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光熹微,薄雾如轻纱笼罩青州府城。季府内早已灯火通明,人影幢幢。元嬷嬷天未亮便已候在厅前,亲自为季家女眷做最后的仪容检查与规矩提点。
季墨身穿一袭水青色织银暗纹锦缎长裙,既不显山露水,又隐隐透着光华。发髻挽成凌云髻,簪一支温润的羊脂白玉簪,素雅中暗藏锋芒。
一众女眷,皆按身份装扮得宜,既不过分张扬,也不失体面,连素来跳脱的茶花,在元嬷嬷严厉的目光下也端稳了步子。每人腰间都悬着季墨从空间里取出的、微型便携扩音器(伪装成香囊),以便在嘈杂园中低声传达指令也能清晰入耳。冬月沉稳地提着一个精巧的多层提篮,里面是首批精心准备的奶茶样品与小巧茶点。
车夫把煮好的三桶二十斤装的,特制奶茶桶全部装上车。
启程去知府花园…
知府后花园张灯结彩,春花初绽,莺啼婉转,处处透着官家的富贵气派与盎然春意。各府车马盈门,环佩叮咚,衣香鬓影。盛装的贵妇小姐们相互寒暄,谈笑风生,眼角余光却不断扫视着新来的面孔。
季家一行人的出现,引来或好奇、或审视、或隐含轻蔑的目光。她们的身份在青州府上层圈中,无疑是格格不入的。
知府夫人纳兰明月,身着绯红凤纹锦袍,雍容华贵,是场中当之无愧的中心。
她远远瞧见季墨,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旋即笑容可掬地迎上来:“季大姑娘!可算来了,快请入座。”这亲热的招呼,顿时让不少准备看好戏的目光凝住,重新评估这乡野来的季家份量。
“夫人厚爱,墨惶恐。”季墨浅浅一笑,礼数周全地福了福身,既不怯场,也不谄媚。
她身后的兰儿、桃花等也齐齐行礼,动作虽不如世家女多年浸润那般行云流水,却也整齐利落,未见大错,元嬷嬷紧绷的脸色终于稍霁。
季墨并未急于推销奶茶,反而顺着夫人引荐,从容不迫地与几位核心贵妇交谈。她言语得体,对园林花木、新到苏杭绸缎之类的话题也能接上几句,更巧妙地将话题引向“饮食新趣”。
“哦?季家新制的茶饮,我尝了一回,倒是清爽新奇得很,与平日里的茶汤都不相同。墨姑娘,今日可带来了?也让诸位夫人小姐们尝个新鲜如何?”
“自是为迎春雅集添彩而来。”季墨颔首示意。
冬月迅速带着几名知府安排的小丫鬟,在花园凉亭一侧摆开阵势。精巧的定制白瓷杯上印着银线勾勒的“勿忘我”字样,便携压盖机无声运作,封好杯口。
随着各色奶茶注入杯中——有奶白绵密的原味,粉霞氤氲的草莓果茶,碧绿清新的抹茶奶绿,琥珀透亮的珍珠撞奶,在春日阳光下呈现出诱人的色泽。
起初,只有几位胆大的年轻小姐或见多识广的夫人上前尝试。
左天雅的死党闺蜜们,也都捧场,在品尝之后,全部发出;
“呀,从未见过,品过这美味的东西。哪里有卖?!”
珍珠的Q弹、抹茶的甘苦回香、草莓果肉的清甜,很快引来更多好奇者。
前拥后挤,场面开始混乱,
“别着急,慢慢来,奶茶多的是!”
“后天福源大街三色(取自季兰,季红季紫,三人名字的颜色。)奶茶甜品店就开业。
喝过的杯子就是信物,带着杯子,可去店铺兑换一杯奶茶或甜点。
哇,太好了。
“我去,我也去,还有我…”
然而,当轮到一位以挑剔闻名的都指挥使夫人陈夫人时,问题出现了。
她优雅地吸了一口号称“最醇厚”的原味奶茶,眉心微蹙,轻轻放下杯子,用丝帕沾了沾唇角,声音不大不小却足够附近几人听清:“奶味是浓,只是……这茶味过于寡淡,压不住奶腥。这珍珠……咀嚼之物置于饮中,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做的,颇有些奇怪。”
此言一出,周围几位贵妇立刻停止了啜饮,眼神在季墨和陈夫人之间游移,场面微冷。远处的桃花在香囊中听到了细微的指令。杏花手心冒汗,兰儿却保持着得体的微笑。
季墨面色不变,从容上前,深施一礼:“夫人好品味,一语中的。这原味奶茶讲求的便是奶香醇厚与茶韵交织的平衡,夫人觉得茶味略淡,想必是喜好重茶之人。
墨这里另有一款‘岩骨春晓’,乃是精选高山单枞乌龙,茶香高锐悠长,后韵甘醇,最是解腻提神,正合春日气韵,夫人可愿再赏光一品?”她眼神示意冬月,后者立刻奉上一杯新煮的、颜色深沉的岩茶奶茶。
陈夫人见季墨应对得体,既未狡辩又提供了更符合偏好的“高级替代品”,还暗赞了自己的品味,脸色稍缓。她接过这杯色泽更深、香气更内敛的岩茶奶,品了一小口,虽然依旧未置可否,却也没有再挑刺,只是将杯握在手中,无形中化解了这第一波可能的围攻。
眼见奶茶桶前人渐多,排起了小队伍,几位年纪尚小的小姐公子等了片刻便有些烦躁。季墨适时朝花园另一端角落望去。在那里,桃花和杏花正指导着知府家的小厮,将几个色彩鲜艳、造型巨大的充气城堡(伪装成某种特殊布料缝制的奇特“帐篷”)悄悄立起,旁边还有数套“万花筒”、““积木”、“海盗船模型”等,准备引导孩子们过去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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