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秘境将启
接下来的七天,林夜进入了最紧张的备战阶段。
无名碑残片的研究有了初步进展。在玉珏空间十五倍时间流速的辅助下,林夜发现这块石板不仅能释放“镇”字符文,其本身也是极佳的炼器材料——以混沌灵火反复淬炼后,石板表面脱落下一层石粉,露出内里暗金色的本质。
这竟是一种从未在典籍中记载过的金属:触手温润,质地坚硬无比,混沌灵火烧了整整三个时辰才令其微微发软。更奇特的是,它能完美传导混沌灵气,且对阴煞、魔气等负面能量有天生的排斥。
“就叫它‘镇魂金’吧。”林夜为其命名。
他用这块金属炼制了三枚拇指大小的令牌,每枚令牌都刻上了简化的“镇”字符文。一枚自己佩戴,另外两枚准备交给苏沐清和秦虎——在幽冥道活动的秘境中,这种能镇压邪祟的护符或许能救命。
除此之外,林夜将大部分时间用在提升修为和巩固炼器、剑法上。
炼气六层的境界已经完全稳固,并向七层稳步推进。有了紫纹朱果剩余的药力和玉珏空间浓郁的混沌元气,林夜估计在进入秘境前有望突破到炼气七层。
《云水剑诀》的第二层“雨落式”已臻圆满,他开始参悟第三层“江河式”。这一式取江河奔腾、势不可挡之意,剑势大开大合,需要更雄厚的灵气支撑,正是炼气后期才能发挥威力的招式。
炼器方面,林夜将新得的炼器心得与自身实践结合,独创了一套“混沌锤法”——以混沌灵气灌注锤身,每一锤都蕴含混沌的演化与包容之意,能在锤炼材料的同时,潜移默化地改善其内部结构。
第四日清晨,苏沐清如约而至。
与她同来的还有秦虎。三人在林夜的竹屋中碰面,布下隔音禁制。
“秘境七日后开启,这是宗门发放的秘境舆图和注意事项。”苏沐清摊开一卷兽皮地图。
地图绘制得相当精细,标注了秘境的大致地形:外围是“迷雾森林”,中间是“赤炎山脉”,深处是“古修士遗迹区”。其中用红点标出了几处危险区域,用金点标出了已知的机缘点。
“按照惯例,进入秘境后会被随机传送到外围区域。我们需要尽快汇合。”苏沐清指向地图上的三个位置,“我研究过历届弟子的传送记录,这三个地点是出现频率最高的。我们约定,无论谁传送到哪里,都先前往最近的汇合点。”
她取出三枚青色玉符:“这是‘同心符’,百里之内可以互相感应位置。进入秘境后立即激发。”
林夜和秦虎接过玉符。
秦虎挠头道:“苏师姐,你准备得真周全。我就带了拳头和几瓶疗伤药。”
苏沐清摇头:“秘境中危机四伏,不仅有妖兽、毒瘴、天然禁制,更要提防其他弟子——杀人夺宝之事,在秘境中屡见不鲜。”
她顿了顿,看向林夜:“尤其你要小心。我收到消息,丹鼎峰李炎暗中联络了几个要进入秘境的弟子,很可能针对你。另外,剑鸣峰的萧绝也会进入秘境,他看你的眼神不善。”
林夜点头:“我有所准备。”他取出三枚镇魂金令牌,“这是我炼制的护身符,能镇压邪祟、抵御神魂攻击。秘境中若遇到幽冥道的人,此物或许有用。”
他将令牌分给二人,并说明了无名碑残片的来历——当然,隐去了玉珏空间的部分。
苏沐清接过令牌,感受着其中中正平和的镇封之力,眼中闪过讶异:“这炼制手法……很古老。林师弟,你的机缘不小。”
秦虎则直接挂到脖子上:“夜子给的东西,肯定是好东西!”
三人又商议了许久,确定了汇合方案、联络方式、以及遇到各种情况的应对策略。
临走前,苏沐清忽然道:“林师弟,还有一事。关于地火封印和七星连珠之夜……陈玄长老已将我们的发现禀报掌门。掌门暗中调查后确认,宗门内确有幽冥道内应,但身份尚未查明。”
她压低声音:“掌门决定将计就计。七星连珠之夜,宗门会加强地火禁地的防守,同时派精锐潜入幽冥道可能出现的区域,准备反围剿。而我们进入秘境……还有另一个任务。”
“什么任务?”林夜心中一凛。
“寻找‘封魔碑’。”苏沐清一字一顿,“据古籍记载,三千年前云霞真人镇压混沌影踞时,曾在秘境深处留下了一块封魔碑,碑上记载着完整的封印法门和克制天魔的方法。若能找到此碑,或许能彻底解决地火之患。”
林夜与秦虎对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凝重。
这任务,恐怕比想象中更难。
“秘境开启一个月,七星连珠之夜在第二十七天。”苏沐清道,“我们必须在那之前找到封魔碑,或者至少找到线索。”
压力如山。
送走苏沐清和秦虎后,林夜独自在屋中沉思。
幽冥道内应、李炎的报复、萧绝的敌意、寻找封魔碑……这次秘境之行,注定不会平静。
但他没有退缩,反而涌起一股斗志。
修仙之路,本就是逆天而行。若连这点风雨都惧怕,何谈长生?
