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卖逆袭：开局送瘫系统大佬 第58章 混乱的种子

窗外的雨声从倾盆之势渐渐转为淅淅沥沥，最终只剩下屋檐滴水的嗒嗒声，敲打着夜晚的寂静。陈默换下那身湿透后冰冷黏腻的衣服，用一条略显粗糙的毛巾用力擦拭着身体，皮肤因摩擦微微泛红，驱散着雨水带来的寒意。这间位于老城区筒子楼的临时落脚点，隔音效果很差，能听到隔壁夫妻的争吵声、楼下麻将牌的碰撞声，以及远处街道隐约传来的车流声，各种声音混杂，充满了市井的烟火气，也带着一种令人心烦意乱的嘈杂。

他并没有立刻开始例行的观想或休息，而是坐在那张吱呀作响、仿佛随时会散架的旧木椅上，眉头微蹙，沉浸在刚才事件的回响中。那三个雨衣袭击者身上散发出的混乱暴戾能量，如同跗骨之蛆，在他感知中留下了清晰的印记。那是一种非常原始、纯粹的能量感觉，不像“虚空教团”那般带着明确的仪式感和对某种未知存在的崇拜，也不像寻常觉醒者力量那样具有个人特质或元素属性。它更像是一种……为了破坏而破坏，为了引发纯粹混乱而存在的催化剂。剥夺理智，放大兽性，只留下最原始的暴戾与攻击欲。

是某种新型的、未被记录的能量污染？还是某个未知势力为了特定目的，像播种一样在城市里投放的“混乱种子”？

他拿起那个外表普通、内藏玄机的加密通讯器，指尖在冰冷的表面上划过。他尝试调动自己那有限的“临时协作者”权限，接入特七处那庞大而森严的内部数据库。光幕在意识中展开，无数条目飞速闪过，但关于这种特定能量特征的记录却寥寥无几，如同沉入大海的几颗石子。仅有的几条语焉不详的归档信息，被标注为“混乱侧精神影响”、“高攻击性诱发”、“疑似与某些未经注册的地下违禁药物或精神干扰装置有关联”，后面跟着红色的“权限不足”或“信息残缺”提示。

线索太少，如同在迷雾中摸索，只能触碰到模糊的轮廓。

他沉吟片刻，指尖在通讯器上快速敲击，决定还是通过自己的渠道去探探风声。他联系了游走在灰色地带的老鬼，描述了那种能量给人的核心感觉——一种能诱发极度狂暴、失去理智状态的影响（他谨慎地略去了具体的遭遇地点和事件细节），询问最近黑市或者那些见不得光的角落里，有没有出现什么类似的新奇玩意儿。

通讯器沉默了片刻，老鬼的回复比平时慢了一些，透过加密频道传来的声音也带着一丝罕见的谨慎和斟酌。

“哥们儿，你问的这个……路子有点野，也有点敏感。”老鬼的声音压得更低了，仿佛怕被什么无形之物听见，“不瞒你说，最近这池子水是越来越浑了。道上确实有点不太平，听说……只是听说啊，流出了一种叫‘狂怒’的新玩意儿。不是吃的药片，也不是注射的液体，据说形态很怪，像是个……小玩意儿，具体什么样没人能说清，藏得极深。但这东西邪门得很，沾上的人，就跟变了个人似的，特别容易炸毛，一点就着，力气好像也变大了些，关键是不怕疼，打起架来跟疯狗一样，但脑子完全不清醒，六亲不认，很容易就失控捅出大篓子。”

他顿了顿，似乎在回忆什么，语气带着一丝忌惮：“价格还不便宜，来源更是神秘，像从地底下冒出来的一样，没人知道源头是哪个犄角旮旯，也没人敢深究。劝你一句，哥们儿，这浑水最好别蹚，感觉……不太吉利。”

