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海飏飚 第179章 同事支持

暮色四合时，钟长河站在省政府办公大楼的窗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玻璃上凝结的水雾。窗外的城市华灯初上，车流如织，这座他倾注了五年心血的城市，此刻正以璀璨的光芒回应着他的付出。办公桌上摊开的考察材料旁，静静躺着一份泛黄的剪报，标题赫然写着——《破冰之举：我市启动行政审批制度改革》，日期正是五年前他刚任市长的第三天。

“笃笃笃——”三声沉稳的叩门声打断了他的沉思。

“请进。”钟长河转过身，看见秘书小陈端着保温杯走进来，青年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这个毕业于名牌大学的年轻人，总是能在最恰当的时机出现，不多一分也不少一秒。

“省长，您的枸杞菊花茶。”小陈将保温杯轻轻放在桌角，杯壁上还印着淡淡的指纹，“刚接到办公厅通知，明天上午九点，考察组要去高新区实地调研智慧政务平台，需要您陪同。”

钟长河接过保温杯，温热的触感顺着掌心蔓延至心底。他记得自己随口提过一句上火，没想到这个细心的年轻人竟记在心上。五年前改革初期，正是这个看似文弱的秘书，在深夜的办公室里陪着他核对数据，在被群众围堵时默默挡在身前，甚至在他因过度劳累晕倒时，背着他狂奔三公里送医。

“知道了。”钟长河呷了口茶，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带着清甜的回甘，“对了，上次让你整理的改革成果汇编，准备得怎么样了？”

“都整理好了。”小陈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本厚重的册子，封面上“改革攻坚 砥砺前行”八个烫金大字熠熠生辉，“按照您的要求，分为经济转型、民生改善、政务改革三个篇章，每个案例都附了前后对比数据和群众反馈。特别收录了高新区智慧政务平台从立项到落地的全过程，包括您当时亲自带队赴深圳考察的照片。”

钟长河翻开册子，手指停留在一张略显模糊的照片上。画面中，他正和一位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在深圳前海深港现代服务业合作区的指示牌前激烈争论，两人脸上都带着倔强的红潮。那个男人，正是如今的江东市委书记，赵烈阳。

记忆的闸门轰然打开。五年前，当钟长河提出要学习深圳经验，在全市推行“一枚印章管审批”时，时任市委书记的赵烈阳第一个表示反对。在常委会上，这位以火爆脾气着称的“狮系”官员拍着桌子怒吼：“钟长河同志，你这是拿全市人民的福祉当赌注！步子迈得太大，会扯着蛋的！”

当时的会议室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以为这场改革会胎死腹中。没想到散会后，赵烈阳却单独把钟长河堵在楼梯间，递给他一支烟：“小子，有种！但记住，改革不是请客吃饭，出了问题，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那支烟，钟长河至今没抽，却一直珍藏在抽屉里。

“叮铃铃——”急促的手机铃声将我拉回现实。来电显示正是“赵烈阳”三个字。

“老钟，明天考察组去高新区，我跟你一起去。”电话那头传来赵烈阳标志性的洪亮嗓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心思，想一个人独占功劳？没门！当年要不是我力排众议支持你搞改革，你以为能那么顺利？”

钟长河忍不住笑了：“赵书记，您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当年是谁说我是‘瞎折腾’来着？”

“嘿，你小子还记仇！”赵烈阳在电话那头爽朗地大笑，“此一时彼一时嘛！再说了，我赵烈阳看人不会错。这五年，你小子干得不错，老百姓心里都有数。明天考察组要是敢鸡蛋里挑骨头，我第一个不答应！”

钟长河握着手机，眼眶微微发热。他知道，这位看似粗犷的“狮系”盟友，此刻正展现出“狼系”最可贵的品质——团结与坚持。在改革最艰难的时刻，正是赵烈阳动用自己多年积累的人脉，为他扫清了来自各方的阻力；在他因触动既得利益集团而被诬告时，也是赵烈阳拍着胸脯保证：“有我在，天塌不下来！”

“对了，”赵烈阳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最近听到些风声，有人在背后搞小动作。你自己多注意，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记住，咱们江东市的改革成果，绝不能让宵小之辈玷污！”

挂了电话，钟长河看着窗外。夜色更浓了，但城市的灯光却愈发明亮。他知道，这场考察不仅是对他个人的检验，更是对五年改革成果的检阅。而他并非孤军奋战——身后有赵烈阳这样“狼系”盟友的坚定支持，身边有小陈这样“狗系”下属的默默付出，更有千千万万受益于改革的群众作为坚强后盾。

“小陈，”钟长河合上改革成果汇编，眼神坚定，“明天考察，把这本册子带上。我要让考察组看到，我们的改革不是纸上谈兵，而是实实在在的民心工程。”

“好的，省长。”小陈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对了，刚才后勤处的老李说，明天要派车送您过去。他特意把那辆刚保养好的考斯特调了出来，说是空间大，方便考察组休息。”

钟长河微微颔首。老李，那个在机关车队干了三十年的老司机，总是能把车擦得一尘不染，把路线规划得滴水不漏。还有财政局的王姐，总能在他需要资金支持时，奇迹般地“挤”出一笔钱；信访局的老张，总能耐心倾听群众诉求，把矛盾化解在萌芽状态……这些看似平凡的“狗系”下属，用他们的忠诚、友善和热情，构筑起一道坚不可摧的后盾。

“告诉老李，不用麻烦了。”钟长河拿起椅背上的外套，“明天我们坐公交去高新区。让考察组亲身体验一下，我们的公共交通改革成果。”

小陈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会心的笑容：“好的，省长。我马上去安排。对了，天气预报说明天降温，您记得多穿件衣服。”

钟长河走出办公室时，已是深夜。走廊里空无一人，只有安全出口的指示灯散发着微弱的绿光。他回头望了一眼自己的办公室，灯光透过窗户，在地面上投下温暖的光晕。那里不仅有他五年的心血，更有无数人的期盼与支持。

电梯下行时，手机震动了一下。是赵烈阳发来的微信：“明天早上七点，我在省政府门口等你，一起坐公交。别迟到！”后面还跟着一个龇牙咧嘴的表情。

钟长河忍不住笑了。他仿佛看到，明天的公交车上，那位“狮系”盟友和他并肩而坐，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讨论着城市的未来。而车窗外，无数像小陈、老李这样的普通人，正用他们的双手，编织着这座城市最美好的明天。

电梯门缓缓打开，一楼大厅的保安连忙起身问好。钟长河点头致意，走出大楼。夜风吹在脸上，带着一丝凉意，却让他更加清醒。他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但他无所畏惧。因为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的身后，有一群“狼系”盟友的鼎力支持，有一众“狗系”下属的忠诚追随，更有这座城市七百多万人民的坚定拥护。

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在地面上形成一个坚定的剪影，如同一个前行的战士，身后是无数温暖的光。钟长河紧了紧衣领，迈开脚步，朝着夜色深处走去。他的步伐沉稳而坚定，每一步都踏在坚实的土地上，也踏在无数人的心上。

明天，将是新的一天。而他，已经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