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22日一大早,沧龙市的晨光还带着几分凉意,任正浠已经发动了那辆夏利小车。曾汐潼坐在副驾驶座上,时不时侧头给任正浠指引方向。
车子缓缓驶离沧龙市市区,朝着宁肃县的方向开去。此时的省道还带着几分粗糙,路面虽算平整,却不时能看到被货车碾压出的浅坑,车子驶过,偶尔会有轻微的颠簸。
曾汐潼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白杨树,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想到马上就能带任正浠见父母,她的心里既期待又有些紧张,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
任正浠专注地握着方向盘,目光偶尔扫过副驾驶座的曾汐潼,嘴角不自觉上扬。
昨晚的行程比预想中更耗时。从晋宁县石中村出发时,太阳已经西斜,由于没有高速公路,还得从石市的东边横穿而过,路难走,加上距离远,整整开了四个多小时。
等车子驶入沧龙市市区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路灯次第亮起,昏黄的光线照亮了路边的商铺招牌。
时间已接近八点,再往宁肃县北卧镇赶已经不现实。农村的夜路没有路灯,土路坑洼不平,夜间行车风险太大。
任正浠和曾汐潼商量了一下,决定在市区找一家宾馆住一晚,第二天一早再往曾汐潼里去。
两人拖着简单的行李,走进了路边一家看起来干净整洁的国营宾馆,前台服务员看到男女两人同行,眼神里闪过一丝了然。
当得知两人要一间双人间时,服务员眼里闪过一丝诧异,熟练地办理了登记手续,递给他们一把双人间的钥匙。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服务员小声嘟囔了一句:“掩耳盗铃。”
走进房间,两张单人床并排靠在墙边,中间隔着一张小小的床头柜。房间陈设简单,一张木桌,两把椅子,墙角放着一台老旧的电风扇,嗡嗡地转着,送来微弱的凉风。
洗漱过后,两人各自躺在自己的床上,房间里一时只剩下电风扇的转动声。任正浠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曾汐潼的身影。
他今年二十四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重生以来一直专注于工作,从未涉足男女之事,但这并不代表他没有正常男人的情愫与渴望。
此时旁边躺着自己心仪的姑娘,他心里难免有些心猿意马。
他能清晰地闻到空气中弥漫着的、曾汐潼身上淡淡的皂角香,那香气让他心头微微发热。有那么一瞬间,他确实动过顺水推舟的念头。
两人已经确定了恋爱关系,也都有了结婚的意愿,似乎这样的发展顺理成章。
这种念头一旦升起,就像藤蔓一样疯狂滋长,几乎要淹没他的理智。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身体越加燥热,手心也微微出汗。
就在他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旁边床上的曾汐潼轻轻翻了个身,小声问了一句:“正浠,你睡了吗?”
这一声轻柔的问话,像是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任正浠心头的燥热。他猛地回过神,理智重新占据了上风。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躁动,故意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用带着几分疲惫的语气说:“还没完全睡着,开了四个多小时的车,太累了。”
他侧过身,朝着曾汐潼的方向,声音温和:“你也赶紧睡吧,明天咱们还得早起赶去宁肃县,晚上还要赶回石市,时间挺紧张的。”
曾汐潼“嗯”了一声,轻轻应道:“好,那你也早点休息。晚安。”
说完,她翻过身,背对着任正浠躺好。没过多久,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显然是安然入睡了。
任正浠听着身边均匀的呼吸声,知道曾汐潼已经睡着了。他再次闭上眼睛,心里却无比清明。
他心里始终有个念头,他不想在这种情况下捅破那层窗纸。如果真的那样做了,总让他觉得,自己像是故意借着住同一间房的机会满足**,这是对两人纯粹感情的一种亵渎。
他想要的,是水到渠成的美好,是在双方都完全准备好、在一个充满仪式感的时刻,自然而然地走到一起。而不是在旅途的宾馆里,带着几分仓促和冲动。
任正浠睁着眼睛,又看了一会儿天花板,才慢慢闭上眼睛。他不知道的是,身后的曾汐潼其实也没有立刻睡着。
黑暗中,曾汐潼的脸颊泛着热意,心跳比平时快了不少。她并不抗拒和任正浠有更进一步的接触,甚至内心也有所期待,毕竟两人的关系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一切都水到渠成。
可当两人真的共处一室,躺在仅隔一米的两张床上时,她还是忍不住紧张和纠结。
她不知道如果任正浠真的有所行动,自己该怎么办。是坦然接受,还是会因为羞涩而拒绝?
她既期待着那份亲密,又害怕那种陌生的悸动,心里像是有两个小人在拉扯,让她难以平静。
直到听到任正浠说累了要睡觉,又催着自己休息,感受到他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她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心里确实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小失望,毕竟哪个女孩不希望被自己喜欢的人热烈地爱着。
但更多的,是卸下重担后的轻松。她知道,任正浠是真心尊重自己的,这份克制与体贴,恰恰证明了他对这份感情的珍视,这让她心里暖暖的,也更加确定自己没有选错人。
带着这份安心,曾汐潼才真正进入了梦乡。
车子在省道上平稳行驶了一个小时左右,路边的风景渐渐从成片的农田变成了错落有致的村庄房屋。
“快到了,前面那个村口就是原石村。”曾汐潼指着前方不远处的一片村落,语气带着几分兴奋。
任正浠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村口的大槐树下,站着一个身材挺拔的小伙子,约莫十九岁的年纪,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和蓝色牛仔裤,正四处张望着。
“那个就是我弟弟,曾祥军。”曾汐潼笑着说,手指轻轻点了点那个小伙子的方向。
任正浠放慢车速,缓缓将车子停在曾祥军跟前。两人先后推开车门下车,脚下是村口松软的泥土路,空气中弥漫着乡村特有的泥土和草木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