接下来的三天,林夜几乎不眠不休。
他将所有能提升实力的手段都演练了无数遍:混沌云剑的三种变化、混沌火雨的精准控制、小周天阵旗的快速布阵、以及新炼制的十二根寒冰飞针的配合使用。
第五天夜里,林夜终于突破到炼气七层。
突破的瞬间,丹田内的混沌气旋膨胀了一倍,中心的光点变得更加明亮,隐约有化作液态的趋势——那是筑基的征兆,虽然还很遥远。
破妄灵瞳的洞察范围扩大到二十丈,且能看透更复杂的灵气流动和禁制结构。
混沌灵火的威力也提升了三成,颜色从灰色向淡金色转变。
“以我现在的实力,配合各种手段,应该能与炼气九层一战。若是底牌尽出,炼气十层也可周旋。”林夜评估着自己的战力。
第六天,林夜没有继续修炼,而是去了宗门坊市,用剩余的贡献点和灵石采购了一批必需品:疗伤丹药、解毒丹、辟谷丹、照明用的荧光石、记录用的留影玉简,以及三张珍贵的“遁地符”——虽然只能遁出百丈,但关键时刻或许能救命。
傍晚,他回到百炼谷,向赵大锤辞行。
赵大锤看着这个入门仅半年就脱胎换骨的少年,感慨万千:“小子,该教的我都教了,以后的路,要你自己走。秘境之中,记住三点:一、保命第一;二、机缘可遇不可求,莫要强求;三、人心难测,防人之心不可无。”
他取出一件叠好的软甲:“这是老子早年用过的‘金丝软甲’,中品法器,能抵挡炼气后期的全力一击。你穿着。”
林夜接过软甲,入手轻若无物,却坚韧异常。他郑重行礼:“师叔教诲,弟子铭记。这半年,多谢师叔栽培。”
“少来这套。”赵大锤摆摆手,眼中却有关切,“活着回来。百炼谷以后还得靠你撑门面。”
第七日,晨光熹微。
问道峰广场再次聚满了人。但与热闹的大比不同,此刻的气氛凝重而肃穆。
百名获得秘境资格的弟子列队而立,最前方站着十位带队的内门执事,都是筑基期修为。
云河道人亲自到场,做最后训诫:
“云雾秘境,乃祖师所留之福地,亦是试炼之绝境。尔等进入后,当互助互勉,共渡难关。然秘境之中,生死自负。一月之后,秘境出口开启,逾期不归者,将永困其中。”
他目光扫过众人:“现在,出发!”
十位执事各带一队,御剑而起,向宗门后山飞去。
林夜在第三队,带队执事是个面容严肃的中年女修,姓严。她御使一柄宽大的飞剑,载着十名弟子破空而行。
身旁,秦虎压低声音:“夜子,你看那边。”
林夜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不远处的另一队中,萧绝正冷冷看着他。在萧绝身旁,还站着几个丹鼎峰的弟子,其中一人林夜认得——正是李炎的记名弟子王岩,炼器大比中排名第九。
王岩与林夜目光对上,嘴角勾起一丝阴冷的笑。
“来者不善。”秦虎握紧拳头。
苏沐清在第五队,此刻也看向林夜,微微点头示意。
飞行约半个时辰,众人降落在后山深处的一处山谷。
谷中云雾缭绕,能见度不足十丈。正中央,一座巨大的石门矗立,门上刻满古老的符文,此刻正散发出柔和的白色光晕。
“这就是秘境入口。”严执事沉声道,“记住,进入后会被随机传送。抓紧时间与同伴汇合。另外——”她提高了声音,“秘境之中,不得残害同门。若有发现,宗门必严惩!”
但林夜看到,不少弟子眼中闪过不以为然的神色。
修仙界,实力为尊。秘境之中,谁会管这些规矩?
“排队进入,间隔十息。”严执事开始指挥。
弟子们依次走向石门。当身体触碰到门上的光晕时,便如融入水中般消失不见。
轮到林夜时,他深吸一口气,迈步踏入。
天旋地转。
仿佛穿过了一条漫长的隧道,周围是五彩斑斓的流光。不知过了多久,脚下一实,林夜出现在一片陌生的森林中。
浓雾弥漫,能见度只有三五丈。树木高大异常,树干呈暗紫色,树冠遮天蔽日。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腐叶味,以及……淡淡的血腥气。
林夜立即激发护体灵气,同时将神识扩展到极限。
二十丈内,没有活物。
他取出同心符,注入灵气。玉符微微发热,指向东北方向——苏沐清和秦虎都在那个方向,但距离很远,至少百里以上。
“先确定位置。”林夜取出秘境地图对照。
从地形看,这里应该是“迷雾森林”的西南区域。最近的汇合点在东北方向五十里处的“断崖瀑布”。
他正要动身,破妄灵瞳忽然传来警兆——
左侧十五丈外,雾中有东西在快速接近!
