧:“可是宗主,小归元丹如此珍贵,用来拍卖是不是太可惜了?”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林夜道,“而且,我们需要灵石。探索古修洞府、购置炼器材料、培养弟子,都需要大量资源。小归元丹的拍卖,能解决我们的燃眉之急。”
他顿了顿:“另外,云梦大泽那边,我会亲自去一趟。”
“不可!”苏沐清急道,“明知是陷阱,宗主怎能以身犯险?”
“正因为是陷阱,才要去。”林夜笑道,“他们想引我出去,我就如他们所愿。但谁是猎人,谁是猎物,还未可知。”
他看向冷锋和秦虎:“这次,你们二人随我同去。苏师姐、柳师姐、赵师叔留守宗门。墨灵,你继续收集情报,尤其是天剑门和铁剑门的动向。”
众人见林夜心意已决,不再劝阻,但都面露忧色。
林夜却胸有成竹。
混沌法眼突破后,他已能短暂预知危险。这次云梦大泽之行,虽有风险,但机遇更大。千年寒冰髓,正是炼制混沌归元丹的关键材料之一,他志在必得。
三日后,清晨。
林夜带着冷锋、秦虎,悄然离开混元宗,向云梦大泽进发。
而与此同时,云雾坊市关于“小归元丹”拍卖的消息,如野火般传遍青州。
九纹丹药,丹云伴生,能提升资质——这三个关键词,让无数修士疯狂。
青州三大宗门,各大家族,甚至一些隐居的老怪,都将目光投向了云雾山脉。
混元宗,这个新建的宗门,再次成为焦点。
而暗流,也随之涌动。
云梦大泽,位于青州东部,是一片纵横千里的沼泽地带。这里终年雾气弥漫,毒虫横行,妖兽潜伏,是青州有名的险地,但也蕴藏着无数天材地宝。
林夜三人乘坐飞舟,在沼泽上空飞行。
“宗主,那阴九说的‘千年寒冰髓’位置,在沼泽深处的‘寒冰潭’。”冷锋摊开地图,“那里是‘冰鳞蟒’的领地,二阶中期妖兽,相当于筑基四五层,擅长冰系法术,毒性猛烈。”
秦虎摩拳擦掌:“一条长虫而已,俺一拳打爆它!”
林夜却摇头:“不可大意。冰鳞蟒是群居妖兽,寒冰潭中恐怕不止一条。而且……我总感觉,这次大泽之行,不会那么简单。”
混沌法眼运转,他看到沼泽深处,隐约有血光隐现,那是大凶之兆。
飞舟又飞行了半个时辰,前方出现一片奇特的景象——在一片沼泽中,竟然有一个直径百丈的冰潭,潭水湛蓝,寒气逼人。潭边,生长着一些罕见的冰属性灵草。
“到了。”林夜控制飞舟降落。
三人刚落地,就感受到刺骨的寒意。周围的雾气在寒潭影响下,凝结成冰晶,簌簌落下。
“好冷!”秦虎打了个寒颤,运转焚山诀才感觉好些。
林夜走到潭边,混沌法眼扫视潭水。潭底深处,果然有一团耀眼的蓝光,那就是千年寒冰髓。但潭水中,有数十道冰冷的气息在游弋——冰鳞蟒,而且都是成年体,每一条都有筑基初期的实力。
“潭中有冰鳞蟒二十七条,其中一条特别强大,应该是蟒王,二阶中期。”林夜沉声道,“冷锋、秦虎,你们负责引开蟒群。我来取寒冰髓。”
“是!”
两人毫不迟疑,立刻行动。
秦虎对着寒冰潭就是一记火焰拳。赤红的火焰砸入潭水,瞬间蒸发出大片水汽。潭水沸腾,冰鳞蟒被激怒,纷纷跃出水面。
冷锋剑光如雨,将跃出的冰鳞蟒一一斩退。两人配合默契,将大部分蟒群引向沼泽深处。
林夜趁机潜入潭中。
潭水冰冷刺骨,但混沌灵气运转,寒意无法侵入。他如游鱼般下潜,很快抵达潭底。
那里,一块脸盆大小的蓝色晶石静静躺在淤泥中,散发出惊人的寒气。晶石内部,隐约能看到液体流动,那就是千年寒冰髓的精华。
林夜正要取走晶石,忽然心生警兆。
混沌法眼看到,晶石下方,淤泥中潜伏着一条特别粗大的冰鳞蟒——蟒王!它一直没动,就是在守护寒冰髓。
就在林夜靠近的瞬间,蟒王动了。
它张开巨口,喷出一道蓝色寒流。寒流所过之处,潭水瞬间冻结。林夜急忙闪避,但还是被寒气擦中左臂,整条手臂立刻结冰。
“好霸道的寒气!”林夜运转混沌真火,才将冰层融化。
蟒王不给他喘息机会,庞大的身躯如箭般射来。它体型虽大,但在水中速度极快,瞬间就到了林夜面前。
林夜不再保留,混沌七十二变发动。飞针在水中化作七十二道灰光,刺向蟒王要害。
但蟒王鳞片坚硬,飞针只能刺入半寸就被卡住。它吃痛,更加狂暴,尾巴狠狠抽来。
林夜在水中行动受限,躲闪不及,被蟒尾抽中胸口,倒飞出去,撞在潭底岩壁上,喷出一口鲜血。
“不能在水下跟它打。”林夜咬牙,向上游去。
蟒王紧追不舍。
冲出潭面的瞬间,林夜双手结印:“混沌演化——冰封千里!”
他逆转混沌真火,模拟出极寒之力。以他为中心,寒气迅速扩散,整个寒冰潭瞬间冻结成冰。蟒王刚冲出水面,就被冻在冰中,只露出半个身子。
林夜趁机取出寒冰髓晶石,收入储物袋。
但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沼泽四周,突然升起四道血色光柱,形成一个巨大的阵法,将整个寒冰潭笼罩。
“血煞困魔阵!”林夜脸色一变。
这是幽冥道的阵法!难道……
“哈哈哈!林宗主,恭候多时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四道身影从迷雾中走出。为首的是个黑袍老者,正是阴九。他身后,跟着三个浑身笼罩在血袍中的人,气息阴冷诡异,都是筑基中期。
“天剑门竟然与幽冥道勾结?!”林夜眼神冰冷。
阴九狞笑:“勾结?不不不,我们只是……各取所需。幽冥道想要你的混沌传承,我们想要你死。所以,一拍即合。”
他挥手:“动手!杀了他,混沌传承归你们,混元宗归我们!”
三个血袍人同时出手,三道血光直取林夜。
林夜被阵法压制,行动困难。更要命的是,冰封的寒冰潭开始龟裂,蟒王即将脱困。
前有强敌,后有妖兽。
绝境!
但林夜眼中,却闪过一丝狠色。
“既然你们想要混沌传承……”他双手结印,混沌珠在丹田疯狂旋转,“那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混沌!”
“混沌归元——天地初开!”
轰——
灰色的混沌之气,以林夜为中心爆发。
整个天地,仿佛回到了鸿蒙初开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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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夜陷入绝境,前有幽冥道杀手,后有冰鳞蟒王。混沌归元神通初次施展,将带来怎样的变化?冷锋、秦虎能否及时回援?且看下章:绝境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