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烈阳尊者意图搭话,但他一开口对方就看过来,不含任何情绪,就是最单纯的转头看过来。
从前每每只要开口他就热情迎上来,劫难后再见却是这副模样,真叫人唏嘘不已。
“阿济,这些日子过得怎么样?怎么成了这副样子?”
江济冷若冰霜,闻言左右看了一下:“你在与谁说话?”
是故意在装不认识我?
也是,这般痛苦的回忆怕是不愿再提起。
烈阳尊者也不再纠结这一方面,又打量了对方几眼,但就是这么一打量他目光落到了江济腰间的储物袋上,那色泽与花纹极其的眼熟。
这个储物袋林傲有一个,上回跟在她身旁叫云简知的年轻人也有一个。
江济以前的储物袋是剑霄宗集体发的,不是这个模样,况且他走时什么都没有带,只拖着一副重伤的躯壳。
回忆起对方方才到现在的为人处事,脑中林傲的形象愈发清晰。
烈阳尊者心中暗自思索:莫不是林傲救了阿济还将人教导成这个模样,看齐天赐毫无还手之力的模样,应该是受制于他,
这细细一看,才发现这江济已然是金丹后期左右的修为!
可之前分明听说他被动了手脚的雷刑劈得奄奄一息,修为倒退大半,究竟是遇了什么机缘才能在短短几个月之内,跃升为金丹修士?
不过江济本身就是天才,想来也是宗门不会教导,天天嘴上什么强者为尊,所以看不起,最开始回来连剑都没有办法握住的江济,这孩子耗了比旁人百倍的努力,才提高修为,又要指责他不通人情世故,这般会让他那收养的弟弟心痛自卑。
这孩子嘴甜,哄人开心时又要说他不务正业。
这不神经病嘛?
说话还死活不听,天才都被糟践了。
事发之后,天天揪着我诉说,心中愤闷委屈,大肆在外宣扬,脸都被这混账丢尽了。
回去再以丢脸的幌子将齐盛抽打一顿,方能缓解心头大恨。
不过是分神几秒的功夫,再抬头发现江济己将齐天赐用绳子拴住脖子拉着走了,后头那个不大情愿,又被捶了好几下,最终头上顶着冒着热气的大包,死狗一般被拖着往前走。
小钟小心躲避着剑气的袭击,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大为震撼:“这样不好吧。”
纪安用手肘杵了杵他:“可从这二人表现之中看出来两人有恩怨,别人的事就别多管了。
阿绯拍拍他的肩,并没有说什么,小钟对上她的目光下意识回避,似是不好意思。
“敢问江道友,可知那所谓的出口是何模样的?”悦儿的声音语调端庄稳重,听起来是位长者。
江济有问必答:“多数在地面有时悬立空中,出口周边隐隐有金逢楼的气息。“
“道友是如何知晓的?我等倒是未有寻找到,任何线索字样显示此次的规矩。“
江济毫无愧疚之心,张口是早已编织好的谎言:“初次来到此处,那方地界空中浮现出字样,转瞬即逝。”
就这么简单?
孟麟还在与孟麒交流,瞧着比在一堆长辈面前要开心不少:“小妹你是与谁组队进入的?听闻这金逢楼是凶险异常,听其他长辈说不做万全的准备都不可轻易进入。”
孟麒笑容浅浅,有时与她讲话时,孟家两人甚至会莫名感觉她能将自己看透。
“我与这位齐姓道友是同队,那位江道友,是我的一位友人,用个特殊法子进来的,他为人素来冷淡,剑术超绝。”
孟姝颇为惊奇:“这么厉害呀?”
烈阳尊者这么一听,目光从江济身上转移到孟麒身上,一看,发现对方的储物袋也是和林傲同样色系花纹。
这么简单一转,落到地上半死不活的齐天赐腰上,好家伙也是。
这几个人都跟林傲有关联!
她到底想做什么?难不成想一统修真界?
而且看样子根本毫无遮掩这几人跟她的关系,竟然如此猖狂。
说来也是,如此能力的天才,在一众同辈面前遥遥领先,面对修为高强的强者,毫不畏惧,如此之人,还要受闲言碎语,指指点点,若非能力出众,最后也不过一个怀才不遇。
魔族入侵不过一个导火索,让她有了机会集结众人。
那就让她做去,先把剑霄宗给端了!
然而,他躲避过飞剑,余光竟然在后方瞥见一道身影,完全的无声无息。
烈阳尊者:“?”
林傲就在岩石后头,双目亮堂堂,像看见了肉骨头的狗。
名为小钟的医修如芒在背,他过高的警觉,让他同样回过了头。
空空如也。
林傲无声的缩回去。
“怪哉,后头应该是有人才对。”小钟微微偏头在阿绯耳畔呢喃。
阿绯听了向后一看,向周边一扫发觉没人在看他们,眸中闪过灵光,眉心灵印,泛起紫光。
在这瞬间,她看到不久之后将会发生的事。
“确实有人,并无恶意。”阿绯给了准确的回应“不必在意。”
小钟不由思索:“那此人是如何进来的?”
“法宝。”
“真有法宝?!”水镜前的白家主大为震撼,他背后生寒。
怕是此后只要惹怒她,便会偷偷潜入我家门之中,对我不利!
赵栾却对另一件事耿耿于怀:“这名女子,是如何得知,莫不是当真能预测吉凶?”
玉淇也随之走到前方:“老夫人也觉得怪异?”
“正是,这预测吉凶之能力可是付家的能力,可据老身所知晓付家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因故被灭了满门,尸身都寻不全。”
身材高大的女子,面色同样凝重:“我长姐也极擅长鞭法,性格举动与其中有一人极其相似,我不知她曾经有没有进过金逢楼,可多年前金逢楼也确实开启过。”
“我怀疑其中,会扭曲时间,而其中掩盖面容之人正是故人。”
说到此处,她眼中有隐隐的泪光,却态度强硬闭上双眼,将眼中湿润全部隐去。
白月尊者在听见这句话的一刹那,瞳孔骤缩,颤动不已,雪白长袖下的手缓缓的攥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