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信这个邪,不仅我要去看,我还把商谭宴拽起来拖着他出门去找女鬼到底在哪里。
“在哪儿呢?”
商谭宴吓得双腿还哆嗦呢,缩在我身后紧紧搂着我的腰,“我我我……刚才看到在院子里,就厕所外头,她看我上厕所。”
在院子里转一圈也没看到啥,结果碰到李爷爷披着衣服出来。
“虎丫,小晏,你俩干啥呢?”
我撇嘴,“他又说看到东西了,我出来找找,也没看到啊。”
李爷爷没说话。
我挥手,“李爷爷你忙吧,我要回去了。”
大半夜出来能是干啥,起夜呗,我可不能打扰人家。
商谭宴突然说,“我感觉我背后好冷。”
嗯?
穿少了吗?
我摸摸他头,“知道你怕冷,咱们回去吧。”
“虎丫,小心点儿……”
李爷爷突然开口。
我应一声,心想虽然是大半夜,这院子这些年早就走熟了,有啥小心的。
一转身就看到身后一个披头散发血呼啦的女人盯着我。
因为近距离突脸,商谭宴一下就吓晕过去了。
我把他拽着没让他摔倒。
“别说,还真有女鬼啊,那啥李爷爷,你也过来了。”
李爷爷打着手电筒神色复杂的看着那女鬼迟迟没回神。
我又喊他一声,李爷爷这是咋的了?
结果李爷爷没反应,我一扭头看他眼睛有点儿红。
那女鬼怀里抱着个浑身青紫的小娃娃看着我们也不动,眼神还定格在商谭宴身上,眼神直勾勾的。
“李爷爷你干啥呢?收鬼啊。”
李爷爷叹口气,“这孩子怪可怜的。”
我:?
我长这么大头一回听李爷爷说这话。
商谭宴看着干巴瘦,昏过去死沉死沉的直往下出溜,我一边拽他一边问,“李爷爷你认识这女鬼啊?”
李爷爷点头,“这是小晏的妈妈,应该是跟擎风过来的。”
哈?
我转头去看那女鬼,她眼神还呆滞盯着商谭宴,但是仔细看能看出她长得跟商谭宴有一半像。
尤其眉眼。
商谭宴是一张圆脸,眼睛是多情的桃花眼,加上眉心一点红就带上几分艳丽,配上他的脸又中和冷艳,让他面容显得很乖。
而这女鬼的眉眼跟商谭宴一看就是一个模子出来的,嘴唇也是一模一样。
“你好,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女鬼只痴痴看着商谭宴不动。
这女鬼怕是傻了。
“李爷爷,这咋回事,商妈妈这是傻了?”
李爷爷叹息一声,“老商屋里有他们一家的照片,我见过,她这样可能是因为魂体受到影响了。”
“毕竟都死了六年,商擎风不知道怎么处理的她后事,让她带着孩子跟着,估计是白天来的时候顺路带过来,结果看到小晏就没跟着走。”
李爷爷一边惋惜一边拿个木牌子出来,念咒后把女鬼和鬼婴收起来递给我,“你帮小晏收着吧。”
我没法接,李爷爷就把小木牌塞我手里。
原来他是感应到附近有鬼魂才半夜出来的。
“不对吧李爷爷,我咋瞅着这商妈妈不太对劲呢,她的魂魄好像并不完整。”
李爷爷点头,“她魂魄只有一半,明天我打电话问问,有可能她另一半魂魄在擎风那里,当然也有别的可能。”
李爷爷没多说走了。
但是我知道,另一个可能就是,商妈妈和鬼婴都被人做了手脚,以至于另一半魂魄被困在哪里,或者被养起来控制着干什么。
我把商谭宴扛进屋里把他塞被窝里,又把小木牌给商谭宴戴上。
这家伙虽然之前胆子小,但是也没这样过,回头我得练练他的胆子。
早上我爷敲门,“虎丫,小晏,起床去上学了。”
我习惯性应一声,说再睡五分钟。
结果商谭宴小幅度推我,“姐姐,醒醒。”
哎呀好烦。
之前每次都是我爷去叫商谭宴起来,他再来叫我。
终于爬起来后穿校服开门,我爷眼神在我跟商谭宴之间来回,“小晏啊,你们俩大了,以后你可不能再跟虎丫睡了。”
商谭宴蔫巴巴,“我知道了陈爷爷。”
我爷察觉商谭宴不对,“这是咋了?”
就伸手摸商谭宴额头,“这么热,咋还发烧了?”
我把昨晚的事儿提了一嘴,我爷脸色变了一下,“今晚开始小晏带着二亨去跟六儿睡,大花跟虎丫睡。”
我无所谓。
商谭宴之前是跟商爷爷睡的。
我爷拉着商谭宴让我大哥给他叫魂,然后摸着他头上温度好像没那么高了,这才放心让我俩去上学。
我俩骑着自行车,商谭宴突然问我,“姐,我脖子上的小木牌哪儿来的?”
我随口,“哦,我昨晚给你带的。”
怕他害怕,我没说他妈和他妹在里面。
商谭宴冲我腼腆的笑,“姐,谢谢你。”
我最烦他这样,立即蹬着自行车超他。
到学校门口时候,把车停在车棚。
班级里我最讨厌的几个男生也在那里,看到我就吹口哨,“哎哟,虎丫又带着她那拖后腿的弟弟来了。”
我挥着拳头,“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揍你?”
卫来冲我做鬼脸吐舌头,“虎丫,不是我说你弟废物,有啥事儿还得你给他出头,他是不是个男的啊?”
我想冲过去给他两拳,商谭宴拉住我,“姐,不能打架,先回班级吧。”
我冲卫来“呸”一声,跟商谭宴回班级。
“小晏你下次别跟这种垃圾玩儿知道吗?”
