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轩辕璟的书房内,沉静中带着威严。他正看着手中的一份密报,眉头微蹙。
门外传来一声清晰的禀报,打破了书房的沉寂:“殿下,季墨求见。”
轩辕璟头也没抬,简短地应了声:“进。”
门被轻轻推开,季墨迈步走了进来。她穿着一身简单但利落的衣裙,长发在脑后松松挽了个发髻,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低垂着眼帘,显得很是恭敬。她走到书案前不远停下,微微福身行礼。
“殿下,”季墨开口,声音不高不低,清晰平稳,“之前您交代准备带回上京的食品,民女已经想好方向了。想着能更添点彩头,民女就把最后一次主动求见师父的机会给用上了。”她稍作停顿,似乎在回想,“师父应该就在这两天,来见民女。”
轩辕璟放下手中的密报,视线落在季墨身上,沉吟片刻:“想法不错。可需孤派人手或什么特别的东西相助?”他的语气公事公办,听不出什么情绪。
季墨连忙摇头:“不敢劳烦殿下亲为。风卫营的姐妹们各个见多识广,手脚麻利,民女想着人手应尽够用了。” 她可不想欠这尊大佛的人情,谁知道后面会有什么连锁反应。
“也好,那就依你。”轩辕璟点了点头,算是应允了。他目光在案头扫过,随手拿起一个放在边上、半个巴掌大小、雕工精细的紫檀锦盒,很自然地就推到了季墨面前的光滑桌面上,“这个,拿着。”
那锦盒看着就挺贵气,莫名地戳中了季墨敏感的神经线。
(季墨内心活动:又是赏什么?无事献殷勤,非……呸呸,不能想!)
心里警铃嗡嗡作响,季墨面上却是一片惶恐加恭敬,连忙推辞:“殿下言重了!民女不过是尽本分做事,何谈功劳?实在不敢受此厚赏。”
这话刚出口,就感觉书案后的气压好像低了一点。果然,轩辕璟那双好看的剑眉立刻微微蹙起,眼神唰地一下扫过来,带着点审视也带着点明显的不悦。
“啧,季墨,”他声音不高,但分量十足,“是不是在孤这儿办差,不找点由头跟孤顶几句撞两下,你这心里就不痛快、不自在?”
那眼神,仿佛在说:给你就拿着,再多说一个字试试看?
季墨被噎得一口气差点没顺上来。(内心:……行行行,您是殿下您有理!)她努力压下心里那点憋屈,深吸一口气,老老实实地躬身行礼:“……谢殿下恩典。”伸手,小心地拿起那个微沉的小锦盒。触手温润,是上好的木头。
看着她顺从的样子,轩辕璟眼中的锐利似乎缓和了一瞬,像是冰面化开一道浅浅的缝隙。他身体往后靠了靠,语气听起来似乎随意了些:“以后私下里见孤,规矩都已经给你免了。
那就不必动不动就‘民女’,还总低着个头。随你习惯就行,叫不叫殿下都成,或者,”他顿了一下,嘴角似乎极轻微地往上牵了一下,“唤声‘璟爷’听着也顺耳。”
“是,殿下……”季墨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应道。喊“璟爷”?这感觉……有点怪怪的。她下意识地又低下头,避开他那道若有实质的目光。
轩辕璟似乎也不意外这个结果,眼中那丝若有若无的满意更明显了点儿。他手指在案上轻轻点了点,像是想起了什么,重新开口,语气带上了一点探寻:“对了,还有一件事。盛家那位云溪小姐她……”
话没说完,季墨已经会意地抬起了头:“盛小姐早些时候确实来找过民女了。”
“哦?她怎么说?”
“盛小姐表达了心意,想跟着民女一起住些时日。”季墨没有隐瞒,很直接,“民女私下里琢磨,觉得也无不可。盛小姐可能是对我们乡下的生活有些新鲜感,也是念及我们几个朋友间的情分。
再说,她对我大哥,确实是有大恩的。”说到大哥,季墨的语气真挚了几分,“那场意外,要不是盛小姐果断出手,我家大哥恐怕……就没了。这份过命的恩情,我们季家上下都铭记在心。”
她顿了顿,神色变得有些纠结和凝重起来,似乎在组织词句:“只是……殿下,盛小姐还跟我提起了另外一桩事。”季墨抬眼,目光坦然地迎上轩辕璟,将盛云溪那些“倾心”、“甘愿下嫁”之类的话,尽量不带修饰但又清晰地复述了一遍。
(季墨内心:这话当面说出来可真够臊的慌……但不说清楚更麻烦。)
“璟公子,”季墨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诚恳,“真的不是民女在这里妄自菲薄,看不起我自家大哥,或是存心要轻慢盛小姐那份千金之尊。
您是知道的,大商朝的规矩礼法在这里摆着,世人的嘴眼长在别人头上。盛家那是将门勋贵,世代簪缨。
再看看我们家?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庄稼人,兄长也就在乡间读过几天书,说到底还是个布衣百姓。这之间的差距,说句不中听的,那简直是隔着天和地!这念头……它压根儿就不该生出来,痴人说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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