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谋定乾坤：蜀汉双璧传 第58章 北线鏖兵，云长扬威

公元197年的黄河之滨，春寒料峭，风中已带着北地特有的肃杀。白马城头，残破的“曹”字旗在硝烟中无力垂挂，城下，河北袁军的营盘连绵如乌云压境。先锋大将颜良，横刀立马于阵前，其人身高九尺，面貌雄毅，麾下精甲曜日，杀气腾腾，连斩曹军两员偏将后，正耀武扬威，声震四野。

曹操率主力赶至，于白马西南十里下寨。登高远望，见颜良军容鼎盛，阵势严整，不由眉头深锁。帐中议战，夏侯惇、曹仁等皆言颜良勇锐，不可力敌，宜深沟高垒，待其师老兵疲。正自沉吟间，辕门外马蹄声急。

“报——！征西将军关羽所部已至营外！”

“报——！平东将军吕布麾下张辽将军率军抵达！”

曹操精神一振，率众出迎。但见南面烟尘中，一队人马当先而来，为首者绿袍金甲，面如重枣，胯下一匹神骏的黄骠马，正是关羽关云长。其身后，骑都尉徐晃手持大斧，沉默如山。几乎同时，东南方向亦有一军赶到，打头将领面容俊朗，目光锐利，正是吕布麾下头号大将张辽，身旁跟着宋宪、魏续等并州旧将。

三方人马会于曹营之外。关羽下马，对曹操拱手：“奉大司马令，羽特来助司空破贼。” 言辞简洁，礼节周全，却自有一股不容轻忽的威严。张辽亦上前，代表吕布致意。曹操笑容满面，连声道好，目光扫过关羽身后的徐晃与张辽等人，眼底深处有微光闪过。程昱作为刘备指派的监军，亦步亦趋跟在关羽身侧，向曹操微微颔首。

翌日，颜良再度于城下搦战，气焰愈发嚣张。曹军诸将面有难色。曹操引关羽、张辽、徐晃等人于高坡观阵。

徐晃久在军中，观察片刻，低声道：“关将军请看，颜良军阵虽雄，然其前锋突前过甚，与中军呼应略显迟滞。且彼连胜而骄，戒心已疏。”

张辽亦点头：“并州儿郎善冲阵，若以轻骑猛击其侧翼结合部，乱其阵脚，或可有机可乘。”

关羽丹凤眼微眯，抚髯不语，将徐晃、张辽之言听在耳中。片刻，他转身对曹操道：“某观颜良，如插标卖首耳。愿请精兵五百，为司空取其首级。”

曹操尚未答话，程昱上前一步，沉吟道：“云长勇略，自足破敌。然颜良非匹夫之勇，其阵未乱，强冲恐损折过甚。不若稍作迁回，明日在阵前弃部分辎重旗鼓于道，伴作溃退。颜良连胜必骄，见利恐其部众争抢，阵型自乱。届时云长与文远将军伏兵齐出，直取中军，可收全功。” 此计既用关羽之勇，亦纳徐晃、张辽之察，更合兵法正奇之道。

曹操拊掌：“仲德（程昱字）此计大善！便依此而行。”

次日，曹军依计行事，弃置辎重于道，向后伴退。颜良见状，果然大笑：“曹阿瞒技穷矣！” 下令前锋争抢，中军亦向前移动，阵型渐散。

就在此时，号角骤起！

左翼，张辽率并州铁骑如利刃出鞘，猛攻袁军侧翼，宋宪、魏续奋勇当先，顿时搅乱一片。

几乎同时，右翼高地处，关羽将青龙偃月刀一举，黄骠马长嘶一声，如离弦之箭，率五百校刀手直扑颜良中军！关平、周仓紧随左右。

徐晃见时机已到，大喝一声，率本部步卒从侧翼压上，稳扎稳打，扩大突破口。

颜良正督军前进，忽见一将绿袍如火，马快如风，眨眼间已冲破前队，直逼麾盖而来！他急欲迎战，奈何阵势已乱，左右不及反应。关羽马快刀疾，目光如电锁定颜良，黄骠马瞬间掠过，青龙刀化作一道青色寒芒——

“噗嗤！”

刀锋过处，颜良偌大身躯一僵，难以置信地低头看了看胸前透出的刀尖，轰然坠马。关羽猿臂轻舒，已枭其首级，悬于马项！

“颜良已死！” 曹军见状，士气大振，全军压上。袁军失却主帅，又被张辽、徐晃两路夹击，顿时崩溃。

数日后，为颜良报仇心切的文丑率军急进至延津，行军仓促，阵型更显松散。程昱再次建言，复施诱敌之策。文丑果然中计，麾下争抢辎重，乱作一团。

此番未等曹操下令，关羽与张辽对视一眼，默契已生。关羽率部再次突前，直取文丑。文丑见关羽杀来，双目赤红，挺枪便刺，势如疯虎。奈何心浮气躁，十合过后，招式用老，被关羽窥见破绽，一刀斩落马下。

徐晃与张辽趁势并进，大破袁军，缴获无数。

庆功宴上，曹操亲自把盏，对关羽赞不绝口：“云长真乃神人也！非但勇冠三军，更深明大义，助操解此危局。操无以为报，唯有坐骑‘绝影’，尚称良骏，愿赠予将军，聊表寸心！” 言罢，命人牵来那匹雄骏非凡的黑色战马。

满帐目光聚焦于关羽。只见他离席，对曹操郑重一揖，朗声道：“羽谢司空厚爱。然绝影乃司空心爱之物，羽受之有愧。此番破贼，上赖天子洪福，朝廷威德，下仗三军将士用命，程监军献策，张、徐二位将军并力。羽不过奉兄长之命，尽人臣之责，不敢因微功受此重赐。”

一番话，滴水不漏。既全了曹操颜面，强调了朝廷与刘备，又提及了同袍之功，唯独将自己摘出。曹操笑容依旧，眼底神色却深了几分，叹道：“云长真义士也！”不再强求。

北线战事，以袁绍痛失两员上将，曹刘吕联军大获全胜，并趁机北渡黄河，夺取青州南部数郡而暂告段落。关羽“插标卖首”之言与连斩河北名将的事迹，随之传遍天下。而在并肩血战之中，张辽与徐晃之间，也生出几分英雄相惜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