卫来盯着我上下打量,“虎丫,你知道为啥你弟让我们欺负也不敢说吗?昨天你碰到的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啥?
我更气了。
昨天下学商谭宴说要去厕所,我在车棚等商谭宴,结果他半天没回来,我就去找他,就看男厕所外他们围着商谭宴欺负人。
我抄起拖布把他们赶跑了。
回去路上问商谭宴卫来他们为啥欺负他,他死活不说。
加上最近商爷爷要走,商谭宴状态不好,我只以为他是因为这个。
“卫来,你再欺负我弟咱俩没完,我告诉你,你要是再这样信不信放学我堵你揍一顿?”
我力气大,跟同学打架没输过。
卫来跟几个男同学立即笑了,“来啊,谁怕你,你最好跟我回家……”
我没听出来这话啥意思,商谭宴却生气了,“卫来,你们再胡说八道我肯定不会容忍。”
卫来还挑衅,“哟,说大话谁不会啊,你来啊。”
商谭宴好像又发烧了,我怕他严重,拉他往教室走,“你不要管,我是你姐,有事儿我来解决,只有我欺负你的份儿,其他人谁都不能欺负你。”
商谭宴气的眼睛通红,蔫巴巴的被我揪着走。
下午我大哥来接我,说有一家看事儿他摆不平,让我过去帮个忙。
我就跟他走了。
其实我学习不是很行,反而商谭宴学习特别好。
我不爱上课,我大哥也知道我德行,偶尔借着看事带我出去溜达,反正大伯家有钱,大哥过得也不错不缺钱,就没指望我多出息。
他们说的最多的就是我手里有个本事,到哪儿都饿不死,学习好不好无所谓。
这户人家是六年前找过我大哥,当时是我爷下不来炕,然后我大哥就把他推到徐凤霞那儿了。
万万没想到时隔六年还得我大哥处理才行。
这位香客姓严,叫严士齐,是隔壁村的,之前黄三娘弄死那个猎户跟这严家还有些关系,据说是兄弟俩。
身为猎户当然是上山捕猎了。
严士齐家里世代干猎户的,家里有猎枪,早年经常进山里捕猎。
六年前严士齐找我大哥就是因为他那几年用猎枪打了不该打的东西,后来就出事了。
我大哥领着我深一脚浅一脚跟着严士齐往山里走。
“到底咋回事啊,你也不说清楚。”
严士齐苦着脸,“我也想说,可我说不明白,你们到时候看了就知道了。”
他领着我们上山后,在一个山洞前停下,这附近他竟然还下了铁丝网,得打开两层才能进出。
“辛大神当初说时候不到,让我五年后去找她解决,可是如今她不在家,我本来也没着急,结果最近事情越来越严重,我儿子瘸了,我儿媳妇也被连累胎像不稳。”
他一边说一边打开铁丝网,这让我更好奇了。
进去以后往山洞走,就看到里头绑着一头黑熊。
我大哥说,“这玩意儿现在是保护动物,可整不了。”
我大哥说着就要走,严士齐立即拦住我大哥,“别走,你先看看就知道了。”
他说完走过去扒拉开那黑熊脸上的毛。
我们这才看清楚,那哪是黑熊啊,分明就是一个人,长了满脸黑毛。
不光脸上,身上也长了不少,个子挺大的,看起来跟黑熊似的。
这事儿是咋回事呢,据严士齐说,二十五年前冬天,他家里饿得不行,眼看要活不下去了,他跟他大哥上山打猎。
那时候人吃不饱,熊也吃不饱,兄弟俩又饿又累的在山里走,就碰到人熊伪装成人骗他们过去想吃了他们。
被他们发现以后,兄弟俩高兴坏了,直接用猎枪猎杀人熊,把人熊分割以后带回家吃,让他们家熬过了那一年饥荒。
只是问题也随之而来。
严士齐那几天总是做一个梦,梦里梦到一对孤零零的熊崽子被冻死在山洞里。
他犯嘀咕,然后就跟他大哥又上山了,果然看到一对饿的奄奄一息的熊崽子。
再瘦那熊崽子也是肉,于是严士齐和他大哥一人一只把熊崽子分了带回家就吃了,皮后来就一起卖了。
这事儿以后,没几年严士齐大哥媳妇怀孕,生下来个毛孩儿,兄弟俩也没在意。
等严士齐媳妇生孩子时候,他就梦见他怀里抱着个孩子,不知道哪儿蹦出来一头熊就把孩子脚给咬掉了。
把严士齐吓醒了,醒了抱着孩子就看,发现没啥事儿。
孩子小时候看不出来,等学习走路的时候孩子就坐着不动。
再后来三四岁了不得不走,才发现孩子是个瘸子。
这问题也不大,反正不耽误农村干活就行。
没想到严士齐大哥的孩子问题却越来越严重,七岁都不会说话,长得也越来越像个熊崽子。
严士齐大哥带孩子到处看病也没办法,只能先养着。
后来严士齐大哥没了,严士齐就带着养他大哥的孩子,把他关起来不让他出来。
眼前这个熊一样的人就是严士齐大哥的孩子。
严士齐大哥死了以后老托梦给严士齐,说他儿子被熊寄身了,让严士齐找人处理。
这才有六年前严士齐去我家找我大哥看事。
结果阴差阳错没看成,徐凤霞过来看了以后只说严士齐侄子是被熊怨寄身了,孩子没成年,魂魄不稳当,没办法解决,只能等孩子成年了再说。
这一晃就是六年。
晃到严士齐儿子都娶媳妇,儿媳妇怀孕的时候,严士齐又梦到他大哥说当初被打死的人熊要害严士齐孙子,他才又找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