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那悬浮着火焰心脏的平台,沿着墙壁上那道温暖金红裂痕光芒指引的方向,世界再次变换。
不再是无尽的螺旋坡道,也不再是光芒汹涌的虚空之海。他们步入了一条相对平直、更加低矮的甬道。甬道的材质依然是那种温润的红色晶石,但颜色更浅,近乎琥珀,散发着稳定柔和的光芒,照亮前路。空气中那股渗透灵魂的温热依旧,但之前那令人窒息的纯粹痛苦洪流,却被极大地削弱、隔绝了,仿佛有一层无形的屏障,将那核心的痛苦与外界隔开。
这里,便是“生息回廊”真正的深处,也是巴洛格以自身为代价,为这片土地保存下来的、最后的“生息净土”。
甬道两侧的晶石墙壁上,开始出现清晰而完整的壁画。这些壁画风格古朴雄浑,笔触间充满了力量与情感,与之前在回廊中看到的那些破碎记忆画面截然不同。它们完整地记录了“地火之子”文明的兴衰,从最初的与地脉和谐共生,到逐渐产生的理念分歧,再到灾难降临、文明崩塌,最后,是巴洛格毅然承载“暴怒”神性、分离“生息”核心、构建这“回廊”与“净土”的悲壮抉择。
壁画栩栩如生,尤其是最后几幅:巴洛格伫立于崩坏的大地之上,身形仿佛与身后喷发的火山融为一体,他回望身后沉入地脉深处的“生息”光辉,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决绝,以及一丝深埋的期冀。他的双手做出一个奇特的姿势——一手向天,仿佛在接引或控御狂暴的火焰;一手覆地,五指微曲,如同将什么珍贵之物轻轻按入大地。
“这就是……那位最后的王者。”莱戈拉斯驻足在一幅壁画前,银色的眼眸中充满了复杂的敬意与悲悯,“以自身为堤坝,试图拦住毁灭的狂潮,为未来留下种子。他的所为,已近乎……神明之举。”
“是条汉子!”格伦用力点头,矮人崇尚力量与牺牲,巴洛格的行为无疑赢得了他的尊重,“可惜了,要是当年有俺们矮人的符文技术和铁炉堡的工程队帮忙,说不定……”
“历史没有如果。”陈默的声音依旧沙哑,但比刚才平稳了些。他走过一幅幅壁画,目光在那些古老的线条与色彩上停留。这些壁画不仅仅是记录,其中似乎还蕴含着某种极其微弱的、与这“净土”同源的意念残留,如同注脚,补充着他从炎心核心获得的破碎信息。
甬道并不长,尽头,是一扇敞开的、没有任何门扉的拱形入口。
柔和却更加明亮温暖的光芒,从入口内流淌出来,伴随着一股更加清新、充满生命活力的气息,如同春风拂过冰封的原野,瞬间驱散了众人身上残留的疲惫与精神上的沉重压力。
踏入入口,眼前豁然开朗。
这是一个比之前火焰心脏平台稍小、却更加令人震撼的圆形洞窟。
洞窟的穹顶和墙壁,完全由一种半透明、内部仿佛有金色液体流淌的乳白色晶石构成,散发出稳定而圣洁的光芒,将整个空间映照得如同晨曦中的殿堂。洞窟中央,没有悬浮的心脏,也没有狂暴的能量。只有一座低矮的、同样由那种乳白色晶石雕琢而成的**圆形石台**。
石台之上,别无他物,只静静地摆放着三样东西:
左侧,是一顶残破的、由暗红色金属与某种黑色晶体打造的头冠。头冠样式古朴威严,正中镶嵌着一颗已经彻底黯淡、布满裂痕的深红色宝石,依稀能看出曾经是火焰的形态。尽管残破,它依旧散发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王者威严与沉重的历史感。
右侧,是一柄长度不过两尺、通体由暗沉无光的某种金属锻造而成的**短杖**。短杖造型简洁,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顶端微微弯曲,形成一个自然的握柄。杖身上布满了细密的、仿佛自然形成的龟裂纹理,看似普通,却隐隐给人一种“重若山岳”的奇异感觉。
而石台正中央,则是一个以整块温润红玉雕刻而成的、巴掌大小的**方形印盒**。印盒表面光滑,没有任何纹饰,只在顶部中心,有一个与陈默在回廊入口按过的、几乎一模一样的**手掌形凹陷**,只是尺寸小了许多。
三样物品,就这样静静躺在乳白色晶石的光芒中,仿佛沉睡了千万年,等待着被再次唤醒。
除此之外,整个“净土”洞窟内,再无他物。没有守卫,没有机关,只有一片近乎神圣的宁静,以及空气中浓郁到几乎化为实质的、温和而充满生机的“生息”能量。洞窟的角落里,甚至生长着几簇翠绿欲滴、形态优美的蕨类植物和散发着淡淡清香的苔藓,为这片近乎静止的时空,增添了一抹鲜活的色彩。
“巴洛格……留下的?”林岩的声音带着敬畏。
“恐怕是的。”陈默缓步上前,目光扫过那三样物品。他的左臂灼痕,此刻传来一种奇异的平静感,不再是刺痛或共鸣,而是一种……**归位般的安宁**。尤其是当他目光落在那红玉印盒上时,那种感觉最为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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