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还亮着,谢临渊那句“我想见你”在语音列表里停了三天,她没点开第二遍。
庆功宴的香槟味早散了,沈知意坐在书桌前,指尖划过平板屏幕,把昨天的直播从头放一遍。助理说这种复盘没必要,但她习惯了——活了两辈子,命都是从细节里抠回来的。
画面里的她穿着素色旗袍,翡翠吊坠垂在胸前,灯光一打,绿得晃眼。弹幕刷着“渊哥护妻”“知微终于软了”,她没回应,只在结尾说了句“有人在等你回家”。
正准备关掉录屏,她忽然停住。
背景玻璃的反光里,有个穿灰色工装的男人正低头走过,袖口露出一截红绳,打了个死结,像绞索。
她放大画面,截了图,三厘米不到的绳头,纹路拧成螺旋状,两股缠得极紧,末端收口处打了个反扣——和程野去年从停尸房带回来的尸检照片上,绑在实验体手腕的结法一模一样。
她没犹豫,加密发给谢临渊,附言:“查这个人,道具组的,袖口有红绳。”
消息刚发出去,手机震动,是剧组群聊。
导演发了明天的拍摄计划:“高空坠楼戏,实拍,不用替身,知意准备一下。”
她盯着“实拍”两个字,冷笑一声,把平板倒扣在桌上。
凌晨两点,谢临渊回了消息,附一张人脸比对图:那人叫陈六,身份证是假的,名下无社保,但过去三年,出现在三个不同剧组的“意外事故”现场——钢丝断裂、威亚失衡、高空平台塌陷,每次都有人重伤,没人死亡,但都差一点。
最离谱的是,每次事故后,他都默默离职,没人记得他长什么样。
谢临渊的回复很短:“设备库查了,钢丝绳内层涂了腐蚀剂,受力超过三分钟就会断。已经换掉。”
她回了个“嗯”,又补了一句:“他背后是谁?”
对方没回。
她也不急。红衣会这名字,她重生后第一次听到是半年前,一个被江晚舟灭口的场务临死前在手机备忘录里写了两个字:“红衣”。当时以为是疯话,现在看,是预警。
第二天片场,她照常穿了阔腿裤配马甲,后腰的峨眉刺换了新位置,藏在腰带内侧。直播架好,她对着镜头笑:“今天拍个狠的,跳楼戏,不吊威亚那种。”
弹幕立刻炸了:【姐姐保命要紧】【这真拍?】【渊哥知道吗】
她端起冰美式喝一口,翡翠吊坠在领口晃了晃:“当然吊威亚,不然我飞下去?你们当我是神仙?”
话是这么说,她眼睛一直扫着控制室方向。
谢临渊没露面,但她知道他在。昨天他回的那句“已经换掉”后面,还有一行小字:“别怕,我在。”
她不怕。她怕的是等太久,猎物不来了。
下午三点,拍摄开始。
她站在六楼天台边缘,风很大,工作人员反复检查威亚。导演喊“Action”的瞬间,她往后倒,身体腾空,钢丝绷紧,机械臂精准拉动。
落地时,她稳稳站住,掌声响起。
“完美!”导演激动地挥手,“收工!”
她没动,盯着控制室的方向。
门开了,那个穿灰工装的男人走出来,手里拿着个U盘,低头快步往楼梯间走。
她立刻起身,拿起手机发了条消息:“控制室,现在。”
五分钟后,警笛声由远及近。
谢临渊的人动了。几个穿便衣的“群众演员”突然围上去,把人按在墙上。U盘掉在地上,被一脚踩碎。
她走过去,蹲下,捡起半片残片,上面还粘着点纸屑,写着:“……衣不蔽体,血祭启门”。
她捏着那半张纸,站起身,看向被控制的男人。
“谁派你来的?”她问。
男人抬头,嘴角咧开,笑得诡异:“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她没再问,把残片收进口袋,转身就走。
回到公寓,她把直播录屏再放一遍,逐帧查看。
男人进控制室前,在走廊停了一下,面前是面长镜。他双手交叠放在胸前,低头,像在祈祷。
她暂停画面,放大。
这个动作……她见过。
前世死前最后一天,她在医院昏迷,监控里有个值班医生也是这样站过,一动不动,三分钟后才推门进去,给她打了支“镇定剂”。
那支药,让她再没醒过来。
她关掉视频,打开加密通讯,发了段十秒的录像给谢临渊。
“看这个动作。”她打字,“和医院那个医生一样。”
对方秒回:“我已经让人查监控原始数据。你别单独行动。”
她回了个“知道了”,却没放下手机。
凌晨四点,她收到谢临渊发来的一张照片:一片烧焦的布料,暗红色,纤维粗糙,边缘有碳化痕迹。
配文:“在设备库角落找到的,和你母亲车祸现场遗留物材质一致。”
她盯着那张图,手指慢慢收紧。
母亲的车是刹车失灵,撞上桥墩,起火燃烧。当年警方说没发现人为痕迹,可现在,一块红布,出现在《破晓》的片场,出现在红衣会成员活动的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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