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内的警报声如同被激怒的蜂群,从四面八方汇聚、交织,最终形成一片令人心神不宁的嘈杂背景音。应急照明的红光取代了原本稳定的白光,在扭曲的金属墙壁和管线丛生的天花板上投下诡谲晃动的阴影。空气变得更加灼热,弥漫着淡淡的焦糊味和能量过载的臭氧气息。
陈默小队如同在巨兽肠道中穿行的蝼蚁,沿着格伦刚刚从数据板上解读出的、最为偏僻曲折的维护通道网络,向着地底更深处疾行。爆炸和战斗的痕迹被迅速抛在身后,但那份被锁定的隐痛和紧迫感,却如影随形。
“地图显示,再穿过三条横向管道维修层,向下经过两个主能量分流阀组,就能接近‘降神实验场’的外围缓冲区域。”格伦一边奔跑,一边快速解读着手中数据板闪烁的线条和符号,他的矮人天赋让他对这些工程图纸有着天然的直觉,“但刚才的动静肯定惊动了守卫,缓冲区的警戒级别绝对提升了。”
“提升是必然的。”莱戈拉斯的声音通过自然感应传来,带着一丝凝重,“我感觉到,上方岩层有大量密集的震动,是重型单位在移动和部署。而且……有一种新的能量扫描模式正在展开,更‘冷’,更‘深’,像在解析灵魂本质而不仅仅是能量特征。”
陈默心中一凛。这恐怕是汉斯博士,或者议会更高权限者,动用了针对“异常存在”的深层侦测手段。他的“平衡者”身份和“火种”特征,在这种扫描下几乎无所遁形。
“必须更快,在他们形成合围之前,找到并破坏枢纽。”陈默沉声道,同时加快了脚步。“生息之焰”赋予的三个时辰,正在飞速流逝。
他们穿过一条悬挂在巨大能量管道上方的狭窄金属网格步道,下方是奔涌着炽白能量的、如同地底江河般的粗大管道,散发出的光和热让空气都扭曲起来。又钻过一段需要爬行的、布满灰尘和废弃线缆的低矮管道层。最终,抵达了一扇远比之前任何闸门都要厚重、表面布满复杂能量回路和物理锁具的**大型隔离门前**。
门旁的金属标牌上,用通用语和议会文字刻着:**“Ⅲ级禁区——‘地脉协调与能量聚焦核心实验区’(代号:‘摇篮’)——未经S级以上权限许可,严禁入内。”**
门上没有常规的锁孔,只有一个手掌大小的、闪烁着幽蓝光芒的能量感应面板,旁边还有一个小型的生物特征识别器。
“S级权限……”林岩看着那标识,眉头紧锁,“恐怕连刚才那些士兵和魔像都没有。强行突破,动静太大。”
陈默走上前,没有试图去破解那显然极其高级的验证系统。他闭上双眼,将手掌轻轻贴在冰冷的金属门板上。
神识与左臂的“火种”感知同时延伸,穿透厚重的合金,探查门后的结构、能量流动,以及……更深处那股熟悉的、源自地脉火眼的、痛苦而狂暴的脉动。只是在这里,那脉动被层层削弱、过滤、扭曲,变得更加“规整”,但也更加“僵硬”。
他“看到”了门后是一条相对宽敞、灯火通明的通道,通道两侧排列着许多房间,似乎是监控室、数据分析室和休息室。此刻,通道内空无一人,但能感觉到几股不弱的能量波动隐藏在那些房间内,显然是驻守此地的核心技术人员或守卫。
他还“看到”了通道尽头,是一面更加巨大、表面流淌着液态金属般光泽的**弧形墙壁**。墙壁上开有三道门,分别标注着“一级聚焦腔”、“二级控制中枢”、“三级稳定阵列”。而那股被束缚、被扭曲的痛苦脉动,正源源不断地从“一级聚焦腔”的方向传来。
“门后暂时安全,但房间里有潜伏守卫。通道尽头就是实验区的核心部分。”陈默收回感知,睁开眼,“不能走门。格伦,看看通风系统或者管线通道。”
格伦早已在观察周围。他的目光很快锁定在隔离门上方天花板处,一个被密集管线包围的、直径约半米的圆形检修口。“那里!主通风管道的冗余检修口,应该能绕过这道门,直接通到后面通道的天花板夹层。不过里面肯定有能量感应网和物理障碍。”
“走通风管。莱戈拉斯,干扰感应网。格伦,处理物理障碍。林岩,你带两人在这里留守,监视门口,如果里面的人被惊动出来,想办法拖住或者误导他们。如果我们得手,会原路返回或寻找其他出口。”
林岩毫不犹豫地点头:“殿主放心。”
格伦从工具包里掏出两把带有伸缩杆和微型切割头的工具,轻巧地跃起,搭在管线上,开始拆卸检修口的盖板。莱戈拉斯则双手虚引,淡绿色的自然灵力化作无数比发丝还细的能量丝,如同水银泻地般,顺着盖板缝隙钻入通风管道内部,悄然附着在那些能量感应节点的表面,并不破坏,而是模拟出“一切正常”的假象。
盖板无声滑落。格伦率先钻入,陈默和莱戈拉斯紧随其后,剩下两名玄武殿卫士也跟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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