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口外的怪物如同一尊灰绿色的雕塑,一动不动地蹲踞在蜕皮场边缘,只有那双浑浊的眼睛偶尔眨动,幽幽荧光穿透蒸汽,牢牢锁定洞口方向。它不进攻,也不离开,仿佛在耐心等待,等待某种时机,或者等待洞口内的存在做出它预期的反应。
这无声的对峙比直接的扑杀更令人心悸。林辰知道,怪物忌惮的并非他手中的石矛,而是陈文浩脚踝上那曾短暂爆发的灰痕。但这忌惮能持续多久?灰痕沉寂后,怪物是否会失去耐心?亦或者,它在等待灰痕的下一次“成熟”?
被动等待就是坐以待毙。
林辰的目光从洞外收回,投向了身后——那深不见底、热风涌动的黑暗。巢穴深处。怪物诞生的地方,也可能藏着与灰痕、与岛屿异常相关的秘密。进入,风险未知,但或许能找到破解僵局、甚至理解灰痕本质的线索。留在洞口,则完全暴露在怪物的监视和随时可能发起的攻击之下。
没有更多选择。
他深吸一口那带着硫磺与**气息的热风,蹲下身,再次快速检查陈文浩的状况。依旧昏迷,脉搏微弱但稳定。灰痕安静地盘踞着,墨绿色的纹路在昏暗光线下如同某种邪恶的刺青。他从背包里取出最后一点干净的水,沾湿布条,润湿陈文浩干裂的嘴唇,然后小心地将陈文浩拖到洞口内侧一个相对干燥、有岩石遮挡的角落。这里至少可以避开洞外直接的视线和可能的扑击。
“等我回来。”他低语,更像是说给自己听。
他将大部分物资留在陈文浩身边,只携带了石矛、燧石片、那个从无人机残骸中找到的黑色小匣子(也许在极端环境下能用作敲击或投掷物),以及从背包夹层翻出的、一小段之前保留的干燥树脂火把(原本是为紧急照明准备的)。他脱下相对厚重的外套,盖在陈文浩身上,自己只穿着单薄的、早已被汗水和露水浸透的里衣。
准备就绪。他最后看了一眼洞外那个模糊的灰绿色身影,然后毅然转身,面向洞穴深处的黑暗。
他先用燧石片和一块边缘锋利的燧石尝试点燃树脂火把。花了点时间,火星终于引燃了干燥的树脂和缠绕的纤维,一团稳定的、昏黄的光芒亮起,驱散了面前几米的黑暗,但也让洞穴内扭曲跳动的影子显得更加鬼祟。
火光映照下,洞口内的通道比他预想的要规整一些。岩壁并非完全天然,有明显的开凿痕迹,虽然粗糙,但通道大致呈拱形,高约两米,宽可容两人并行。地面铺着厚厚一层灰尘、碎石和一些细小的、难以辨认的碎骨。热风从深处持续吹来,带着那股越来越浓的、混合了硫磺、陈腐有机物和某种淡淡金属锈蚀的怪味。
他举着火把,小心翼翼地向内走去。通道开始是平直的,但很快就出现缓坡向下。温度在升高,空气越发闷热潮湿,汗水不断从额头渗出。岩壁上的开凿痕迹一直延续,偶尔能看到一些模糊的、似乎是用工具随意划出的刻痕,与山泉营地石室和下游金属管上的风格类似,但更加潦草断续。
【环境感知强化】在这里受到了干扰。洞穴深处仿佛有一种低沉的、无所不在的嗡鸣背景音,并非实际的声音,更像是某种能量场的持续扰动,干扰着他的感官。而【基础毒素与异常抗性】传来的警报也持续不断——这里的“异常”能量浓度,比洞外谷地还要高!空气中游离的冰冷滞涩感几乎化为实质,如同粘稠的液体包裹着他,每前进一步都需要消耗更多的精神力去抵抗那种渗透骨髓的不适与隐隐的晕眩感。
走了大约几十米,通道开始拐弯,并且出现了岔路。一条继续向下,坡度更陡,热风主要从那里涌出;另一条相对平缓,向侧面延伸。
林辰选择了向下那条主路。他猜测怪物日常活动的核心区域,可能更靠近地热源或者能量最集中的地方。
随着深入,通道两侧开始出现一些……令人不安的东西。
首先是岩壁上开始出现大片的、干涸的、呈喷射状或流淌状的暗绿色污渍,有些还残留着极其微弱的荧光。与怪物黏液和灰痕渗出物颜色相似。这些污渍新旧不一,层层叠叠,仿佛这里经常发生……某种“仪式”或“生产”过程?
接着,在一些凹进去的壁龛或地面坑洼处,他开始看到更多的碎骨。不只是小动物的,还有更大块的、明显属于某种中型哺乳动物甚至……近似人类的骨骼碎片?他不敢细看,强迫自己移开目光。
然后,他看到了符文。
不是刻在石柱上那种精美完整的,也不是石室或金属管上那种潦草失败的。而是被“绘制”在岩壁上的——用那种暗绿色的、干涸后依旧隐隐发光的污渍,涂抹出的扭曲、变形的符号!
这些符号大多残缺不全,结构错误百出,透着一股疯狂与亵渎的气息。但它们散发出的“异常”感却无比强烈。林辰仅仅是将火把凑近其中一个相对完整的符号(看起来像是石柱上某个净化符文的极度扭曲版本),就感到一阵强烈的恶心和头晕,仿佛那个符号本身就在散发精神污染。他立刻移开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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