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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倒下后一直睡叫不醒，我爷急得不行，他坐在那里“吧嗒吧嗒”抽烟，终于他一脸坚定的穿上军大衣出门了。
临出门前我爷还让我爹在家好好守着我别乱跑。
我爹摸着肚子问我饿不饿，我当然饿了。
我爹就烧水，烧的屋里都是烟，把我呛得直咳嗽，我大哥都呛醒了。
“爹啊，你干啥呢，我这身上咋这么疼呢？”
我爹嘿嘿笑，“你，你傻了。”
我大哥左右没看到我爷，只能依旧在那里趴着。
没多会儿辛爷爷提着篮子来了，“你们没吃饭呢吧，金子啊，你好点儿没，你爷说他有事出趟门，这几天我会过来看你们的。”
我大哥被辛爷爷扶起来，“辛爷，我咋被绑着呢，这身上这个疼，我问我爹他也听不懂，还有我爷去哪儿了？我咋啥都不记得呢。”
辛爷爷叹口气，给我拿个馍馍啃，又摸摸我头，“你下午上课时候让黄皮子给附身了，当时你闹的不行，漫山遍野跑啊，大家压根抓不住你，还是你爷想办法把你抓住带回来的，你爷说了，那黄皮子不肯善罢甘休，还要动你大伯家，你爷没办法，说要去山里找找门路，估计要两三天才能回来。”
辛爷爷说着让我爹过去给我大哥调整绳结。
我爹不理辛爷，好容易煮好鸡蛋烫着手倒来倒去给我剥鸡蛋吃。
辛爷没办法，到底给我大哥把绳子解开重新绑上，确保睡一晚也不影响。
“金子，辛爷也不敢松开你，你忍忍，万一这两天那黄皮子再来你又跑了，你也看着了，你爹和虎丫这样的一个帮不上忙，村里给你放假了，让你好好休息休息。”
我大哥只能点头，就着辛爷的手囫囵吃口饭。
辛爷确定我家没啥事儿就走了。
第二天又来给我们做饭，吃完饭拉了几个人在我家打牌，就是抽烟呛得我咳嗽。
我爹就把我抱进另一个屋里。
如今十一月的天气，他也不常带我出去玩儿了，就中午带我玩儿一会儿。
我发现大黄毛耗子不见了，就问我爹，我爹也不知道，他搂着我，“爷不让咱俩出去，等爷回来再抓。”
我就在我爹怀里打瞌睡，感觉总是困困的睡不够。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天黑了，听到有人说话声。
“三姐，老陈家彻底得罪黄三娘家了。”
“咋回事？老陈头不是把黄三娘抱着送回后山了吗？”
“是啊，但是我今早看到村子里来小黄皮子，是黄三娘的孙女，她说黄三娘死了，皮都被人扒了，就剩下肉半生不熟的在地里扔着，都冻住了，可把黄老爷子气坏了，说要让陈家都死干净呢。”
“不能吧，难道是老陈头不懂事把黄三娘皮扒了？不能啊，那老陈头还答应辛家到时候帮忙处理堂口问题呢，他这么干咱家奶奶能待见他吗。”
“哎呀三姐你不知道，不是陈老头干的，小黄皮子说是陈老头把黄三娘放雪地里让她自己走，然后就离开了。但是隔壁村子有个猎户看到老陈头抱着黄三娘，那么大个黄皮子他就看上了，见黄皮子在那里趴着不走，老陈头也没回来，他就把黄三娘抓住活生生扒皮了，还把肉烤了吃，嫌不好吃就扔下了。”
“啊，那黄三娘为啥不跑啊。”
“不知道呢，听说黄老爷子动不了这傻子和小丫头，就跑县城找老陈头大儿子一家，这事儿啊不知道咋整呢，刚才奶奶说让咱们先看看，不行就别掺和。”
“可是奶奶不还想让老陈头给辛家出马呢吗？”
“三姐，你看你，黄家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奶奶说黄老爷子脾气不好，咱们犯不上跟他结仇。再说了，你忘了上次那傻子差点儿把你尾巴都揪断了，你就脾气好不计较，要是我我非得咬他姑娘一口让那傻子知道知道我胡七娘的厉害。”
我顺着声音看只看到一堵墙，我爹在我旁边睡觉呢，叫也叫不醒，我就自己下炕想去看看。
结果下炕时候窜出去好大一块距离，直接从墙上穿过去了。