林夜瞬间抽出秋水剑,十二根寒冰飞针悄无声息地悬浮在身侧。
雾中,三双赤红的眼睛亮起。
是妖兽!
三头形似猎豹、但浑身覆盖骨刺的妖兽从雾中扑出,速度快如闪电。它们的气息都在炼气六层左右,呈品字形包围过来。
“骨刺豹,迷雾森林常见妖兽,擅长偷袭。”林夜脑中闪过妖兽图鉴的信息。
他不退反进,迎着正面的骨刺豹冲去。
骨刺豹低吼一声,身上的骨刺根根竖起,如箭雨般射来!
林夜身形如鬼魅般晃动,以毫厘之差避过所有骨刺,秋水剑斜斩而出。
“云起式——云散月明!”
剑光如月华洒落,看似柔和,却暗藏杀机。骨刺豹本能地挥爪格挡,但剑光忽然一分为三,虚实难辨。
噗!噗!
两声轻响。两剑虚影消散,真正的剑锋已刺入骨刺豹咽喉。
混沌灵气顺势涌入,侵蚀内脏。骨刺豹惨叫倒地,抽搐几下便不动了。
另外两头骨刺豹见同伴毙命,非但不逃,反而更加疯狂地扑来。一头直取林夜后心,一头攻击下盘。
林夜头也不回,左手向后一挥。
十二根寒冰飞针化作十二道蓝光,精准地刺向身后骨刺豹的眼睛、咽喉、关节等要害。飞针上附着的寒冰之气瞬间爆发,将那头骨刺豹冻成冰雕。
同时,他右脚跺地,身形腾空而起,避开下方攻击。秋水剑凌空下劈,剑气如江河奔腾。
“江河式——江河倒卷!”
这是林夜第一次在实战中用出第三式。剑气化作一道淡蓝色的水浪,轰然砸向最后一头骨刺豹。
骨刺豹被剑气正面击中,骨刺碎裂,内脏尽碎,当场毙命。
战斗开始到结束,不到十息。
林夜收剑落地,微微喘息。江河式威力虽大,消耗也惊人,刚才那一剑用去了两成灵气。
“得节省灵力。”他告诫自己。
快速打扫战场,取走三枚妖丹和有用的材料。骨刺豹的骨刺是炼制箭矢的好材料,不能浪费。
正要离开,林夜忽然心念一动,看向雾中深处。
破妄灵瞳捕捉到一丝极其微弱的灵气波动——不是妖兽,是修士!而且正在悄悄靠近,显然已经潜伏多时。
“想当黄雀?”林夜冷笑。
他装作毫无察觉,继续收拾材料,暗中却将小周天阵旗扣在手中。
当那股气息接近到十丈内时,林夜猛地转身,十二面阵旗同时抛出!
“阵起!”
银光一闪,阵旗瞬间布成简易的星辰困阵,将雾中那人笼罩其中。
“什么?!”一声惊呼。
一个穿着青雨峰服饰的弟子显出身形,正慌乱地试图破阵。他修为炼气七层,手持一柄长刀。
“张峰的跟班?”林夜认出来人。炼器大比时,此人一直跟在张峰身边。
“林夜!你敢对我动手?我是青雨峰弟子!”那人色厉内荏。
林夜懒得废话,秋水剑直指其咽喉:“谁派你来的?张峰还是李炎?”
“我……我只是路过……”
剑锋前递一寸,刺破皮肤,鲜血渗出。
“我说!我说!”那人吓得脸色惨白,“是王岩师兄让我来的!他说只要你进入秘境,就找机会……找机会废了你!”
“王岩?”林夜眼神一冷,“他还说了什么?”
“他说……说李长老有令,只要能在秘境中解决你,出去后重重有赏!还给了我们几张追踪符,能大致感应你的位置……”
追踪符?
林夜伸手在那人怀中一搜,果然找到一张淡黄色的符箓,正微微发光指向自己。他一把捏碎符箓。
“你们一共几个人?都在哪里?”
“五、五个!王岩师兄带队,还有我、赵昆、孙立、周海。我们约定在断崖瀑布汇合,然后……然后围剿你……”
断崖瀑布,正是林夜要去的汇合点。
好一个守株待兔。
林夜收回剑:“滚。若再让我见到你,必取你性命。”
那人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地逃入雾中。
林夜没有追。杀这种人毫无意义,反而会浪费时间和灵力。
他看向东北方向,眼中寒光闪烁。
“王岩……既然你们设好了局,那我就来会会你们。”
“正好,用你们来试试我新练的剑法。”
林夜收起飞针和阵旗,服下一枚回气丹,身形化作一道灰影,向断崖瀑布疾驰而去。
迷雾森林中,杀机已现。
而这才只是秘境之行的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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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夜初入秘境即遭伏杀,他将如何应对王岩五人的围剿?断崖瀑布汇合点已成陷阱,苏沐清和秦虎是否也会遭遇危险?封魔碑的寻找之旅,从一开始就充满血腥。且看下章:断崖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