“狂怒”？一个小玩意儿？能无形中散发混乱能量，侵蚀人的心智，诱发极端的暴力行为？

陈默的眉头锁得更紧了。这听起来绝非自然变异或偶然产物，更像是经过精心设计、人为制造并散布出来的混乱种子。其目的令人不寒而栗——是为了测试效果？是为了在特定区域制造恐慌和动荡，掩盖其他更重要的行动？还是某个疯子单纯的乐子，或者某个组织庞大计划的一环？

无论是哪种可能性，这都不是一个好兆头。试想，如果这种名为“狂怒”的东西大规模扩散开来，出现在学校周边、商业街区、交通枢纽……不需要多，只要几十个、上百个被影响的人同时失控，就足以对整座城市的公共安全和社会秩序造成毁灭性的冲击。这远比一两个强大的觉醒者造成的破坏更广泛，更难以防范。

他将从老鬼这里得到的、带着江湖气息的零碎信息，与自己之前的遭遇和能量感知相结合，整理成一份条理清晰的报告，连同自己的初步分析和担忧，一并加密上传给了特七处。他能做的已经做了，至于特七处那边是否会足够重视，调动资源进行深入调查和清剿，以及他们最终会如何定义和应对这种新型威胁，就不是他这个“外围协作者”能左右的了。

处理完这些，窗外已彻底安静下来，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车辆驶过积水的声音。陈默盘膝坐在那张硬板床上，尝试进入观想状态，引导精神力按照【基础冥想法】的路线缓缓运转。然而，他发现自己的心神有些难以凝聚，识海中的精神力如同被微风吹拂的湖面，泛着细碎的涟漪，难以彻底平静下来。

这种难以静心，并非源于之前那场短暂战斗的 adrenaline （肾上腺素）残留，而是源于一种更深层次的、对当前局势的隐隐不安。

星耀科技的残余势力如同被打散的蟑螂，肯定还在阴暗的角落里活动，舔舐伤口，寻找着卷土重来或卖掉家当的机会；“虚空教团”则像潜伏在城市下水道里的老鼠，不知道又在哪个角落绘制着邪恶的图案，试图撬开现实与虚空的壁垒；现在，又冒出来一个四处散布“狂怒”、意图不明的未知势力，像是一个隐藏在幕后的播种者，随意抛洒着混乱的种子；再加上神出鬼没、立场暧昧、实力强悍的“幽影”和“雷拳”……

这座城市，仿佛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而危险的漩涡。各方势力、各种诡异的存在都开始粉墨登场，或明或暗地角力，暗流汹涌的程度，远超他最初获得系统时的想象。而他，身处这个漩涡的中心地带，看似能凭借逐渐增长的力量和系统赋予的能力在其中周旋，甚至偶尔能占据上风，但实则每一步都如履薄冰，任何一个判断失误，都可能万劫不复。他就像走在一条横跨深渊的钢丝上，下方是噬人的黑暗，而四周还不断有冷箭射来。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怀中那枚时刻传来温润热意的“火源珠”，又内视感受了一下识海中那团比以往凝实了不少、缓缓旋转的精神力漩涡。实力确实在稳步提升，这一点毋庸置疑。但面对越来越错综复杂、敌友难辨的局面，面对那些隐藏在更深处的、可能远超他当前理解范畴的威胁，他依然感到一种力不从心。个人的力量，在时代的洪流和集体的疯狂面前，有时候显得如此渺小。

积分、贡献点、更强的技能、更厉害的法宝、更深厚的人脉、更灵通的消息……他需要更多、更坚实的依仗，才能在这片愈发危险的泥潭中站稳脚跟，才能拥有真正掌控自身命运、实现所谓“逆袭”的资本。

就在他思绪纷杂，如同乱麻般缠绕心头之际，放在一旁的加密通讯器再次传来熟悉的震动感。他以为是特七处针对他刚才上报的“狂怒”信息有了初步反馈或新的指示，但当他点开信息时，内容却让他有些意外。

“临时调查任务发布。”

“任务背景：近期监测到多个底层帮派活动异常频繁，成员间冲突事件显着增加，行为模式具有高度攻击性且不计后果，疑似与某种新型精神影响物质流通有关。”

