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大概寅末(五点左右)了:
“娘去屋里做糙米饭吧,多做点,要吃饱。兰儿洗菜,倒进小锅里煮,把大锅里的汤舀一勺进去,小火烧开就行。”
“我去拿米。”大伯娘抢上去拉住季吴氏。
“伯娘你分那么清干啥,以后我们一起伙吃。”
“好好,一会我把屋里吃食都拿给你,啥都一起吧!”大伯娘应着。
季墨很欣慰。
“都洗洗手,准备吃饭。”季墨吩咐道。
“伯娘,你拿个碗去兰儿菜锅里装半碗菜,再装半碗切好的卤货(下水不好听,没食欲),让爹给祖父送过去吧。猪大肠还需要再煮上一个时辰。”
“行,我去。看你祖父还能说啥。”大伯娘说着就去准备。
“伯娘,再拿几个碗过来,同样每样都盛点。给里正爷爷送一大碗,给跟咱们要好的几家盛小碗,跟他们说,第一次做,人家也没给多少,大家尝个鲜。”季墨继续安排。
“二妮,你给虎子送点去。那天我摔伤多亏了虎子娘。我们要知恩报恩!”季墨又对二妮说。
这时,季大山怒气冲冲地回来了,不用问就知道准是又有人挑事儿!
“有好吃的第一时间先送去,还嫌少。说不要菜,要全是肉的,让再送一盆去。”季大山对他爹的不满情绪又多了些。
“爹不用在意太多,我们吃饭吧。去把那个缺角的桌子搬来,我们就在这吃!”季墨招呼大家。
看着大伯娘不动筷,大家都看过去。
“这么好的吃食,你大哥和麦子没吃到,我这心里不是滋味。这辈子也没吃过这么好的饭菜。”季蓝氏(大伯娘)抹着泪说。
“大伯娘,我们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季墨安慰道。
“嗯呢,知道大侄女造化大,我们都跟着享福呢。稻子、大妮、二妮,你们以后都听墨儿的话,知道不!”大伯娘对着孩子们说。
“知道,堂姐让我们干啥就干啥,不偷懒!”两个妮子抹了下油嘴,笑着答应。稻子不爱说话,但憨厚能干,快十四岁的半大小伙子了,红着脸说:“以后力气活我跟二叔包了。”
“一家人和和气气的多好!”季墨感慨道。
“那爹,你跟祖父说下,我们把后院角落圈起来做个厨房。我们今天做的吃食是要去镇上卖的,所以要天天煮。”季墨对父亲说。
“能有人买?”季吴氏不安地问道。
“那你们说,好吃吗?”季墨反问。
“好吃!”大家异口同声。
“那不就得了?!”季墨很有信心。
“听墨丫头的没错。就是卖不出去,我们自己吃也行。咱家女子们去拿绣活,卖钱贴补家用。大山你带稻子找你哥去,干些零工,能凑齐给爹的孝敬更好。凑不齐,让大妮二妮进城找大户人家做丫头。”大伯娘附和着,也提出了备选方案。
“不!我们少吃饭多干活,绝不离开娘!”季蓝氏还没说完话,自己的两个女儿就哭喊着拉着娘亲说。
“大伯娘,你这不是打我脸?我说了,我有章程,你们别着急。那镇上的酒楼掌柜对我真心好,有事我去找他们就行。一家人不要说两家话。如果真信不过我,那我们也分开吧。”季墨真是不知道说啥好了。也是,一直不显山露水的,突然让大家信任也不是没道理,只能循序渐进地布局。
“不,不,不是那个意思!我这不是没见识,想帮忙不知道怎么帮。”大伯娘急忙打断季墨。
“我知道大伯娘的心情,放心吧,有我。”季墨语气坚定。
季大山也从前院回来了,气哼哼地说:“你祖父说,后院搭灶起火,以后种菜不好长,让咱们出一两银子,或者每天我们给他们端一大碗肉菜!
“这真是你亲爹!”大伯娘忍不住嘀咕。
“我家前院跟你后院,就一个木杖子的距离,不嫌弃就在我这院搭灶吧,我们保证不要你们一口吃的!”虎子娘来送碗,听到这里搭了话。
“谢谢姐姐,肉肉真香!我长大了去打猎,给姐姐吃好多的肉肉!”虎子歪头对着季墨笑着说。
“好,姐姐等着……你快点长大!”季墨笑着回应。她想了想,以后卤煮铺子是要开起来的,越开越大,人手不够,虎子娘也可以搭把手。不但能照顾到他们孤儿寡母,还因为她家人口简单,不会透露出去做法。
“那就这样。爹和稻子,你俩负责在虎婶家垒固定灶,要两个大锅灶,一个小锅灶。娘和大伯娘,你俩把那大锅里的猪大肠捞出来,汤舀在酱菜缸里,都搬到虎子家去。兰儿带着妹妹们拿着竹签跟我去虎婶家。我们明天去镇上,酒楼掌柜的帮我们很多,拿去给他们尝尝!”季墨没敢说去卖,言多语失。
呼呼啦啦一群人进了虎子家,人太多屋子小,都转不开。
“兰儿,你带弟弟妹妹们外面玩会回家吧。这里没啥活计,也搁不下这么多人。”季墨对兰儿说。
兰儿也看出来了:“行,我去给你熬药。”说完带着几个娃娃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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