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涩的味道顽固地盘踞在舌根,混合着胃里微弱却清晰的烧灼感。林辰靠在冰冷的岩壁上,闭着眼睛,感受着那七颗酸果带来的、聊胜于无的能量在血管里缓慢扩散。眩晕感减弱了些,但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更深沉的、源自细胞层面的疲惫。
阳光透过油布遮棚的边缘,在岩缝内的地面投下几块明亮的光斑,缓慢移动着。林辰估算着时间,距离他布下第一个陷阱,大概过去了两个多小时。
不能再干等下去。
他撑起身体,活动了一下僵硬发麻的四肢。先检查了水壶,剩下的水只够浅浅润湿喉咙几次。必须再次收集和净化水源。他拿起铝饭盒,走向那个小小的水洼。
水洼的水位似乎又下降了一点,颜色依旧浑浊。他重复着之前的步骤:舀水,加入半片净水药片,等待,取上层清液灌入水壶,再处理下一盒。药片瓶里的白色小圆片,已经少了四片。
做完这些,他坐在水洼边的石头上,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陷阱所在的方向。
要不要现在就去查看?
按常理,陷阱需要更长时间才能生效,频繁查看反而可能惊扰潜在的猎物,留下过多人类气味。但饥饿和焦躁像两把钝锯,慢慢切割着他的耐心。
他强迫自己将注意力转移到营地的加固上。昨夜虽然有了遮棚和地铺,但毕竟只是临时凑合。岩缝太浅,无法完全遮蔽风雨和湿气。他需要更好的庇护所,一个真正能称之为“屋”的地方。
他在营地周围仔细勘察。岩缝上方的岩壁过于陡峭,不适合搭建。两侧的坡地树木倒是不少,但缺乏足够的平整空间,且离水源稍远。他的目光最终落在岩缝前方那片小平台上,这里地势相对平整,背靠岩壁,前方有足够缓冲空间。
或许……可以依托岩壁,向前延伸搭建一个“A”字型或单坡面的小棚屋?这需要更多的木材,以及更复杂的固定和编织技巧。
他现有的工具只有一把小刀和一根绳子。砍伐碗口粗的树木不现实,但收集足够多手臂粗细的笔直树枝,还是有可能的。用绳子捆绑,配合岩壁的支撑,再用宽大的树叶、树皮或者那剩余的油布覆盖……
一个初步的构想在他脑中成型。但同样,这需要大量的时间和体力投入。在食物来源没有稳定之前,不宜进行如此消耗巨大的工程。
他将这个计划暂时压下,作为下一阶段的目标。
时间在等待和琐碎的营地维护中缓慢流逝。他用小刀削尖了几根细长的硬木棍,作为可能的捕鱼叉或防卫武器。又尝试用更细的藤蔓纤维搓制一些短绳,以备不时之需。每一次动作都尽可能节省力气。
太阳逐渐攀至天顶,又从最高点开始西斜。林间的光影拉长,温度却没有明显降低,闷热裹挟着湿气,让人呼吸都有些粘滞。
林辰终于坐不住了。他决定去查看最远端的那个陷阱——也就是他花费最多时间设置的那个四套脚陷阱。这既是对耐心的考验,也是当前唯一能主动去做、且可能带来转机的事情。
他带上削尖的木棍,再次步入丛林。
白天的丛林与清晨又有所不同。虫鸣更加喧嚣,鸟类的活动似乎因为高温而减少,空气中弥漫着植物蒸腾和泥土发酵的混合气息。他沿着记忆中的路线小心前进,【基础探查术】让他能提前避开一些湿滑的苔藓区域和过于茂密、可能潜藏蛇类的灌木丛。
接近陷阱所在的那片疏林地时,他放轻了脚步,几乎是屏住呼吸。
离陷阱还有十几米,他停了下来,侧耳倾听。
除了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和远处的虫鸣,没有其他异常响动。
他心中一沉,不祥的预感升起。但还是慢慢靠近。
陷阱的原位映入眼帘。
绳子散乱地拖在地上,原本作为弹力源的柔韧小树杈已经折断,不是被巨大的力量绷断,而是……更像是被人为或动物剧烈挣扎时,从固定的根部被扯松、弹开,连带触发了绳套,却没能成功捕获猎物,只是将现场弄得一团糟。周围的地面落叶被刨开一小片,露出黑色的泥土,上面有一些杂乱的、深浅不一的爪印,很小,不像大型动物。
陷阱被触发了,但失败了。猎物逃走了。
失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那点微弱的期待。他甚至能想象出当时的情景:一只或许是小野兔或大老鼠的动物,不小心绊入了绳套,惊慌挣扎,触发了机关,但绳套的灵敏度和捆绑角度可能有问题,没能及时收紧勒住,反而给了猎物挣脱的机会,甚至破坏了机关本身。
他蹲下身,仔细检查残骸。绳结有松脱的迹象,触发机关的木销位置也偏了。技能知识告诉他,这是新手常犯的错误——对力道和角度的估算不准。
第一个陷阱,以失败告终。
他没有过多沮丧,迅速收拾起散落的绳子(还好没断),将还能用的部件收回。技能需要实践来打磨,失败是预料之中的学费,只是这学费付得让人胃部更加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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