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把染血手帕摊在程野掌心,手机定位刚跳出北纬68度的冰原坐标,谢临渊的手套突然在屏幕上擦出一串蓝火。
“这地方不是冻土带。”他声音压得很低,“1999年冬天,谢家在那里建过临时医疗站,对外说是抢救雪崩伤员。可当年气象记录显示,那片区域根本没下过雪。”
程野眯眼看着地图上那个红点:“L医生经手的项目,从来都不止表面那么简单。”
沈知意没说话,只是把耳环摘下来,轻轻一拧,投影出一页泛黄的产房记录。照片里,麻醉师脖颈偏右的位置,一道蛇形胎记盘绕如活物。
“和L医生的一模一样。”她指尖划过影像,“但方向相反。”
程野吹了声口哨:“镜像胎记?要么是双胞胎,要么……就是同一个人用了两张脸。”
谢临渊已经转身走向车后备箱,从夹层里抽出一把锈迹斑斑的钥匙:“我母亲临死前塞给我的。她说,这东西能证明一个人的身份——当时我以为说的是我。”
“现在知道是谁了。”沈知意接过钥匙,金属边缘割得指腹发疼,“走吧,去谢家老实验室。既然当年的事从产房开始,那就从产房的终点收尾。”
—
谢家地下实验室藏在废弃制药厂的B4层,入口被水泥封死多年。程野用热成像扫了三遍,确认没有**生物反应。
“江晚舟的生物锁接在这儿。”谢临渊指着墙上的扫描口,“她每次体检的数据都会同步到这里,算是变相打卡。”
“巧了。”程野从包里抽出一份体检报告复印件,“她上个月刚做过基因筛查,项目写着‘亲属关系排除’,结果栏填的是15%相似度。”
“撒谎。”沈知意冷笑,“谁会特意查一个‘假千金’和‘养母’的血缘?除非……他们怕查出点别的。”
程野把报告贴进扫描口,红外线扫到“15%”那一栏时,光束突然卡住,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住了。
下一秒,锁孔“啪”地弹出半枚生锈的钥匙。
谢临渊伸手接过,指节蹭掉一层铁锈:“这是我小时候藏在花园石缝里的那把。我妈说,等我能打开它的时候,就能回家了。”
“你早回家了。”沈知意把钥匙插进锁孔,“只是家早就不是家了。”
门开的瞬间,通风管传来机械运转的嗡鸣。沈知意一把扯开旗袍领口,锁骨下方露出一道细长的条形码纹身,墨色泛蓝。
“L医生在孤儿院给所有实验体打的标记。”她冷笑,“现在,物归原主。”
—
实验室内部像被时间啃过一遍,仪器蒙尘,电线裸露。中央操作台上的基因分析仪居然还在运行,屏幕闪烁着待机蓝光。
谢临渊从战术包里取出两管血液样本,一管标着“沈母·1999”,另一管写着“江晚舟·近期”。
“军方档案库里偷出来的。”他把样本放进检测槽,“当年沈母流产后的组织留存,一直被列为绝密。”
全息投影缓缓升起,两条DNA螺旋在空中纠缠旋转。数值开始跳动:87%、93%、96.5%……
当相似度逼近99.9%时,警报声骤然炸响。
“触发追踪了。”程野迅速拔掉主电源,又立刻接上改装过的窃听器,“L医生的程序在反向定位数据源。”
话音未落,通风口的金属栅格“咔”地崩开,一支银灰色机械臂刺了下来,末端针头闪着寒光。
沈知意抄起补光灯砸向头顶摄像头,玻璃碎片溅了一地。她翻身滚到操作台后,峨眉刺顺势一挑,精准卡进机械臂的关节缝隙。
“你教江晚舟抽血的时候,”她手腕一拧,金属摩擦声刺耳,“没教她怎么面对真相吗?”
机械臂猛地抽搐,绿色液体从接口处喷出,溅在基因图谱上,腐蚀出几个模糊字母:**M-O-T-H-E-R**。
“妈?”程野盯着那串字,“这玩意儿认谁当妈?”
“不是认。”谢临渊盯着屏幕,“是标记。L医生把所有实验体的母体信息都加密成‘MOTHER’,包括他自己参与的每一例改造。”
他忽然把子弹壳戒指按进主控台,线路爆出一串火花:“谢家军方权限,强制接入卫星信道!”
屏幕剧烈抖动,数据流如暴雨倾泻。最后一秒,比对结果定格:
**样本A(沈母)与样本B(江晚舟)基因链完全重合——生物学母女关系确认。**
—
“滴——滴——滴——”
自毁程序启动,倒计时开始。
红色警示灯扫过墙壁,激光网从天花板缓缓降下。电梯显示“故障”,门缝卡着半截断裂的钢缆。
“走不通了。”程野抬头看激光网,“这玩意儿碰到皮肤就得切片。”
沈知意从怀里抽出那本皮面日记,火柴擦过封面,纸页瞬间燃起。
她把燃烧的日记甩向激光网,火光映出墙上密密麻麻的抓痕——每一道都深浅一致,像是指甲反复刮擦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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