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挂断前,程野的声音压得很低:“东西在手,但不能久留。”
沈知意没应声,手指已经在键盘上敲下三组乱码指令。屏幕右下角弹出一个几乎透明的小窗口:**B区通道已清空,C线活板门解锁成功**。
她起身走向密室入口,鞋跟踩在防静电地板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墙上的温控器显示十七度,冷得刚好让汗液不会影响指纹识别。她把左眼对准虹膜扫描仪,金属门无声滑开。
程野已经等在里面。
他脱了工装外套,露出里面贴身的战术背心,额角还带着汗渍。银灰色箱子放在操作台上,表面有细微划痕,像是被什么硬物刮过。
“保险箱带追踪器。”他边说边从后腰抽出一支改装过的信号探测笔,“我用假电流骗它休眠,撑不了太久。”
沈知意戴上手套,指尖刚触到箱体,就感觉到一丝异常震动。她皱眉:“双频反馈?江家这几年倒是舍得花钱。”
“不止。”程野把探测笔贴在角落,“内部有微型燃烧装置,温度超过六十度就会引燃芯片。他们怕的不是人偷,是怕数据外泄。”
她冷笑一声,打开随身平板调出一组波形图。“谢临渊昨天发来的解码协议还能用吗?”
“能,但得先过物理锁。”程野递上一把U盘大小的干扰器,“这是军方淘汰的老型号,正好兼容江氏九年前的安防系统——你猜怎么着?当年给他们做升级的工程师,是我前同事。”
沈知意插上设备,屏幕上跳出一串倒计时:**01:58:23**。
“两小时?”她挑眉。
“动态密码每小时刷新一次,错三次就烧。”程野靠在墙边,顺手拧开一瓶矿泉水,“这次赌的是时间,不是运气。”
她没再说话,只点了下头,然后掀开箱盖。
账本静静躺在真空层里,纸张泛着哑光灰,像是某种防火防化材料压制而成。封面空白,翻开第一页,右上角印着一串条形码,扫描后自动跳转到电子档案库——编号与江氏养老院财务系统完全一致。
“是真的。”她低声说。
“真不真,看内容。”程野喝了口水,“我可提醒你,看完别当场炸毛。”
沈知意翻到中间页,目光落在一行跨境转账记录上:
> **金额:¥97,400,000**
> **收款方:Oceanic Horizon Ltd.(塞舌尔)**
> **备注:L项目终期结算**
她的手指停在那里。
“L……”她念了一遍,声音很轻,“林启明的‘林’,还是‘清理’的‘理’?”
程野耸肩:“你觉得呢?这种公司名字听着像度假村,其实是洗钱壳子。我在国际刑警数据库里查过,三年内至少十五笔类似交易,总额十二亿以上。”
沈知意继续往下翻。加密层后的数据逐行浮现,每一笔都标注了用途代号:
- “文化捐赠” → 实为器官运输通道搭建费用
- “艺术基金拨款” → 向境外输送实验资金
- “员工抚恤金” → 支付给参与人体试验的医生封口费
直到某一页,她动作一顿。
上面写着:“母亲遗愿执行款 · 第三期”,金额八千万,转账日期是她生母车祸后第七天。
“原来连这个也算进去了。”她笑了下,眼神却冷得像冰面下的暗流,“她死那天,他们已经在分赃了。”
程野没接话,只是默默递过另一份打印件——是从账本中提取的资金流向图。红线从江氏总部出发,绕过七家离岸公司,最终汇入一个名为“圣光基金会”的组织账户。
“这个名儿熟不?”他问。
沈知意盯着看了两秒,忽然想起什么:“江晚舟直播募捐的那个慈善机构?上个月刚拿了年度公益大奖。”
“对。”程野点头,“她一边哭穷说自己住廉租房,一边拿你妈的命换奖杯。”
空气安静了几秒。
沈知意合上账本,转身走到墙边,按下一个隐蔽按钮。整面书架横向移开,露出背后巨大的情报墙。照片、文件、时间线密密麻麻贴满墙面,中央是一张放大的合影——年轻的沈母抱着婴儿站在医院门口,笑容温柔。旁边则钉着江晚舟的近照,眉心插着一枚红镖。
她在“账本”两个字下方画了一道粗线,又写下三个字:**清算日**。
手机震了一下。
谢临渊的消息跳出来:“风起了。”
她回:“等我亮剑。”
程野看着那堵墙,忽然问:“要不要先放点料出去?媒体现在正追着你直播的事吵,这时候甩证据,热度能炸。”
“不。”她走到窗前,拉开一道缝隙。外面雨刚停,城市灯光映在湿漉漉的地面上,像打翻的星河。
“我要她知道是谁动的手。”她说,“也要她看清,自己是怎么一步步走进坟坑的。”
程野收起空瓶,活动了下手腕:“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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