那两个声音还在说话，我就凑过去看到一红一白两条说话的狗，她俩背对着我唠的正投入呢，我就蹲下听她俩说话。
“也不知道那老陈头想什么办法，他家小孙女真是个害人精，就因为她害得老陈家惹上黄家这么大的麻烦，我看啊这小丫头八成是来讨债的。”
“三姐，我咋瞅着不对呢，那孩子真邪门，不会是那傻子从坟里掏出来吧，之前我听说二十公里外的刘家屯有个孕妇死了，一尸两命，这孩子不会是那孕妇肚子里的吧？”
我问，“你俩说我吗？”
那俩说话的狗还点头，“就说那小不点儿呢，不对啊，三姐你刚才说啥？”
白狐狸摇头，“我没说话啊，这不听你说呢吗。”
“不对啊，那刚才谁说话？”
两条狗开始找声音，一回头看到我吓得蹦起来了，红狗躲在白狗身后，“哎呀三姐啊，这倒霉催的咋在这儿？”
白狗也一哆嗦，“快走，不然一会儿那傻子过来咱俩又得挨打。”
我哪能乐意，揪着白狗尾巴，“你别走，你刚才是不是说我啦。”
红狗一下就跑了，白狗也想跑，尾巴带着我跑两步没跑动，扭头看我，“你这死孩子咋劲儿这么大，松开我快松开我！”
我才不松，松开她就跑了。
“爹啊，会说话的白狗来了！”
我喊我爹好几声没看到我爹，突然白狗一愣，回头拿爪子扒拉我，“你这死孩子灵魂出窍了？既然如此跟我走吧你。”
白狗人立起来过来用嘴筒子叼我，叼两下没叼起来。
我怕它咬我，伸手推它，白狗突然“嗷”一嗓子扭头就跑。
我一回头白狗不见了，我家也不见了，我看到周围雾茫茫的啥也看不到，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我爹也找不到了，我就一边哭一边到处跑。
“爹，爹啊你在哪里？哇啊啊啊啊爹……爹你不要我了吗……哇啊啊啊啊……”
可我再怎么哭都找不到路，只能没头苍蝇的跑来跑去。
我也不知道我跑多久，突然有个声音喊我，“虎丫～虎丫你在哪儿？虎丫～”
这是我爹的声音，我立即大喊，“爹！爹你在哪？爹我怕～呜呜呜……”
很快有个人从迷雾中穿出来，他穿的奇奇怪怪，但是脸很熟悉，“虎丫你这孩子怎么乱跑？”
是我爹，我立即扑过去让我爹抱。
我爹一边温柔的给我擦眼泪一边问我，“你怎么跑出来了？”
我一边哭得打嗝一边说，“狗……狗……”
我哭的说不出来。
我爹脸色虽然温柔但是看起来吓人，眼睛也眯起来，“狗把你带出来了？”
我打嗝的说不出话，只能抱着我爹脖子换气。
我爹温柔的安抚我后背，“好了好了，爹带你回去，不哭了啊，下次不许再乱跑了，爹怕来不及找到你。”
爹的怀抱冰冰凉凉的，而且也不知道爹穿的什么衣服，硬硬的还硌人，一动就叮叮当当的响，就是头发长长的抓着好舒服，我拽在手里觉得安心了，这才趴在我爹肩头打嗝。
“爹～爹～想爹爹～”
我爹笑一声，“小混蛋，到处闯祸，睡一会儿吧，等你醒了就到家了。”
爹说完我就忍不住睡着了。
“虎丫……虎丫醒醒……虎丫……”
我被我爹叫醒了，扭扭身子，爹爹身上好凉……嗯？热乎乎的？
我睁开眼睛就看到我爹的脸，他把我抱在怀里，热乎乎的，身上还是他常穿的大棉袄，软乎乎的带着灰尘味儿，没有冷冰冰的感觉，也没有长头发了。
嗯？
爹啥时候有长头发了？
想不起来，懒得想，要爹抱抱。
“爹我饿了～”
我爹立即又乐呵呵的抱我去找吃的。
大哥看到我醒了松口气，“爹，虎丫退烧没？”
我爹不理他，倒麦乳精用热水冲好拿过来给我。
他还细致的把水吹凉喂我，我以前被烫好几次，学会老老实实等着。
我刚喝完就听外面门响了，我以为又是辛爷爷来了，问我爹，“爹，爷去哪儿了，我想爷爷。”
我爹点头，“不知道。”
我大哥叹口气，“虎丫，爷爷去看二哥三哥了，你想不想二哥三哥？”
我点头，“想！”
外面一直有声音，我喝完麦乳精后下炕去看到底是谁，掀开门帘就看到我爷在那儿扫身上雪，“外面冷，乖孙先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