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人还算完好者七手八脚帮着两人分开,都无济于事。
场面一时之间混乱起来,祁阳死死不松口,冷剑锋面目从一开始的冷静,到头顶冒出冷汗,他依旧强忍着:“松开!祁师弟你再如此莫要怪我手下无情!我这是看到你伤势未愈才没有出手。”
“祁阳,你爹娘的魂魄较为残破,我已收入法器中。”林傲手中捏着一枚小圆珠,不经意之间经过,她招招手。
祁阳立马就停口,愣愣抬起头,冷剑锋顿时退开数十步,捂着鲜血淋漓的手掌,目露防备。
林傲慢悠悠靠过来,一挥手,将散落满地上的丹药收好,塞入罐子中,用特殊手段解开储物袋上禁制,将东西塞入其中:“这回按劳分配,这是你的,你爹娘我也放里头了,你自己带在身上,小心些,魂魄想办法养好之后可以找我。”
随后她拍拍手,重新将储物袋系上。
自顾自背着手处理其他事去。
祁语吞服丹药疗伤,他随口对文晴道:“林道友说这一次,有些仙门子弟殒命于此,队伍中零星被困在魔域的道友可以借此机会出去。”
文晴故作惊讶:“是吗?可有选定是哪几位道友?”
祁语摇摇:“还未定下,不过得尽快了,否则怕是所有人都要困在此地。”
这几句对话落在其他人的心里却是变了味,身旁有几人面色微变,神情变化很是微妙先是复杂,接下来是纠结,最后深吸一口气,好似下定什么决心。
而文晴祁语两人面前的屏幕之上,赫然放着一组林傲发起的投票。
林傲:请做出你们的选择,选出他们将会带回的人。
林城城:林傲 林蔓蔓 林柔柔 都不带
飞星:云简知 柳茵茵 都不带
齐盛:江济 齐天赐 都不带
一人押一宝,若失败则收走,若是三方都选择正确的人,即可获得神秘大奖。
群里一时间叽叽喳喳的。
江济不言默默为自己选下一票。
文晴:那后两位,难不成见到两位道友的实力,所以想将他们偷走吗?
祁语:不错,我也感觉这两位有点神情阴险。
柳茵茵:(粉唇轻咬)(眼眸扑闪)茵茵在此胜算略大。
顾芊正在忙着将其他救下且不愿再入世的魂魄送入轮回。
林傲在无人的角落独自修炼,这元婴来之不易,她必须好好稳固一番。
“沙沙沙——”
赵澜声缓步而来,他周身气息有些沉闷,在林傲身旁坐下。
林傲随手给他扬出三米开外,包围结界自顾自修炼。
赵澜声最初沉默不语,随后他叹息:“祁家主与我讲祁道友的过往,他那般的性子我不敢想象,他竟然曾经遭受过这些,你总待他那般倘若知道他这般可怜,可会有愧疚?”
神经兮兮的,祁语修炼方面很积极,简直是没事找事。
林傲睁开双眼:“祁正光挖人伤口行为的确挺恶心的,讲完走远点,不然我以为你妄图偷袭我。”
“你总是如此,我如今不怕你,祁道友他少时父母双亡,受尽虐待——”
林傲深思:“祁正光真的被另一个人所替代?那物如今承认自己的身份是为何?他应当是蛊惑了你。”
赵澜声咬牙:“是祁阳,祁道友他听说在宗门之中也是深受欺辱,为了不让他人欺辱自己,这才养成了口不择言的性子,他这是身不由己,你却对他极尽欺辱,如今他一人担这大任,几乎是救了所有——”
他没说完,林傲一掌把人抽到墙上。
“我没当过祁正光,他命怎么也这么硬,被雷劈成那个样子了,还有脸说这么多话?”
“祁阳自己这么多年也只是说过几句,自己惨,谁高兴听自己悲惨过往,被人嘴里传来传去,他自己在宗门这么多年成这个样子,祁正光知道但不表示,当心他上去补几刀。”
赵澜声挣扎着下来,林傲反手又一巴掌将他抽成陀螺:“还挺慷慨的,一块破除屏障的时候不觉得痛吗?!好坏人一块冲,你都没有存在啊?”
“离那个门越近,那种痛苦就越密集,你不把我当人啊?!顾芊呢?太虚圣主一大把年纪你都不把人家当人看啊!”
“就算一群人在底下做抵抗,分散能力,上头的人全身血肉也都被刮化了,你皮是真厚啊!一点不痛啊?”
“我平时骂那个老不死的,不是东西,你才是真不把他当东西,他就算是被逼迫也是在帮忙。”
“那么多人抵抗呢?”
“后续支援如果没有来,魔族就直接攻上来,重伤下怎么敌?你把唐元青看成什么?”
“孟麒承受反噬你没当回事啊?人小姑娘还躺呢!”
