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
眼睛咋了?
我抬头去看商谈宴,就看到他左眼瞳仁是血红色,眼尾红痣也变成指甲大小赤红火焰形状。
哦,红痣又变异了。
商谈宴把手放我眼前挥舞,“姐,你右眼能看到吗?”
我当然能看到,于是嗓音沙哑,“能看到,先救火,不然一会儿屋里都着了。”
结果因为火势太大着的太快,警报响了,还有人跑过来撞门。
“首长,怎么样了?”
商悸云不敢让他们进来,“没事,你们别进来。”
他这时候怕屋里还有鬼,也不敢动弹。
刚才屋子里灯明明灭灭他都看到了,这会儿灯还噼里啪啦闪呢,不过不是鬼魂影响的,可能是火烧到电路了。
明夷看一眼,直接一个术法把沙发火灭了,却看着刚才我滴在地上那滴血,那里的血液也着起来了。
地面上没有血液,只是留下一大块烧灼的痕迹。
我则一眼就看到商谈宴赤红的左眼,整个瞳仁都是红色。
“我没事,你眼睛怎么红了?”
商谈宴有些哽咽,“我没事,你的眼睛……”
明夷脸色很臭,看着我俩,“你俩眼睛都血红只不过一个左边一个右边。”
商谈宴一把把我抱起来放在空着的病床上,“姐你怎么样?刚才你吓死我了,眼睛真的没事吗?”
明夷也跟过来检查我的情况,他是看到长红针刺入我右眼的,着重检查半天,确定没事这才松口气。
“没什么问题,不过你体内有内息流淌,怎么突然就有修行迹象了?”
我也不知道。
商谈宴检查也确定我没事这才放心。
他去检查窗台上的香火,又续上一炷香,这才走到商国邦那里检查老爷子。
商悸云:“没事了?”
没得到话他不敢放开老爷子。
我想他不是怕,只不过事关老爷子他宁可信其有罢了。
商谈宴点头,“暂时没事了,大伯你先下去,把大爷爷放平躺好。”
商悸云照做。
我管不了他们,还是觉得肚子里有气息不老实的到处滚。
我没办法,“明夷我肚子里滚烫的都是气,难受。”
明夷沉吟一下,“你盘膝打坐试试,看能不能把那些气息收拢起来。”
我就立即盘腿打坐,闭上眼睛就感觉自己能看到身体里的筋脉和那股红色的气息翻腾不休。
我努力去跟那些气息沟通,我说:你能不能别在我身体里乱窜?
正想着我忽然心里一动,这气息是不是在找东西?
“明夷,我肚子里的气息好像在找东西,怎么办?”
明夷正在给我捡针,闻言犹豫半天才试探,“要不你试试引导那股气息到丹田呢,看有没有效果。”
我“哦”一声。
丹田我知道,脐下三寸。
我就跟撵鸭子一样撵那乱窜的气息往丹田去,让它们能消停着。
那滚烫的红色气息似乎不太乐意,还想跑,我急了,直接压着那气息就是一顿打。
虽然我也不知道怎么打的,但是就是觉得自己打了它们一顿,然后它们就消停了。
果然一力破万法,没有什么是打一顿解决不了的。
如果一顿不行,那就再打一顿。
也不知道用了多久,我终于把那股气息安安稳稳压在丹田里。
它们也像是终于找到家了,在丹田里安安分分的趴着,只是偶尔还是伸头想要溜达。
不多的话我还是允许的,多了不行。
这次那些气息也不调皮,一缕一缕的往外在我筋脉里溜达,却不再一股脑到处乱窜让我难受了。
等我终于吐出浊气睁开眼睛后,就看到商谈宴和明夷紧张的看着我。
我坐着的床和商国邦的床之间隔了一道帘子,另一边医生护士来来去去的,商老爷子还没醒。
“过去多久了?”
商谈宴摸着我头,“**个小时了,饿不饿?”
