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了王传武的小纸人,他出事就出事,谁让他坏了。
但是我大哥和崔喜的小纸人我只能捏在手里却不敢撕了,我怕撕了我大哥和崔喜出啥事儿,甚至都不敢用力,怕捏坏了。
徐凤霞冷眼看我动作,“老陈头,你想清楚了,你要不服软,今天陈金必死无疑。”
我手吓得一哆嗦,耳边突然听到明夷的声音,“你还瞅啥呢,赶紧把纸人儿撕了,这纸人一撕那老娘们的法术就破了,你大哥和大嫂就没事儿了。”
我一愣,生怕明夷说的不保险,就见灰大勇和黄猫儿出现在我旁边。
灰大勇左右看看,一边对狐狸们呲牙,一边指我手里小纸人对我点点头,“撕了。”
我得了准信立即就把小纸人撕了。
纸人被我撕掉的一瞬间术法被破,徐凤霞被反噬一口血就喷出来,一头就栽下去人事不知。
这下子辛家父子吓坏了,直接就抄家伙跟我爷打起来了。
反而是几只狐仙没有动弹,盯着灰大勇警告,“灰大勇,你最好别管这事儿,不然我狐家跟你们灰家没完。”
灰大勇显然不怕他们,肚子一挺小爪儿插腰,“你来啊,还你们不想跟灰家对上,你们家冒充黄仙儿跟我家抢新娘子的时候咋不说呢?”
胡三娘立即愣住了。
我爹见辛家父子骂骂咧咧打起来了,把我跟衣服塞我二哥三哥怀里,“先回去!”
然后拦住小辛晴他爸。
我有点儿怕我爹和我爷出事儿。
我二哥把我跟我三哥送到门口又折回去怕我爷占不到便宜。
辛家东屋开着灯亮堂堂的,我趴在二哥肩上就看到小辛晴坐在炕上,她穿着一条挺漂亮的白色公主纱裙。
那裙子我穿小了,又因为我太喜欢经常穿所以有些发黄,但是我记忆深刻,正是商爷爷前年从市里给我带回来的公主裙。
小辛晴她偷我衣服穿。
我气坏了,指着窗户,“三哥,我丢的衣服被小辛晴偷走了!”
我三哥一愣,安抚我,“虎丫不怕,咱们回去再说,三哥给你买新的漂亮衣服。”
我撇嘴,一扭头就看到有几只狐狸不知道哪里跑出来追着我们,我赶紧拍三哥,“快回家,有狐狸!”
三哥吓一跳,抱着我就往家跑。
三哥看不到狐狸但是我看得到,有一只杂毛狐狸要扑过来咬我三哥,我立即手里捏着针挥舞双手。
突然我觉得脖颈上吊坠一热,那些狐狸立即吱哇叫着让开了。
嗯?
咋回事?
等到家的时候我看到院子外头都是狐狸。
我三哥累的大口喘气,看到大伯娘迎出来问我们,“三儿,你爷他们呢?”
黄三娘从院子里出来站在门口,那些狐狸立即忌惮的后退。
我三哥浑然不觉,抱着我进屋,“我爷和六叔跟辛家父子打起来了,二哥去帮忙了。”
大伯娘一脸担心,“不会出事吧?”
三哥把装着衣服的包给李爷爷,“您快看看是不是这个?”
李爷爷打开看一眼,点头,“没错,具体咋回事儿说说。”
我三哥不懂,自然也说不明白。
我立即把他扒拉开爬上炕,看我大哥跟崔喜都躺着呼吸平稳,看着没啥事儿了,就把事儿一五一十说了。
李爷爷听说我把小纸人撕了,摸我头笑的慈祥,“你胆子怪大的。”
我尴尬一笑,“我哪敢啊,都是明夷告诉我的。”
李爷爷若有所思,告诉我,“幸好你听话立马就撕了,否则拖延着时间到了就救不回来了。”
我摸摸胸口吊坠,还行,明夷还是有些用的。
外头狐狸们围着,黄三娘坐在院子里谁也不敢动弹。
不过我觉着今晚这事儿不会就这样算了。
都说出马的香炉重要,我爷说过那东西就是仙家吃饭的饭碗。
我爹把饭碗砸了,那能行吗?
不说别人,反正我吃饭的时候把我饭碗砸了我肯定不干。
我把外面围着狐狸跟李爷爷说了。
李爷爷点头,跟我说他闻到味道了。
嗯?
哦。
我知道了。
狐狸味道可大了。
黄皮子要是不放屁还行。
反正都有味道。
没多久我爷他们就回来了,我发现我爹手里还攥着个东西,我过去要看我爹就给我了。
我打开一看,我爹竟然把辛家的堂单撕了拽回来了。
“爷啊你看。”
我把堂单给我爷看,我爷一看脸色一变。
没等他说啥呢,外面院子里就有声音传来,我立即跑过去开门伸头看。
正看到狐家老太太拄着拐杖气的颤巍巍在那里骂我家砸她堂口撕她堂单。
为啥不进来,因为黄三娘在院子里坐着,这事儿她骂我家和得罪黄三娘不一样,所以她就带着狐狸在外面骂。
我爷听不见,李爷爷给自己开了阴阳眼也出来了。
“遭瘟的老陈家你们不得好死,啥人啊就把我家堂单撕了,你们咋不嘎嘣一下死了呢,嚯嚯到我胡小红头上来,知不知道我们狐家多大本事,你得罪了我们狐家,以后我们就盯着你们,天天打灾……还有那个小王八犊子,上次嚯嚯我狐家的事儿我还没跟你们算账呢,你们必须把那小王八犊子交出来给我处理!”