不止,她顶着天道压力还回人间一趟。
“云简知江济祁语文晴等,小部分还顶着重伤去承受门开时的威压。”
林傲也不提,那两次的天罚,都有准备要么众人承担,要么她和顾芊去扛。
因为祁阳的确功不可没,他做了,无论他真正的目的是为了什么,那功劳就是他的,他也做的很好。
可每一个环节都少不了其他人,每一个环节都有一个重要的人。
林傲都知晓,要是顾芊与太虚圣主不在对面的话,她开门的难度会加倍。
祁阳要是没有爆发,那么众人身上的伤会加倍,唐元青拖延的时间就会加倍。
要是无众人拖延,孟麒无法正常跳完那一场舞。
没有孟麒那一场舞,他们依旧会被困在金逢楼。
那些前辈的魂魄,若是不肯舍命,那只能另想办法。
环环相扣,这才成就了这一次的胜利。
林傲想过,传统狗血文的套路,莫名其妙就会突然在身边冒出来,但没有想到冒的这么快。
林傲本身属于功利心较重的人,她并不允许,属于自己的优待,从身旁溜走。
“赵澜声,给你个建议,你别去乱去扎人心事,你这个人共情点莫名其妙的,你自个腿断的时候,想听见别人可怜你吗?”
她揪着赵澜声领子提到面前,还算好脾气的问:“有什么要说的吗?”
赵澜声目光闪躲,面上阵阵刺痛,可他的确在莫名其妙的地方倔强,依旧认为是在道德高地处:“我并非只说你,世杰他也是,祁道友说过还过借他灵石,世杰却还捉弄于他,祁阳道友他如此凄惨,你还打碎他满口牙,当真不觉得他可怜吗?”
“你父母听闻如今也健在,他无父无母他更可怜。”
林傲:“……”
赵澜声因为说了两段话,就被林傲扯着领子反复摔打!
惨叫声中,是林傲快过单口相声的咒骂:“你个王八羔子还敢讲!我又不是祁家人,他让我抽脊骨给冷剑锋当剑!还怂恿别人!
无怨无仇,无缘无故,没打死他算好的!他嘴再贱我再打!
我告诉你,你要是敢把他那个悲惨经历啊,大肆宣扬他也来打断你的牙!
祁阳来赵家求药,赵庆关心着你给他忘了,赵世杰看他半死不活,给他捣药,祁阳治好后和你谈天说地,赵世杰因为家里少草药被诬陷。
赵庆打断他一只手,还把他种的药田拔光!
祁阳愧疚!听懂了吗?赵世杰能好好讲话,已经很好了!
这么会,包容怎么不包容包容你弟呀?!”
“你还比上谁可怜了?惨和痛这种东西是可以比较的吗?!”
赵澜声带着抑扬顿挫的惨叫声,被林傲摔在地,这家伙老实许久了,今天给她整了坨大的。
“再给我听见你抹杀我以及别人功劳,当心我给你抽死!滚!”
她一脚给地上的赵澜声送出千里之外。
林傲拍拍身上的尘土,重新坐回地面,甩甩手。
血肉被无形利刃划开,直至完全划成一包浓血,甚至流尽血,被雷劈到只有一条血液所化经脉维持生机,通体的骨在雷电之下痛彻心扉。
这种感觉,就在不久之前。
她摇摇头抛之脑后。
林傲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些什么,独自一人坐在地面,思来想去,这才想起今日是林诗诗曾经离去的日子。
魔域昼夜不分,可林傲还记得这一天。
她习惯吃一块平常食物来纪念,林傲在储物袋中翻翻找找,最终只翻出一块发硬的麦饼。
林傲笑笑将那块麦饼掰为两半,大小不一,她过家家似的将小的一块举到前方:“我活干的多,我吃大的,你吃小的。”
随后自娱自乐将两块都丢进嘴里:“开玩笑的,咱们两个在一块,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你吃就是我吃,都吃一整块。”
林傲嚼着自言自语:“我跟你讲,我小时候就和外门弟子处成朋友,但我现在还不知道ta是男是女。”
“我一个人小的时候就可以猎杀妖熊。”
“那个白衣服的不是好东西,早知道你别走了,跟我一块骂骂他得了。”
“你不是记挂你娘的马车撞你吗?我回头给他们林家出行工具全打烂,钱也给他们搬空。”
“还有的话,明年给你讲,有人找我,我明年吃点好的。”
林傲抬起头来,顾芊捧着一油纸包快步而来,她笑得灿烂:“林师姐,我出行时带来一包糖霜山楂,可赶上日子了?”
“什么日子?”
“我也不知,只是林师姐每每在这个日子情绪不同以往,不知是何日子,但于师姐而言应是重要的,师姐约莫要吃些寻常吃食,唯恐师姐在外寻不着吃食将重要之日潦草渡过,我便留一心,备下些。”
林傲一愣,随后也跟着她笑,丝毫不客气拔开油纸:“那就谢过师妹。”
她取出一大一小,下意识用灵力扫过,手中比划着将大的递出。
今年也可以吃好的,林诗诗你还小爱吃甜,大的给你。
林傲紧着独自乐着,将两颗一齐丢入口中:开玩笑的,我也才二十多不算大,就算大爱吃甜也理所当然。
你吃我也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