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正光最终以被胡毅清肘击而退场。
可所谓是来的快走的也快。
祁夫人也是整日噙着泪,在床榻旁:“小语离家,你就狠心与他断了关系,他也是倔,怕是看到公告上的告示,宁愿在外流浪也不回来,你如今比试就被打断鼻梁让阿言与祁阳抬回来,我可怎么办呀!”
“如此忸怩作态干什么?这可是剑霄宗长老对我的赏识,况且那长老只是一时失手,事后与我赔礼道歉嘶——”祁正光言语间扯到伤口,一阵倒吸凉气。
并非失手,这都明着打了还为他说情呢?
祁阳暗道。
祁言倒是坐立难安,他对此事感到十分的愧疚,正欲起立告知一切真相,身旁伸来一只手将他又摁了回去。
祁阳捶捶胸口示意自己上,他清清嗓子站起身:“伯母不必忧心,前些日子我见着堂弟了,他过的还蛮好的。”
比在家里活的滋润多了,已经扶摇直上了,紧赶慢赶都赶不上他的进度!
“哼!”祁正光冷哼“这个不孝子,在外不修炼,混吃等死!我怎么也不会将他重新加进族谱!简直给我祁家蒙羞!”
贸然将真相告知,肯定会得到质疑,无论对方的心里是不知道这一回事,还是知道,祁语从五灵根变成极品水灵根,这件事太过惊世骇俗,自己都消化了好几天。
直接问的话,无论是什么情况,都得遭受一番质疑,很麻烦,等到再相见时,让他们自己看得了。
祁夫人温淑听了却是眸中有光:“ 小语没事就好,那便让他在外再待几日,也省的闹别扭,只是这族谱之事不能儿戏,下次将小语加回去后,夫君你切莫不可再这么胡闹。”
祁阳干脆略过,扫了一眼床上绑满纱布的伯父:“伯父,我与表弟历练归来,有些劳累可否先行退下歇息?”
得到两人的同意,这才告退。
祁言垂头丧气走在后方,总感觉心里头过意不去,连走入房间也显得那么丧气,祁阳看不过眼,跟着他走进房里,将门关好。
私下观察没有人能听见,这才开口。
“这点事有什么好愧疚的?伯父他的确不大喜欢祁语,这么多年你也看在眼里,他一跃为天才,那长老惜材也只是小心失手,没什么大事的,你就算去拦了,那长老下次也得找机会啊。”
“…堂哥,怎么没人与舅舅说表哥有过人的天资啊?”祁言叹息间放弃了前面所困惑的事,又问起另一方面。
“这还不简单吗?”祁阳觉得理所应当“他的天赋是实打实的,但人就这么一个,肯定是越少人知道才好,人多起来,那给出的条件越来越高,比天衍宗与剑霄宗有地位的不少。况且这么空口白牙的说伯父他又不会信。”
“舅舅他真的那么坏?”祁言纠结的不行“可他待我真的很好。”
单纯的少年哦。
祁阳:“修真界哪来那么多好人?那赵家主的话听见了没有?他干了些什么?他表面上因为亲生儿子被抓走而焦躁不安,他那儿子就算双腿都断掉了,耗尽家族的能力也要吊着命。
但实际上呢,是因为他那儿子撒谎,家族高手追杀林傲整整差不多一个月,腿差不多好了才说出真相,结果那个赵家主他就图对方一个没背景不受师门宠爱,想打发了事。
腿才给打断的,导致后面怎么治也治不好。
你可能就听说他有这么一个儿子,但他还有一个小儿子,叫赵世杰。
生出来是因为大儿子体弱需要一个能试药的人。
这个小儿子年少的时候还因为这个名字自豪过一段时间,结果被他哥听到了,赵家那夫妻俩,直接满城公告说这个名字本来是给大儿子准备的,但是因为大儿子没办法压住这个名字才落到小儿子的头上。
就算偏心的话,私底下说说就得了,还是少见的家丑外扬类型的,可能比较喜欢他人的奚落。”
祁言不可置信。
“灵宝阁那个,你看他是不是也很宠爱自己那个儿子,那个是他小儿子。
原配在生大儿子的时候伤了身子,没过几年就撒手人寰,他儿子还哇哇哭呢,他立马就迎了续弦进来,第二年小儿子降生了。
怎么都不管大儿子,也不肯交给原配的家族养,小儿子身边的人呢都一一筛选过,绝对不存在心怀不轨之人,然后把筛选完不通过的安排到大儿子身边。
目的是为了什么呢?就是把大儿子养废掉,这样子他就没有继承权,这个灵宝阁阁主就可以正大光明改掉继承人。
但原配家族还有一个妹妹,并非善茬,大战是三天两头。
前些日子那大儿子不是被魔族掳走了吗?给这老东西高兴的,但转头发现灵宝阁的传家宝不见了,一打听才知道是这位前小姨子交给了自己的大儿子。
之前你是没看到呀,两人打的差点把整个山头都掀。
他那前小姨子一口一个狗杂种的骂呢。”
祁言向来是一心修炼,为人正直,甚至嘴还有些笨,何曾听过如此之事?
当即震惊的连话都说不出。
“那文家家主一看是一个心善的,是吧?但因为女儿资质不高,而且家族走极端,非得闹着要一个性格温婉淑女的继承人。
你也见了那个亲女儿是什么样的,不过是活泼罢了。
可在外说的是什么?性格顽劣,不思进取。
和祁语在外的名声是不是差不多?
现在与你同行的那位文家继承人是在外收养的养女。
而且前些日子不是还沸沸扬扬那个什么与韦家的亲事吗?
说亲女儿原本是嫁给大少,但是爱慕于二少爷无法得偿所愿才逃婚的。
那二少爷我看一眼都感觉脏东西跟一路,长眼睛的能看上他,简直污蔑!
而且我打听传闻的时候,还听说二少爷抬进来的嫁妆被用了大半,要不是那后面谣言四起,被迫退婚,怎么也得把那个亲女儿抓回去成亲的。
逐出家族也只是挽回颜面罢了,之前闹得那么大,就是想抓人回去。”
祁言这下感觉脑中都是一片空白。
难怪文静道友在历练时不敢说明对方的身份,一是闹得比较僵,二是怕消息传出去,对方真的被抓走。
不过后来为何还是表明了对方的身份?难道是因为两位长老表现的太过在乎觉得可以保住人?
“还有那个孟家,那个老头子看着慈眉善目的但绝对不是好鸟。
当时你听见那个孟家两个人讲话了,对吧?他们家族中间有一个生了病的人,但是并没有带过来,而是舍弃在他们曾经生活的破落村庄之中。
年龄应该比两者都要小。
这人心隔着肚皮,那老头子能确定村中每一个人都真的善良吗?当然是不能的。
而且如今外界天灾连连,收成都是一个问题,谁会去管那么一个小娃娃?
寻常人的疾病对于修仙者来说不值一提,分明只要带上来就有机会治好,但硬是将人舍弃了。
越小的家族规矩就越多,这越偏僻的村庄便是越凶险,当然凡事有例外。
可谁敢去赌呢?
直接把一个小姑娘独自丢在村庄里头,这道德败坏可不是一星半点啊。
其他的就比如我这个宗门的那些尊者什么的,不便多说,你堂哥我也算不上什么好人,关键时刻也别信我。
天资与修为地位都不讲,单论品德就如同步入点灯的茅房,伸手向下一掏,全都混在一起大差不差。”
祁言一言难尽。
“堂哥别说了,这言语有些粗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