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舔舐着新添的硬木,发出稳定而令人安心的噼啪声,将跃动的光影投在岩壁和林辰沉静的脸上。树皮背篓粗糙的边缘在他右手手指间逐渐成形,每一次拉紧、穿插,都伴随着细微的纤维摩擦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左手传来的钝痛仿佛成了某种背景音,提醒着他昨夜的代价,也锤炼着他的忍耐。
野猪群带来的短暂骚动已经平息,但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丝野性未驯的躁动气息。【危险预知】技能如同平静水面下的暗流,不再有激烈的预警,却始终保持着一种低度的、全方位的警觉状态,扫描着营地周围每一寸被黑暗包裹的空间。
无人机的嗡鸣似乎还在耳畔隐约回响,那冰冷的注视感,比野猪的獠牙更让林辰感到不适。那是一种被置于放大镜下的、无处遁形的暴露感。节目组,或者说控制无人机背后的眼睛,到底看到了多少?他们对岩蜥怪、对血迹、对金属片,又知道多少?
他停下编织的动作,从背包内层再次取出那片锈蚀的弧形金属。火光下,那简陋的符号——歪斜的圆圈,贯穿的竖线,顶端的三角——依旧模糊,却仿佛带着某种原始的、不容忽视的力量。
这符号意味着什么?如果它真的是某种标记,那么标记的是什么?方向?地点?警告?还是归属?
他尝试着在脑中回忆上岛以来走过的区域,试图将这个符号与某个具体的地形特征联系起来。鹰嘴岩?不像。那个诡异的洞穴入口?似乎也没有直接关联。自己所在的岩缝营地?更谈不上。
也许,它标记的是更宏观的东西?比如这片存在“异常”的区域?或者,是某种“资源点”?
信息太少,凭空猜测毫无意义。他将金属片收回。当务之急,不是破解符号,而是应对符号可能指向的“现实”。
明天,他需要做一次更远距离、但目标明确的侦察。不是为了狩猎,而是为了获取“信息”。
他计划沿着与岩壁血迹点、诡异洞穴大致平行的另一条轴线,向岛屿内陆更深、地势可能更高的方向探索。目的有三:一是寻找新的、可能更安全的水源(过滤装置效率有限,且依赖那个小水洼);二是观察地形,绘制更详细的心智地图,寻找潜在的避难所或第二营地选址;三是看看能否发现其他人类活动的痕迹(无论是选手还是别的什么),或者与金属片符号相关的线索。
这需要充沛的体力、完好的装备,以及一定的食物储备。他盘点了一下:箭猪肉干还有不少,熏烤的鲜肉也能支撑几天。水壶是满的。短矛是主要武器。左手伤情是最大的变数,好在明天主要是侦察而非战斗或重体力劳动。
他需要制作一件东西——一个简易的、单手可以操作的水囊或储水器。树皮背篓的编织给了他灵感。他挑选了几片特别宽大、纤维柔韧的树皮,用刀小心地剥下内层的韧皮,浸泡在过滤水中使其更加柔软,然后尝试将它们缝合(用细藤蔓纤维做“线”,用烧热的细枝烫出小孔)成一个粗糙的皮袋。手工拙劣,接缝处难免渗水,但只要能短时间储存一些干净的饮水,就能大大延长他外出探索的时间和距离。
做完这个简陋的树皮水囊,夜色已深。他给篝火添上最后几块耐烧的硬木,背靠岩壁,抱着短矛,强迫自己进入半睡半醒的休憩状态。左手伤处的疼痛和【危险预知】带来的持续警觉,让他无法深眠,但身体的疲惫还是让他得到了些许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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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再次刺破黑暗时,林辰睁开了眼睛。篝火将熄未熄,余烬散发着最后的热量。晨露打湿了油布遮棚的边缘,空气清冷而潮湿。
他迅速检查了左手伤势。水泡没有破裂的迹象,红肿似乎消退了一点点,但疼痛依旧。他小心地更换了包扎,吃了些肉干,喝饱了水,又将树皮水囊灌满过滤水。
准备妥当后,他再次检查了短矛和随身物品,将金属片和信标盒留在岩缝最深处,用石块掩住。然后,他侧身挤出栅栏,回身将门闩别好。
清晨的丛林充满了生机,鸟鸣啁啾,昆虫振翅,与昨夜死寂紧绷的氛围截然不同。但林辰没有丝毫放松。他选择了与前往岩壁、洞穴完全不同的方向,朝着东北偏北,也就是陈文浩提到的“碎石滩”和“鸟窝崖壁”更内侧的方位前进。
他走得不快,尽量利用树木和地形掩护,减少暴露。【危险预知】如同一个无形的雷达,以他为中心缓缓扫描。目前反馈平静,只有一些属于小型动物的、无害的“波动”。
地势果然在缓慢升高,土壤变得相对干燥坚硬,林木的种类也在发生变化,出现了更多针叶类和叶片厚实、耐旱的灌木。这意味着附近可能存在石质山体,或者地下水位较深。
他一边走,一边在脑中记忆着显着的地标:一株分叉极其对称的古树,一片裸露的、布满蜂窝状孔洞的赭色岩石,一道干涸的、布满鹅卵石的浅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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