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山坳营地进入了一种高度紧张却又异常专注的“实验室”状态。
林辰的作息被严格分割。白天,当陈文浩精神稍好时,他负责照料、准备食物、加固营地防御,并尝试从陈文浩口中获取关于他受伤时、昏迷中以及苏醒后的一切细微感知。陈文浩的记忆依旧混乱,充斥着痛苦的碎片和难以理解的光影,但他努力回忆,提供任何可能的信息——比如被那滑腻触须刺入时的冰冷与“被注入”感;昏迷中听到的层层叠叠的、非人的低语;还有醒来后,除了脚踝的异样,偶尔会产生的一种对周围环境(尤其是蒸汽、腐烂植物、某些特定岩石)的、莫名的排斥或吸引的“直觉”。
这些零碎的信息,林辰都仔细记录在备用的树皮上。他隐约感觉,陈文浩的感知正在被灰痕(或者说灰痕中心的暗金光点)微妙地改变,或许正在获得某种对“异常”的、原始的、不受控的感应能力。这很危险,但或许也能成为某种预警机制。
而夜晚,以及陈文浩休息的间隙,则是林辰的“研究时间”。
他不再轻易尝试直接在石板上刻画符文。上一次的成功带来了启示,也带来了清晰的警告——每一次激发,都会加深他身体与金属板烙印的融合,消耗某种“本源”,并可能在能量脉动网络中点亮更明显的信号。
他开始使用一种更间接、更安全(相对而言)的方法:用烧黑的木炭条,在较大的、相对平整的叶片或经过处理的树皮上进行“绘图”研究。
他选取金属板上不同的、相对独立的符文片段,仔细研究其结构,拆解其可能的能量流动路径和象征意义(【简易符文辨识与刻录基础】提供的基础框架此刻发挥了巨大作用)。他比较这些符文与石柱上见过的符文(依靠记忆)之间的异同。石柱符文更流畅、更偏向“引导”、“净化”、“连通”,而金属板符文则更刚硬、更强调“隔绝”、“镇压”、“定义边界”。两者似乎同源,但应用方向和“哲学”截然不同。
他尝试在脑海中模拟这些符文的组合,想象它们构成更复杂的阵列会有什么效果。他甚至根据金属板上那个核心“封锁”符文的变体,结合其他辅助纹路,逆向推导,在炭笔下勾勒出一个极度简化的、可能用于“小范围稳定区域”或“微弱能量屏蔽”的复合符文草图。
他不敢直接刻画激发,只是反复推演、修改,力求在理解其原理的基础上,找到一种可能被他现有条件(主要是身体烙印作为微弱能量源)安全驱动的最小化、最稳定的结构。
这个过程极其耗费心神。【精神专注强化】被动技能让他能长时间保持高度集中的思考,但每次推演结束,他都感到太阳穴胀痛,精神力如同被抽干。手臂上的暗金纹路在这种深度精神活动中,也会持续散发温和的灼热感,仿佛与他思维的“频率”产生了某种共振。
与此同时,他也持续监测着外部能量脉动。每两小时一次的规律潮汐,他从不遗漏。他记录了每一次脉动经过时,自己烙印、陈文浩灰痕、金属板本体,以及营地周围环境的微妙变化。
一个清晰的模式逐渐浮现:
1. 脉动强度在缓慢、波动式地增强。虽然增幅微小,但累积趋势明显。尤其是核心区方向传来的那股“主脉动”,其蕴含的“意志”感(威严、饥渴、古老)越来越清晰,甚至开始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搜索”或“扫描”意味?
2. 营地作为“扰动点”的信号在持续变强。林辰能感觉到,每次脉动扫过,营地这个“点”在网络中引起的“涟漪”都比上一次更明显一点。这不仅仅是因为金属板和灰痕的存在,似乎也与他频繁使用精神力量研究符文有关——他的思维活动,尤其是深度推演时,也会散发出某种极其微弱的、与符文能量同频的“波动”,被脉动网络捕捉。
3. 陈文浩灰痕中心的暗金光点,正在成为独立的“微型共振源”。它不仅与主脉动共振,其共振的频率和“音色”还在极其缓慢地变化,似乎在“学习”或“适应”金属板力量的特性,同时又被灰痕本身的“污染”性质所扭曲。这个光点与陈文浩的身体状况息息相关——当它活跃时,陈文浩会感到脚踝麻痒或轻微刺痛,精神也会烦躁不安;当它相对安静时,陈文浩的身体恢复就更快一些。
4. 林辰手上的烙印,延伸速度在加快。已经从手腕蔓延至接近肘部。而且,他发现自己对营地周围环境中“异常”能量的感知越来越敏锐,甚至能模糊分辨出不同源头(比如远处蒸汽裂隙、特定扭曲植物、甚至陈文浩灰痕)散发出的“异常”在性质上的细微差别。这似乎是烙印与【基础毒素与异常抗性】、【环境感知强化】结合产生的被动效果。代价是,他偶尔会出现短暂的、如同金属摩擦般的幻听,或者看到某些物体边缘泛起转瞬即逝的暗金色重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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