我看李爷爷,“她是不是骂我呢?”
李爷爷没忍住笑,“你当听不见,把耳朵捂上。”
我爷不理解,“虎丫咋的了,你出去干啥了?”
我把外边的情况跟我爷说,我爷吓得立即把我抱进屋。
他打架头都打破了,还拉着我不让我出去。
我喊我爹,我爹又抱着我到院子里,“嘿嘿,闺女,吃狐狸肉不?”
我:?
爹你是真虎啊。
这不得把狐家老太太气死。
事实证明没气死她也快了。
那狐老太太翻了个白眼,立即有个长得挺漂亮的女狐狸过来给她拍后背,嗓音轻柔的说,“娘你别生气,女儿在这儿呢,今天肯定给你找回场子。”
没见过这女狐狸,长得瓜子脸身形苗条,可真好看啊。
李爷爷也看到了,皱眉问,“你是?有点儿眼熟。”
那女狐狸对着李爷爷轻轻行个古典礼,“李道长别来无恙,你不记得我,也是正常,不过你应该知道我胡七哥,前些年你去大兴安岭的时候咱们遇到过一次。”
李爷爷一愣,“你是……胡喜妹?这是你娘?”
他指着狐家老太太问。
胡喜妹点头,“没错,我早年在这后山修行,那时候这大夹沟村还不存在,如今不过百年,大夹沟村人丁兴旺,而我也在大兴安岭嫁狐过了几百年,看在熟人面子上,李道长可否行个方便?”
李爷爷有些犹豫。
胡喜妹又说,“您若是非要管,我少不得叫我七哥过来看看,我记得你还欠我七哥一个人情,不如就用这个来求李道长今日不要出手?毕竟我腹中已有七哥孩子,万一出了什么事儿,李道长跟我七哥就要交恶了。”
李爷爷很为难。
我爹推他一下,“你回……回家去。”
李爷爷回头看着我和门后露着脑袋的商谭宴。
我看出李爷爷是想护着我,但是胡喜妹虽然身形苗条那小肚子确实圆鼓鼓的冒尖尖。
而且听她说的,那个胡七哥跟李爷爷还有更深的交情。
我也推李爷爷,“李爷爷,你快回去吧,天都晚了你得睡觉了,还有商爷爷和商谭宴,你们都回家吧。”
商爷爷抱着商谭宴不理我,直接进我爷屋里。
我爷和大伯出来站在院子里。
我爷道,“老李,你的心意我领了,这是我家的事儿,你别为难,回去吧。”
院门口的狐狸们让开一条路,无形的逼迫李爷爷尽快离开。
李爷爷伸手想说啥,末了又把手放下叹口气,给我爷开了阴阳眼后一扭头走了。
不过他回到院子里还是在那里看着。
胡喜妹也不管他,只要李爷爷不出手她就无所谓。
她一双细长的眼睛锁定黄三娘,“听闻最近那黄家主跟灰家老太太打得火热,你不回去看看?”
这话一出黄三娘浑身冷气凉嗖嗖。
我这才知道为啥上次黄三娘回来时候气的不行,原来是吃醋了。
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黄家主都那么大年纪了还老不休。
我生怕黄三娘走了,立即冲她喊,“黄奶奶,你可别走,老头有啥的,他要跟别人扯犊子你就踹了他找个年轻好看的小哥哥过日子,你年轻貌美怕啥的?”
你还别说,其实黄三娘上次渡劫后这模样就回春了,以前看着七十来岁满脸菊花。
如今她看着慢慢变成四十岁的模样,看着跟我大伯娘也差不多了,还是挺耐看的。
黄三娘动作一趔趄,扭头一脸哀怨的看着我,“小犊子你还好意思说,上次是谁介绍我老头跟灰家老太太熟悉的,都是你!”
我:……
不是?
啥玩意儿就跟我有关系啊。
“奶啊,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你也不想想那黄老头和灰老太太都多大岁数了,你咋啥都能赖我呢,我才七岁,你说的好像他们之前不认识一样,真不认识早就打起来了,还能俩人聊天?”
黄三娘不乐意,“就赖你就赖你,你这小犊子。”
我真是觉得我比那窦娥都怨,啥都赖我,我看这黄三娘就是瞅我来气。
她让我背锅!
“你们说够了吗!”
胡喜妹眼睛一眯声音尖利。
狐老太太也张嘴,“没错,我老婆子特意等这么多天,就是为了今天天时地利人和收拾你这死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