确实有些饿了,我肚子都咕咕叫了。
明夷也松口气,但是他很纠结的看着我,“你体内真气调理好了?用不用我给你找找功法?”
我一愣,心念问他,“你之前咋不说?”
明夷也很为难的样子,“你爹不让,上次我让你跟薛樊龙学缥缈步和咒印,被你爹说了。”
我立即精神,“你看到我爹了?”
明夷摇头,“并没有,只是他传来的一道传音罢了。”
我有些失望,“怪不得你最近这么老实,也不提让我跟你学什么了。”
甚至我打坐他都没说给我提供什么心法学习。
明夷有些尴尬,“毕竟你爹更为你着想。”
我点头,也能感觉到他对我爹有心理阴影。
虽然不知道怎么留下的心理阴影,但是以前我爹在家时候,明夷看到我爹就像见到猫的耗子。
不是说他多怕我爹,就是一种微妙的感觉。
他对我爹怎么说呢,就是有些忌惮。
“姐,事情解决了,我带你去吃饭吧。”
我点头,突然想起来一个事儿,小声问商谈宴,“医院里昨晚是不是有个大人物去世了?”
商谈宴点头,“你怎么知道的,大伯已经跟他们一起去处理后事了,听说那也是大伯认识的一位老上司。”
难怪黑白无常没在一起,我估计没错的话,那个大人物才是黑白无常的目标。
至于昨晚白无常过来,说不准就只是过来看热闹。
毕竟他帽子上没字,就像不是来办公事的样子。
如果是这样那就好办了。
而且还帮我们个大忙,如果没有白无常,那个大个的鬼东西我们肯定处理不了,对我们来说太超模了。
商老爷子还没醒,我们先出去找个地方吃饭。
吃饭时候我问商谈宴知不知道那个大的脏东西是什么,商谈宴也不认识。
明夷却开口了,“是??(hui 四声),一种由众多生灵怨气聚集的东西,不是鬼,这东西很罕见,能养成这么大的更是少之又少。这东西刚出现的时候常有人把它们跟饿死鬼混淆,也没有太大攻击性,只认吃。
一般常见于人生死之间,在这个人生前造成大量杀孽的情况下才会出现,如杀猪的屠夫在生死之间会见到,杀得越多见的越大,这东西会渴望促生之人的灵魂和阳寿,吃掉以后执念散尽就会慢慢消失。这东西主要起于生死之间的执念,没什么杀伤力。”
没什么……杀伤力?
那我打它干啥?
是我活够了吗?
还是我想找揍?
似乎是知道我的想法,明夷轻笑一声,“但是它出现就证明商国邦必死无疑,不解决它救不回商国邦,它会吃掉商国邦的魂魄,这样没有魂魄商国邦怎么活。”
哦对。
商国邦得活着。
明夷开解我,“你也不算全然吃亏,之前你不能修行,如今可以修行了,也算因祸得福吧。”
这话说的,胃口一点儿都没了。
我把筷子一扔,“整得我像个笑话,现在眼睛还疼呢。”
商谈宴立即关切的看着我,“需不需要去检查一下?我担心。”
此刻商谈宴眼角红痣恢复正常,他左眼也不红了。
他却还很担心我,我很好奇,“店家,有镜子吗?”
老板娘从柜台拿出镜子,“姑娘你这眼睛挺好看,带的啥,美瞳吗?”
我一愣,随口应了,用镜子一照这才明白为啥商谈宴担心。
我那右眼瞳仁不是圆的,变成莲花形状,像是簇着一团火,眼白也不白了,有些发红,像是都是红血丝,仔细一看又不像,是有些吓人。
我苦恼的捂着眼睛,“这以后引人注意,我不得成独眼龙了?”
商谈宴还是不放心,“姐,检查一下吧。”
为了让他放心,我回医院去检查了一下。
医生看着都震惊了,“不是病变,也不是外物,所以你这情况挺稀有,不过不用担心,目前没有任何问题,后续有任何不舒服可以再来检查。”
商谈宴这才放心。
回到病房商国邦已经醒了,看到我们笑呵呵的问,“小朋友你们是谁啊?”
