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济的确到了,只是所谓的祁正光不知因为何等原因已经逃离现场,在场有一个蓬头垢面的老头,还有一个怪人。
甚至能听到此人声音压的死死的在低声咆哮:“赵--庆--”
这怪人没有眉毛,甚至没有睫毛,双眼蓝中泛着红,个人浸泡在巨大的愤怒之中,觉察到来人,他别过脸去大半张脸都是密密麻麻的红疹子。
齐盛也不是不能让眉毛与睫毛长出来,他自然也积攒了些神奇小药膏,只是那疼痛一过,就急着去追几人,怒火正盛根本没有记起这一茬,方才好不容易抓住祁正光,好一顿抽打。
但没有想到那几个家伙,尤其是文云舒与赵庆,年纪大的时候半分不讲责任担当,这年纪小的时候倒是格外有责任感。
齐盛一边烦躁抓着脸一边抬头看向来人,只看一眼,他便连脸上的痛痒都顾不上,愣在原地。
“阿济...?”
江济身后跟着四人,文晴在后头探来探去,满眼好奇,祁语时不时也冒出来看看。
孟延喜感觉自己的皱纹都深了几层,他现如今也看不出最初来时的庄重,现如今给他编个故事,说是被困在城中疯癫的人都有大半人相信。
他动作缓慢扭过头,感觉一身老骨头都被拆了个遍,双眼密布血丝,仅仅是转动头颅这个动作,在众人眼中也是万分的迟缓。
“人,其他人!”孟延喜声音沙哑,那种程度出来的声音都不太像是人类,当他扭动着自己一身老骨头艰难站起,这才清楚的看到后方面色淡淡的孟麒,孟延喜又重新一屁股坐回地面。
而江济手中一挥,交错白光居于手掌之间,化作一柄银白长剑,流光溢彩。
他一言不发,顷刻之间,银白衣衫与风相对。
只是呼吸的第一声,带着天雷之力的剑刃便划破风来到面前!
齐盛反应极快挥手挡开那柄灵剑!
而记忆中从来无法近身的中品灵剑惊鸿剑,在这一刻,完全无视他挥出的一击,那有元婴中期修为的灵力,在此刻竟被那柄剑光径直划开,而那汹涌的剑气毫无阻挡向齐盛而来的!
怎么会这般厉害?
他心头随着那股与自己对抗的力量接近而跳动!
在最后关头齐盛,不敢再轻视,他运起有**成的实力,一击而去,灵力与剑刃相交,铿锵作响,速度与力道来的巧妙,溅起火星江济没有任何神情的眉目,在灰蒙蒙的天色中被剑刃的冷光照亮小半张面孔。
他总是不像常人的模样,若要形容一番,必定要说他是天上下凡的仙人,世间罕见。
这副眉目神态,也在某一刻触及齐盛脑海中的记忆。
幼年的阿济就是这般,好似有数十年不见他这般的模样...
两人退开,齐盛虎口发麻,仅仅只是灵力与灵剑碰撞就能让堂堂剑修宗宗主,感到棘手。
之前从水镜之中并未能觉察江济的真正实力,纵然是听有些人说自己的亲生儿子如今如何强如何的厉害。
可齐盛多半都是不信,他固执的认定就算江济得了机缘变强,可没有确确实实看到感受到那都只是一个概念,他还是觉得那只是小孩子的玩闹,只要一出手不过片刻胜负便分。
到如今真实动起手,因为巨力而颤抖的手说明了一切。
强,不是一般的强。
江济能够有金丹后期的修为,已经足够令人震惊,可这个走失回归后种种行为都入不得眼的亲生儿子,甚至还是金丹后期中的佼佼者。
元婴中期若是与之拼搏怕是也讨不得好,齐盛心中在退后第一刻就暗暗想着。
他脑中浮现起林傲的形象,但很快摇头挥去:只是教导,总不可能教导之后便与林傲一般品性吧,阿济从小到大都极为尊敬长辈,只是那般作态,还是有失少主风范。
“唰!”
容不得再想江济动作慢悠悠而来,比之第一招简直是小打小闹,齐盛笑了:“阿济,如今可别再耍小孩子脾气了,到时出去了,随便父亲一块回去。”
江济慢悠悠将那一剑架在他脖子上,只是面无表情看着他,没有憎恨,没有怨恨,也没有欣喜。
齐盛见他如此,只当他心中还有气,但绝对不敢动手,点半开玩笑如同一个真正的慈父开口说道:“你若是要捅我,那便捅吧,动手啊。”
“好。”
“噗嗤!”
“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
祁语望着那眼花缭乱的动作:“江道友使的便是快剑,一息之间三十八剑,我曾经与道友学过几招,只是江道友的动作实在太快,我略有愚钝,连着五了数遍,我才看看能明白,从前的对象都会逃窜,今日遇上不会逃窜的对象,比平日里要快三倍。”
孟麒神情平静:“我已数下,一息一百六十六剑。”
文晴满目好奇:“不是说训练吗?这比之平日里的训练还要轻松些呢。”
赵世杰摆摆手:“实则不然,这声音多整齐,听着多让人放松心情,而且林傲群里刚发了,让江济扎人看看对方会不会还手,你看一点都不还手,用本命灵剑扎自己讨厌的父亲,这多是一件美事儿。
她还说什么,这种对你有愧疚的人,愧疚也就一时的,你要抓住这个机会,多捅几刀,学一下这个态度到时候你家什么爹妈呀?你也这么捅,你看只要快这么几千多刀,都不见动一下的。”
“这样不好吧?”文晴面露难色“我的剑术练的还不好,我要是练到这种程度,他们不愧疚了怎么办?可我练的不好,捅个两三刀,他们就反应过来了。”
江济很快收剑,他波澜不惊抬脚离开,面对身后四人发出请求:“还活着,有些散,劳烦几位。”
大致意思四人都能听懂,就是把地上这个人带回去,至于结局如何,大概率还要腾到丹炉里去。
“碰!”
齐盛倒下了,没有鲜血迸溅,而是身上的衣服逐渐被鲜血浸染脸颊各处也开始渗出血珠,分明不是极大的扩散,因为伤口实在是太密,顷刻间化为血人。
孟延喜早已吓呆在原地,冷汗密布额头汗如雨下,他抖若筛糠。
这种恐惧的情绪在赵世杰几人来到齐盛身旁时到达顶点,几人想要将人抬到不知从何处摸出来的单架上,一人架上半身另一人架着下半身,可仅仅是这么一使劲,齐盛血淋淋的身体中间部分还在地上,他像一只能够分开越拉越大的网一般,平日里看着正常,关键时刻用到的时候能拉多大拉多大。
“啧啧啧...伤口这么细,哎?”赵世杰抬起一只手,仔细观察,竟透过实体的手臂看见文晴好奇的目光。
用密集整齐的伤口竟然可以让人体如此透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