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顺着车窗边缘滑下来,像爬行的蚯蚓。
沈知意把芯片贴在耳后,发簪轻轻一压,固定住。她没说话,只把右脚往座椅下缩了缩,伤口又渗出血,染红了旗袍下摆的一角。
谢临渊坐在副驾,手里捏着那根真空管,指节泛白。他看了眼后视镜,程野正低头敲平板,车里安静得只剩雨刮器的节奏。
“你女儿。”程野突然开口,“刚发消息说,清洁工家里搜出个玻璃瓶,瓶口有唇印。”
沈知意抬眼:“哪个清洁工?”
“江氏医疗后勤部的张德海。”程野抬头,“就是那个每月13号去纹身店报到的家伙。警方突袭他家时,冰箱冷冻层挖出这玩意儿,瓶身刻着‘SZY-13’。”
谢临渊冷笑:“SZY?沈知意?他拿你当祭品编号了。”
沈知意没动,只把翡翠茶盏从包里拿出来,倒了半杯冰美式。杯底磁片轻响,她顺手往平板边缘一贴,数据开始同步。
“瓶子里的组织做过高温处理。”程野调出显微镜画面,“胶质化严重,DNA提取失败。但——”他放大局部,“晶体结构里有微量铼和铱,和江晚舟注射剂里的稳定剂成分一致。”
沈知意用发簪尖蘸了点咖啡,在桌面上画了个圈:“L医生的防腐剂,遇冷会凝华。这人把瓶子藏冰箱,不是为了保鲜,是为了封存信号。”
谢临渊立刻反应过来:“他在等指令。”
程野点头:“我已经让技术科用激光共聚焦扫瓶身刻痕。酸蚀过的指纹复原出来了——和江氏清洁部三年前的入职档案完全匹配。”
“不是巧合。”沈知意放下茶盏,“张德海是江晚舟亲自签的用工合同。一个清洁工,能接触到机密医疗档案?”
谢临渊扯了下领口:“他在替人背锅。”
程野突然抬手:“扫出来了。瓶底有激光刻印,序列号SZY-13。但系统显示,这批编号属于江氏医疗的‘特殊废弃物回收项目’,负责人是——L医生。”
沈知意笑了:“他把自己经手的祭品,编成系列藏品。”
车停在警局后门。三人下车,程野从后备箱拎出设备箱,沈知意把峨眉刺别回后腰,旗袍开衩处的血迹已经干了。
技术科里,数据屏正滚动分析结果。程野把神经毒素样本和玻璃瓶并排放在扫描仪下,两组光谱重叠,误差不到0.3%。
“成分一致。”技术员说,“但瓶口残留物里,多了种神经递质抑制剂,能让人产生‘被净化’的幻觉。”
沈知意盯着屏幕:“所以他不是杀人,是‘献祭’。张德海以为自己在执行神圣仪式。”
谢临渊突然抓起对讲机:“调他银行流水。每月13号前,有没有异常转账?”
五分钟后,程野甩过来一张截图:“江晚舟名下的离岸账户,每月12号打十万到他女儿账户。备注写着‘艺术赞助费’。”
“她养着他。”沈知意冷笑,“让他替她杀人,还给他洗脑。”
谢临渊眼神一沉:“走,去他常去的纹身店。”
—
纹身店在贫民窟巷子深处,招牌写着“永恒印记”,玻璃门上贴着风景画。
推门进去,谢临渊手腕一抖,磁力手环掠过门框。金属碎屑吸附上来,程野拿检测仪一扫:“江氏医疗专用芯片涂层,和张德海工牌里的定位模块同源。”
沈知意没说话,走到墙边,手指一抹墙纸。墙纸脱落,露出整面血色嘴唇图案,每个唇中央标着日期,最近一个是三天前。
“三十起命案。”程野用紫外线灯一照,墙缝里浮现出针孔痕迹,“L医生用纹身针注射记忆清除剂,同时留下标记。”
谢临渊用匕首撬开地板,底下藏着微型注射台,连接着恒温箱。箱里还有三支药剂,标签写着“净化液-批次13”。
“这不是纹身店。”沈知意拿起一支药剂,“是移动手术室。张德海每次来,不是为了纹身,是为了接收指令。”
程野突然指着镜框:“看这里。”
镜框边缘刻着一行小字:**献给最美的艺术品**。
沈知意瞳孔一缩。这句和L医生项链坠上的文字一模一样。
谢临渊抬手砸碎镜子,碎片里映出墙角的监控主机。他拆开外壳,内存卡已被烧毁,但主板残留着未完全清除的数据。
“还能恢复。”程野接上便携终端,“需要十分钟。”
沈知意靠在墙边,发簪在指尖转了一圈。她忽然抬头:“张德海每次作案前,都会收到包裹。查物流记录。”
程野手速飞快:“寄件人是江晚舟的私人助理,地址填的是她名下的一处空置公寓。但——”他放大寄件照片,“包裹里是她穿过的旧衣,每件都剪掉了领标。”
“她在传递信息。”沈知意冷笑,“用衣服的磨损程度、香水残留量,编码杀人指令。”
谢临渊眯眼:“她不需要说话,张德海就能懂。”
程野突然抬头:“恢复出来了。监控最后画面是张德海跪在地上,对着墙上的嘴唇图案祷告。然后——”他按下播放,“有人从后门进来,穿白大褂,右手小指戴着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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