“任务目标：潜入‘黑蛇帮’经常聚集的据点——‘夜莺酒吧’，设法获取关于该物质（暂定名‘狂怒’）来源、流通渠道或具体效果的切实证据（实物、录音、交易记录等）。”

“任务等级：丙上。”

“任务时限：四十八小时。”

“任务奖励：80贡献点。”

“备注：目标地点环境复杂，请注意自身安全与身份隐蔽。如遇不可控风险，优先自保。”

陈默逐字逐句地阅读着任务描述，嘴角不由勾起一丝冰冷的、带着自嘲的弧度。特七处这帮人，消息果然灵通，动作也快。他这边刚上报，那边调查任务就跟着来了。而且，这任务指向性非常明确——就是冲着“狂怒”去的。但有趣的是，任务地点选择了一个底层帮派盘踞的酒吧，而不是什么高端实验室或秘密会所。

这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特七处这是想借他这把“灰色”的、不那么守规矩的刀，去捅一捅本地这些难缠的地头蛇窝，看看能不能从这些污泥里，捞出点关于“狂怒”的线索。既避免了官方人员直接下场可能引发的正面冲突和程序麻烦，也能利用他这种“编外人员”行事更灵活、更不易被察觉的特点。一举多得，算盘打得精明。

夜莺酒吧……陈默对这个名字有印象。那是一片位于老城与工业区交界地带的混乱区域，鱼龙混杂，是三教九流、牛鬼蛇神的汇聚之地，也是各种灰色交易和地下信息的集散中心。以前送外卖偶尔路过那片街区，即使是在白天，也能感受到一种无形的、躁动不安的氛围，更别提夜晚了。那里是法律的阳光难以完全照亮的角落。

去那种地方，对他这个拥有格斗技巧、敏锐感知和火焰能力的“前外卖员”来说，倒是比让他混进什么上流社会的晚宴或者防守严密的科研机构要“专业对口”一些。至少，那里的规则更直接，更接近于丛林法则。

他站起身，骨骼发出一阵轻微的噼啪声。走到那扇布满灰尘、窗外装着锈蚀铁栏杆的窗户前，陈默推开一条缝隙。雨已经完全停了，夜晚的城市被无数灯火点亮，霓虹招牌闪烁着诱人而虚假的光芒，勾勒出天际线的轮廓。这繁华的表象之下，掩盖了多少正在滋生、蔓延的暗流与污浊？夜莺酒吧，不过是其中一个稍微显眼一点的脓包罢了。

他要去那里，亲自看看，那所谓的“狂怒”，究竟是个什么鬼东西。是如同老鬼描述的某种实体“小玩意儿”，还是更抽象的能量载体？顺便，看看能不能赚到这80贡献点，为自己那看上已久的【匿踪斗篷】再添上一块砖。

逆袭之路，似乎总是要主动踏入这些混乱与危险并存之地。不过，与以往被动卷入不同，这一次，他是带着明确的目的和清醒的认知，主动走向那片黑暗。

他脱掉身上的便服，换上了一套更不起眼、甚至故意做旧、带着些许磨损和油污的深色衣裤，让自己看起来更像一个混迹于底层、为生计奔波、或许还带点不良习气的年轻人。他将那柄新兑换的【制式符文匕首】小心地绑在小腿内侧，冰冷的触感传来一丝安心；检查了一下剩余的一次性道具；将“火源珠”的气息收敛到极致。

做完这一切，他站在那面布满裂纹的穿衣镜前。镜中的年轻人，面容普通，眼神却平静得像一潭深水，水下却隐藏着锐利的锋芒和不容置疑的坚定。这张脸，可以轻易融入夜莺酒吧那形形色色的人群中，不引起任何多余的注意。

下一刻，他深吸一口老城区夜晚那混杂着油烟、潮湿和淡淡垃圾气味的空气，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房门，身影迅速融入门外那条喧嚣、混乱而真实的街巷阴影之中，向着那个名为“夜莺”的混乱巢穴，悄然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