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地中央的古树内部,远比外面看起来更加宽阔。树心被巧妙地镂空,形成了一处静谧的厅堂,内壁散发着柔和的自然微光,空气中弥漫着古老树木和草药的清香。然而,在这片宁静之下,陈默依然能感受到那如同背景噪音般无处不在的、来自森林核心的痛苦低语。
安瑟尔长老示意陈默在一条由活树根自然生长而成的座椅上坐下,莉亚娜安静地侍立在一旁,而石岳等人则被安排在厅外等候。
“年轻的守护者,”安瑟尔长老开门见山,他的目光如同能穿透表象,直视本质,“你的力量,沉重而古老,带着北冥的寒意与星空的深邃,与我认知中的所有力量体系都迥然不同。莉亚娜告诉我,你能以‘安抚’而非纯粹摧毁的方式,暂时平息腐化的狂躁。这或许正是我们苦苦寻觅的转机。”
陈默没有否认,而是直接问道:“长老,侵蚀‘祖木之心’的,究竟是什么?我感知到其中混杂着虚空的吞噬,以及一种……人为编织的、冰冷的秩序。”
安瑟尔长老的脸上掠过一丝深切的痛楚,他沉默片刻,手中的木杖轻轻顿地。一道柔和的光晕以木杖为中心扩散开来,将整个树心厅堂笼罩,隔绝了内外的一切窥探。
“你感知得没错。”长老的声音低沉下来,“那并非自然的腐化,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毒害**。”
他抬起手,指尖自然能量汇聚,在两人之间的空中,勾勒出一幅模糊的光影图像——那是一颗庞大无比、脉络贯通整个森林的巨树虚影,象征着祖木之心。
“大约在数月之前,一股源自世界之外、带着‘万物归寂’意志的阴影——我们称之为‘**墟**’——的力量,悄然渗透了世界屏障。但这股力量本身是混沌而弥散的,尚不足以如此迅速地侵蚀祖木之心这等存在。”
光影图像中,一股漆黑的、如同粘稠墨汁般的能量(代表“墟”)开始靠近祖木之心虚影。
“然而,几乎在同一时间,另一股力量出现了。”安瑟尔长老的指尖再次勾勒,一股呈现出**暗金色、带着严格几何纹路**的能量(代表人为秩序)出现,“这股力量,充满了僵化的‘秩序’感,它并非直接攻击,而是如同最精密的……**导管**和**催化剂**。”
在陈默凝重的目光中,那暗金色的秩序能量,精准地引导着漆黑的“墟”之力,避开了祖木之心自然的防御机制,如同手术刀般刺入其最核心的脉络,并将“墟”那原本混沌的侵蚀力,转化为了更具破坏性、更具传染性的有序腐化!
“是归一会。”陈默语气肯定,左臂的灼痕似乎都因这真相而隐隐发热。那种将万物“纯化”至单一形态的极端秩序,与这暗金色的能量特质如出一辙。
安瑟尔长老沉重地点头:“我们后来也查明,是那群疯狂的‘净化者’。他们似乎与‘墟’达成了某种危险的盟约,或者,他们自信能利用‘墟’的力量来实现他们那偏执的‘纯净世界’梦想。他们以某种代价,换取了引导‘墟’之力的方法,并将其扭曲为针对生命本源的毒药。”
影像中,被暗金导管注入“墟”之毒的祖木之心,开始迅速变得灰败,蔓延出紫黑色的腐化脉络,痛苦的波动如同涟漪般扩散至整个森林虚影。
“祖木之心是森林的生命与意志之源,它的痛苦和疯狂,直接导致了整片永歌森林的异变。我们精灵的力量源于自然,与祖木之心同气连枝,当它被污染,我们的自然法术效果大减,甚至稍有不慎,自身也有被腐化的风险。”
莉亚娜在一旁紧握双拳,脸上写满了悲伤与愤怒,印证了长老的话语。
“我们尝试了所有方法,”安瑟尔长老继续道,声音中带着深深的无力感,“最强的德鲁伊施展‘宁静术’,试图安抚,但那股秩序化的腐化如同附骨之疽,根本无法驱散。最勇敢的战士试图切断被腐化的能量脉络,却发现它们与祖木之心的生命本源已深深纠缠,强行切断无异于加速它的死亡。”
他看向陈默,眼中重新燃起那丝微弱的希望:“而你的力量,年轻人。它似乎能绕过那股秩序咒力的防御,直接作用于被腐化的生命本源本身,对其进行‘镇压’与‘安抚’。这并非净化,却可能为我们争取到宝贵的时间,甚至……创造出一种可能,让我们能安全地分离或根除那秩序咒力与‘墟’之毒的混合体。”
陈默沉默着,消化着这惊人的信息。归一会的疯狂远超他的想象,竟然与宇宙终焉的象征“墟”勾结。而他的玄武之力,因其“镇魂安魄”、“调和平衡”的特性,恰好成为了这种诡异混合污染的克星。
“我能做什么?”陈默抬起头,目光锐利,“直接靠近祖木之心进行‘安抚’?”
“不,那样太危险了。”安瑟尔长老立刻否定,“核心区域的腐化力场和祖木之心无意识的疯狂反击,足以瞬间吞噬任何靠近的存在。我们需要一个缓冲,一个……**媒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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