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大山立刻像被蝎子蛰了似的,连连“呸呸呸”了几声:“晦气话收回去!嫂子,可不能瞎说!这不是撞邪,是撞大运,是得了大仙缘!是天大的造化!”他神色紧张地再次环顾四周,压低声音千叮万嘱,“这事儿!就咱屋里这几个人心里门儿清就行了!再就是墨丫头她娘……连孩子们都先瞒着!千万、千万莫向外人吐露一个字!半个字都不行!不然……不然神仙怪罪下来,不保佑咱们事小,万一降下灾祸,咱们全……全家老小都得跟着倒大霉啊!”
季大树沉默了许久,最终长长地、极其沉重地叹了口气,那叹声里包含了太多的难以置信、无奈和一种沉甸甸的压力:“……唉!大山,既然……既然你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事情也确实透着邪乎……那行吧!这事儿我们记下了,烂在心里头!保证不说出去。”他表情严厉地看了眼王氏,王氏也忙不迭地用力点头。
“不过,”季大树话锋一转,叮嘱道,“墨丫头那边,你和孩子她娘更得看着点!让她千万夹紧尾巴做人,别仗着……咳,别得意忘形,惹出什么幺蛾子来!安分守己点,咱家经不起折腾了!”
季大山见终于说服了兄嫂,连忙堆起笑容,拍着胸脯打包票:“哥!嫂子!你们放宽一百个心!墨丫头机灵着呢,也懂事得很!她心里有数!知道分寸!”
至此,季墨精心策划的这出“仙人托梦记”才算是彻底尘埃落定,获得了最亲近之人的默认与共识。不得不说,这季家父女二人,一个憨厚扮相煞有其事,一个出谋划策天衣无缝,这一场配合默契的“双簧”忽悠大戏,其炉火纯青的表演功力,简直可以去天桥底下撂地摆摊,挣说书的铜板了!
眼见目的达成,季大山憨憨的笑了。
季大树也站了起来,说道:“那我就不多耽搁了,我先回屋拾掇拾掇,还得回镇上,去看看麦子一个人干活进度咋样了。家里……家里就劳你跟弟妹多照应了。”他抱了抱拳,便转身匆匆走了出去。
等大哥走了,大山劝了嫂子放宽心后,回到西厢房,看见大闺女坐了起来忙问:“还晕吗?”
“爹,好多了”。季墨嘴上说着心里暗道,高科技药品都吃了两颗了还晕?!但是也要装装样子,“爹,我这么计划的,明天你送我去镇上吧,对外就说带我去看诊,娘,你带上大伯母一家,去山里拾些木柴,中午我们不回来,家里怎么吃饭您和大伯母商量,以后我们一起讨生活了”。
一夜好眠,天没亮爷俩也出了村,季大山要背着闺女,季墨,老脸一红,在现代也是大龄女,比季大山小不了几岁,怪别扭的,“我没那么娇气,我拄个棍子就行,走吧。”
这个时代也没计时器,都是看太阳约摸八点左右,也是古人说的辰时到了镇子街头,熙熙攘攘的人群络绎不绝,街边各种摊位的小贩在叫卖自己的物件,讨价还价的声音很吵,摊位后面的铺子也是鳞次栉比。“闺女,剩的钱给你大伯时,你大伯没要,说留给你抓药。还有20个铜板,你有要买的吗?”
“爹,那我们先吃点东西吧。”刚好边上有粥铺, “老板:粥怎么卖?
“白粥两文一碗,肉粥三文一碗。”
“来两碗白粥。”
掌柜的麻利回应:“得咧,姑娘,这就来了。”
因为是提前煮好的,所以很快爷俩就喝上了自季墨穿过来的第一顿热乎粥!
“大叔,你们这镇子最大的酒楼是哪个?”
老板一边忙乎,一边说:“往前直走,镇衙门斜对面那个醉仙楼,据说是府城里一个大人物开的,都是有钱人才吃的起,你问这干啥,还想去尝尝?嘿嘿。”粥老板调侃的笑笑。
“没事就是问问,我们在乡下偶尔会采到好吃的菌子,大酒楼能多卖点钱。”
爷俩吃完,出了铺子。
季墨拉着季大山就奔着衙门粥老板指的方向走去。
站在醉仙楼门口,仰头看着那金灿灿的招牌,差点闪瞎了眼睛。门口还站着两个穿得干净利落、还蛮精神的伙计,正用鼻孔打量着来往的路人。
“闺女,你是干啥,咱们没钱,你想吃,等爹……,”
“爹,你想啥呢,你在门口等我,我不出来你别动地方。”
季大山懵懂的点了一下头:“嗯。”
季墨理了理虽然破烂不堪但很干净的土布衣裙,大摇大摆的走进醉仙楼……
现在还没到吃客上座的时间,看着三层楼的店堂里。
目光所及,仅是这一楼大堂,便整齐罗列着十几张乌沉沉的檀木方桌,围绕桌子的紫檀圈椅打磨得油光水滑。空气中浮动着上等酒液的甘醇、山珍的浓郁和淡淡熏香的味道,糅合出一种富贵温乡特有的奢靡气息。
跑堂的伙计身着青色短褂,足下生风地在堂间穿梭,动作敏捷如鱼,或铺桌布,或擦拭杯盘。靠近后堂处隐隐传来算盘珠子的噼啪脆响,间或夹杂着管事压低却依旧透着不容置喙的威严呵斥:“手脚都利索点!掌柜马上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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