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永歌森林,踏上熟悉的矮人商路,归家的脚步似乎都轻快了几分。格伦·铁须显然心情极佳,不仅因为结识了陈默这样的朋友,见识了各种大场面,更因为他的行囊里多了不少从精灵那里交换来的、蕴含纯净自然之力的稀有材料,足够他捣鼓出不少新的符文创意。他一边走,一边不时拿出个小本子写写画画,嘴里念念有词,沉浸在工匠的喜悦中。
伊瑟拉则沉默了许多,她不时回望北方那片苍翠的森林轮廓,眼中既有对故乡的眷恋,也有对未来的坚定。作为自然之环与陈默之间的正式联络者,她知道自己肩负的使命已然不同。
陈默走在最前,看似平静,但灵觉却始终如同无形的蛛网,悄然覆盖着周围数里的范围。北境之行让他见识了归一会的猖獗与无孔不入,即便是在这看似平静的归途,他也不敢有丝毫放松。
越是靠近铁砧镇方向,他心中那股隐隐的不安感就越发清晰。并非来自明确的威胁,而是一种……**氛围**的改变。
商路上往来的商队和旅人似乎比离开时稀少了许多,而且行色匆匆,脸上大多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忧虑。偶尔遇到相识的商队首领,对方认出陈默后,也只是匆匆行礼,便加快速度离开,似乎不愿多谈。
“有点不对劲。”陈默放缓脚步,眉头微蹙。
格伦从他的符文设计中抬起头,四下张望了一下,抽了抽鼻子:“是有点……太安静了。连往常在这条路上打秋风的那些小股地精和豺狼人都不见踪影。”
伊瑟拉也感应到了异常,她俯身触摸着地面,感受着风中传来的信息,脸色渐渐凝重:“空气中……有淡淡的血腥味和硝烟味,虽然很淡,但很新鲜。还有……一丝非常微弱的、令人不快的秩序侵蚀感,与我们在森林边缘感受到的类似,但更加稀薄、分散。”
陈默眼神一凛。秩序侵蚀感?难道归一会的触角,已经伸到了铁砧镇附近?
“加快速度!”他沉声道,心中那份对家人和玄武殿的牵挂瞬间提到了顶点。
队伍不再保留体力,开始全速赶路。随着距离铁砧镇越来越近,那股不祥的预感也越发强烈。
当他们翻过最后一道山梁,远远已经能够望见铁砧镇那加固后、在夕阳下呈现出灰白色轮廓的城墙时,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
只见镇子外围,靠近原本黑岩山脉方向的区域,多处冒着滚滚浓烟!原本规划整齐的外围田地和新建的一些作坊,此刻一片狼藉,明显是经历了战火的摧残!更让人心惊的是,镇墙之上,玄武殿的黑水玄龟旗帜虽然依旧飘扬,但可以看到不少工匠和后备队员正在紧急修补着几处明显的破损,墙上巡逻的守卫数量也远超平常,气氛肃杀!
“出事了!”格伦怒吼一声,眼睛瞬间就红了,扛起战锤就要往前冲。
“冷静!”陈默一把按住他,眼神锐利如鹰,快速扫视着整个战场遗迹和镇子的防御情况,“镇子还在我们手中,旗帜未倒,说明主力尚存。先弄清楚情况!”
他没有直接冲向镇门,而是带着队伍绕向一处较为隐蔽、可以俯瞰镇外战场的小高地。
居高临下,战场的惨烈更加清晰。大片土地被烧焦,散落着破碎的武器、损坏的盾牌以及未来得及完全清理的、穿着杂乱皮甲或简易盔甲的尸体——主要是黑岩佣兵团的装扮,但其中也混杂着一些穿着统一灰色劲装、与之前在风蚀峡谷地洞外遇到的归一会影响下暴民相似的尸体。
“是黑岩佣兵团残部,还有归一会的傀儡!”伊瑟拉立刻判断出来,“他们联手袭击了这里!”
陈默的目光落在几处爆炸产生的大坑上,那些坑洞边缘呈现出不正常的晶化现象,残留着微弱的秩序能量。“他们使用了某种……能量爆炸物,威力不小。”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镇子侧门方向传来。只见一小队骑兵护卫着一名传令兵,正朝着他们所在的这个方向疾驰而来,似乎是要前往其他地方报信。
陈默身形一动,如同大鹏般从高地掠下,稳稳地落在官道中央,拦在了那队骑兵面前。
“什么人?!”为首的骑兵队长猛地勒住战马,厉声喝道,他身后的骑兵们也纷纷拔出武器,神色警惕而疲惫。但当他们看清拦路者的面容时,顿时愣住了,随即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呼!
“殿主?!是殿主回来了!!”
“陈默大人!您终于回来了!”
惊呼声中充满了狂喜与如释重负。
陈默认出了这名骑兵队长,是玄武殿成立后招募的一名原镇卫队老兵,为人沉稳。“赵队长,镇里发生了什么事?赫洛斯副殿主和石岳他们呢?”
赵队长连忙滚鞍下马,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哽咽:“殿主!您回来得太是时候了!三天前,黑岩佣兵团的残匪,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大批诡异的爆炸物和一批被控制的傀儡,突然对我们发动了猛攻!他们像是疯了一样,不计伤亡,重点攻击我们的工坊区和新建的城墙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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