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临渊的手腕还贴着婚戒,蓝光在终端屏幕上跳了一下,像是喘了口气。摄像头那边的雪花屏已经消失,画面黑了,但系统没断——监控程序还在跑,程野的终端自动记录着每一次数据波动。
沈知意站在镜头前,指尖轻轻擦掉左眼下那道血痕。她没说话,只是把终端前置摄像头对准自己,声音平稳:“刚才那句话,我还没说完。”
谢临渊抬头看了她一眼,没拦。他知道她要做什么。
“谁说死的那个人,一定是真的?”她重复了一遍,嘴角扬了扬,“现在,我来告诉你们,活的这个,到底是谁。”
她抬起手,婚戒贴上终端接口,量子显影协议开始加载。屏幕一闪,左眼泪痣被放大,边缘浮现出一层细密的蜂窝状纹理,在蓝光下泛着微弱的绿光。
弹幕瞬间炸了。
【???这痣还会发光?】
【不是修图吧,这特效太离谱】
【等等,我截图放大了,那纹路……像不像某种编码?】
沈知意没看评论,只盯着画面确认成像稳定。她转头看向谢临渊:“还能撑多久?”
“心跳稳着。”他靠在墙边,颈侧还贴着戒指,“别急,慢慢来。”
她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开始直播讲解:“这颗痣,从我出生就有。二十年来,我被要求遮住它,用遮瑕,用粉底,甚至小时候被‘不小心’点过一次。”
她顿了顿,语气没变,但字字清晰:“他们以为去掉它,就能让我变成另一个版本的沈知意。但他们搞错了——这不是瑕疵,是原件标记。”
屏幕上的量子成像持续输出,基因图谱自动生成。三百份调包协议的照片被系统自动调出,逐一比对。所有“假千金”的影像中,左眼下方都是干净的皮肤,而原始档案里,只有她的童年照保留着这颗痣的完整结构。
【DNA级认证?】
【所以其他人都是复制品?】
【我的天,这比电视剧还离谱……】
谢临渊忽然皱眉,盯着程野的终端。那上面刚弹出一条同步提示:**“制剂成分匹配成功:RNA干扰素-L型,作用为暂时抑制特定基因表达,仅限1998年沈氏内部实验体使用。”**
他没说话,起身走向书房角落的檀木妆奁——那是他母亲留下的遗物,一直锁着,从未打开。
指甲扣进暗格边缘,轻轻一推,底层滑出一个小瓷瓶,标签已经模糊,只能辨出几个字:“去痣霜·特制”。
沈知意接过瓶子,婚戒扫过瓶身,成分分析立刻跳出:“含高浓度RNA干扰素-L型,配合皮肤渗透剂,可实现表皮基因沉默,效果持续三到五年。”
她冷笑一声:“所以不是点掉了,是‘关掉’了。”
“就像关掉一个开关。”谢临渊声音低,“每次你出现在公众场合,他们就给你涂一次,确保‘完美千金’形象不穿帮。”
“直到现在。”她把瓶子举到镜头前,“这玩意儿,产自沈氏生物实验室,编号L-1998,和那支失踪考古队的文物运输单编号一致。”
弹幕刷得越来越快。
【所以二十年前就开始布局了?】
【这已经不是豪门争产,是人体实验吧!】
【主播快报警!这都犯法了!】
沈知意没回应,只是把瓶子放回桌面,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拿起粉扑,一点点擦掉左眼下的遮瑕。
动作很慢,但很稳。
那颗泪痣彻底露了出来,黑得纯粹,边缘泛着刚才成像时残留的微光。
“从今天起,我不再盖住它。”她说,“谁想认,就认这个。”
谢临渊盯着监控终端,忽然出声:“程野的程序抓到一个反向信号,来自市立档案馆的备份服务器,三秒前尝试接入我们的直播流。”
“让他们看。”沈知意头也不回,“看看真货长什么样。”
她重新对准镜头,语气平静:“你们可以造三百个我,可以改档案、换照片、甚至让我自己都怀疑自己。但你们漏了一点——”
她抬手,指尖轻轻按在泪痣上。
“这东西,不是谁都能长出来的。它跟着我心跳,跟着我呼吸,跟着我每一次清醒和崩溃。你们复制不了我的痛,也复制不了我的醒。”
弹幕突然安静了一瞬。
下一秒,【破防了】三个字刷了满屏。
谢临渊靠在墙边,手指还在监控终端上滑动。他发现那个反向信号没断,反而在缓慢同步直播数据,像是在……记录。
他没动声色,只把婚戒重新贴回颈侧,低声对沈知意说:“他们想存档。”
“存吧。”她看着镜头,眼神没闪,“让他们好好看看,真正的沈知意,是怎么活下来的。”
她顿了顿,忽然问:“程野的终端还能自动运行多久?”
“电池撑不住了,但外接电源还连着。”谢临渊看了眼,“最多两小时。”
“够了。”她点头,“把所有数据打包,标记为‘原件认证包’,上传到公开云盘,设为永久公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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