他显然不太清楚商悸云找商谈宴的事。
但是商悸云一看到商谈宴就认出来了,商国邦却不认识,或许是老年痴呆也没准。
商谈宴走过去,“大爷爷,我是小晏,你知道我吗?”
商国邦想了一会儿,“擎风家的孩子?擎风啊都好多年没来看我了,他什么时候结婚生孩子了,你多大了?有十三岁没有?”
商谈宴:……
我没忍住笑。
主要是商谈宴虽然后来又长个了,一张娃娃脸还是显小。
加上他后来改命,这身份证上年龄更小,如今光长个子看不出来年龄长,谁见都以为他十三四岁呢。
这时候商悸云回来了,看到老爷子醒了很高兴,跟老爷子聊会儿天这才走到一边跟我们说老爷子这两年上年纪有些糊涂了,啥都记不清楚了。
我一想也是,老爷子都快八十多了吧,这样很正常。
商谈宴拿出一张借运契约表文,“大伯,事情我办完了,这个你让大爷爷签字,我就能得大爷爷金运庇护。”
商悸云点头,“那我的也写上吧,昨晚虽然我没看到,也觉得凶险,小晏,你是商家的孩子,大伯也是希望你好的,而且你爸不再结婚,你三叔失踪多年,你爷爷这一支目前就剩你了,无论如何你不能出事。”
我有些意外,我记得之前连曼云的妈妈换商擎风叫三弟。
而今商悸云似乎换商擎风叫二弟,他们一母同胞并不认连曼云妈妈。
也是,毕竟不是一家子。
那如今商爷爷家不就商谈宴一个独苗苗了?
这可危险了。
商谈宴也很意外,“大伯这……也不需要这样。”
商悸云却摇头,“小晏,大伯不是白帮你,而是大伯另有事求你,这件事只有你能帮忙。”
商谈宴立即点头,“大伯你说。”
商悸云却叹息着摇头,“这事没到时候,等你遇到那件事的时候就知道大伯求你什么了。”
这话云里雾里的,我心里有不好的感觉,“大伯你还是说清楚吧,毕竟小晏和我本事低微,或许压根就帮不上。”
商悸云盯着我看,眼神锐利。
商谈宴立即把我护到身后,“大伯,我姐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商悸云犹豫着,“若我现在不说……”
我立即接口,“你不说那我们就没办法帮啊。”
商悸云沉默了。
许久他才开口,“如果这份表文我爸不签。”
商谈宴眼神一冷,“我师父说这是他为我准备的,是交易,他收集二十五年阳寿才能为大爷爷续上这五年,如果不成那当然就烟消云散,只看大爷爷有没有这个福气继续活着。”
商悸云妥协,“我知道了,小晏,我有个儿子,随母姓叫顾昭,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他,我希望你对他手下留情。”
商谈宴手一抖。
我立即意识到有问题,“小晏,这人你认识?”
商谈宴脸色冰冷的盯着商悸云,商悸云立即转头进病房了。
“小晏?到底怎么回事?”
商谈宴不说。
我心里盘算着,商谭宴认识这个人,他从小几乎算一直在我身边,除了他离开那一年。
“小晏,那个顾昭是不是夺你命运的人?”
商谈宴喉咙微动,“可能……我也不清楚。”
他显然想起了什么,神色不好看。
我把他抱在怀里,“没关系的小晏,你告诉我,我帮你报仇。”
商悸云出来正好听到这句,他动作迟疑的盯着我们,手中的表文都被捏皱了。
商谭宴把表文接过来检查一番确认无误,“大伯,冤有头债有主,如果他是无辜的,我不会为难他,如果他犯错了,那我也不会原谅他。”
商悸云还想说什么,却最终没说。
都这样了,我跟商谈宴干脆就离开医院。
如果那个顾昭真是受益人,那我想他不值得原谅。
既然如此跟商悸云也没必要亲近,还是离远一些,以免真到那一天不好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