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掌门应该见过文持真人吧,他老人家好说话吗?你跟我说说,回头我见到他跟他提静安道长也能知道咋说话。”
我旁敲侧击,其实我心里想着薛樊龙都那么老了,这文持真人不知道老成啥样。
脑补就是两个小老头一个比一个老,颤巍巍坐一起的时候,呲牙一笑,欸,牙掉没了。
当然就随便想想。
其实薛樊龙虽然看着老,那肌肉还是挺澎湃的,感觉随便一拳就能打死人。
不过这得是满血状态,前头薛樊龙步履蹒跚时候完全两种样子。
有时候老是一种感觉。
有的人看着挺年轻,就是觉得举手投足挺老的。
现在琢磨,其实明夷也有那种老东西的感觉。
我心念没忍住问,“明夷,你说做鬼以后修行有成,是不是可以选择自己的形态?”
明夷悠悠开口,“是啊,鬼当然可以决定自己的状态,一般都会选择自己最喜欢的样子,比如七八十岁老帮菜变成十七八岁小嫩葱。”
我愣了一下,惊讶急了,“你不会是在隐晦的说你自己吧?”
明夷不说话了。
我又问,“爸,那你这个修为也算是鬼仙了吧?有没有加工一下自己的外貌?”
明夷不说话了。
余粮则摇头,“不曾,文持祖师并不喜欢见外人,也很少见我们这些弟子,所以我这一辈弟子都没见过文持祖师。”
我点点头,那好吧。
我又问商谈宴我给他的那本薛樊龙的笔记学完没有,他说学完了。
我就让他拿出来还给余粮,不过只是借给他做个手抄本,原本还得还给我们。
余粮激动极了,老泪纵横,“小师叔你真好,这是静安师祖的笔记,里面定然不同凡响。”
我尴尬一笑,主要是不能在这儿白吃白住。
然后我带着商谈宴大摇大摆进了青城道宫藏书阁。
没错,余粮说了,藏书阁全体对我开放,我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青城道宫不算大门派,主要还是一百多年前被文持真人建立起来。
文持真人是个全真道士,自然这青城道宫就成了全真道。
全真龙门派也因此跟青城道宫关系还算不错。
而且青城道宫隔壁还有个全真观,就是全真龙门派的分支。
我跟商谈宴在藏书阁各自寻找自己喜欢的书籍看。
结果第二天全真观就来人,原来这全真龙门派郑道长回去以后就把昆山八宝镜这个事儿办了,而且直接来全真观等着我们回来。
如今来的不仅仅是郑道长,全真观观主也来了,听闻名字叫张朝阳,为人很不错,跟余粮也算是好友。
过来的时候我还听余连说这十几年张朝阳私下经常来挖墙脚,想让余粮带弟子们并入全真观,都被余粮拒绝了。
“没想到陈小友也回来了,要在这里恭喜青城道宫了。”
我无奈拉出待客笑容,“郑道长看起来又丰神俊朗了啊,这位是?”
郑道长旁边一个穿着紫色道袍头戴道冠打扮的像孔雀开屏的道长,正是全真观观主张朝阳,也不知道他这是要干嘛。
我知道他,刚才余粮跟我通气了。
但我装不知道。
郑道长立即介绍,随即就听张观主说我是青城道宫如今最大的长辈,问我有没有兴趣去全真观玩儿玩儿。
我一听不对劲啊。
余连耳朵支棱起来立即过来,“张观主你这就不对了,之前挖我们掌门,现在又挖我们小师叔,你这技术蓝翔学的?咋谁都想挖呢?”
哦,余连的防挖墙脚雷达响了,看起来余粮没被挖走全靠余连。
张朝阳神色严肃,似乎并没有被影响,“你们青城道宫毕竟人数少,一共也才三十多人,还有不少去游历的,小门小户的,万一那天煞老祖再来你们怎么办?还不如加入我们全真观,全真观数百人,肯定比你们自己玩儿强啊,你说对吧。”
这话说的……还真是那么回事儿。
我也不知道薛樊虎知不知道薛樊龙是青城道宫的,如今他肯定知道了,这要是他来,灭青城道宫那不是轻轻松松?
余连不爱听,“我们人再少也有……有文持真人和叶师祖,你们呢?”
张朝阳点头,“确实,不过辈分高不等于实力,而且他们不在家。”
绝杀!
余连眼皮子哐哐跳,他不得不抬手按住眼皮子,“我知道了,你就是来挖墙脚的,郑道长你这不地道啊,你说你来取昆山八宝镜就算了,你干啥带他来,诚心添堵呢吗?”
郑道长不自在咳嗽一声,“这个,我也不是故意的啊,就是张观主听闻贵派小师叔天资纵横就想来见见嘛。”
夸我呢?
好眼光。
我赶紧咳嗽一声,“余连啊,你先把昆山八宝镜拿出来,把静安道长的遗物拿回来再说啊。”
余粮也终于能插上话,“就是就是,程师弟你别急,我不跟他们走就是了。”
余连脸红脖子粗,指着余粮,“把话收回去!我听不得一个走字!”
炸毛了。
余粮赶紧安抚余连,“好好好不说不说,程师弟咱们先换东西。”
他说着让人把昆山八宝镜拿过来,“郑道长。”
郑道长也咳嗽一声,让人把东西拿过来,竟然是一根七十公分长的阴阳木。
这阴阳木一头纯阴一头极阳,没怎么修整,看起来表面还有凹凸不平的痕迹,不过明显经常被把玩。
余粮看到这阴阳木老泪纵横,“小时候静安师祖用这阴阳木逗我玩儿过。”
额……
也是,估计薛樊龙在的时候这余粮还是个小孩儿呢。
确定两方东西都没出错,还有记录的表文,销去表文后余粮就把阴阳木给我了,“小师叔,昆山八宝镜是你带回来的,这静安师祖的遗物也交给你吧。”
我点头,就把阴阳木收下了。
别说我正愁没有啥趁手的武器,感觉这阴阳木外形还挺契合我的,就是拿起来感觉有点儿轻不趁手,我心里莫名竟然觉得要是再长一些就好了。
眼前一晃,我竟然恍惚看到自己转手耍个花枪。
然后我就看着自己手熟练的挽了个棍花后把阴阳木背在身后。
一抬头余粮张朝阳他们都看我。
嗯?
看我干啥?
张朝阳眼睛一亮,“小友喜欢剑法?我们全真观有完整剑法,好几本呢,你要不要来学学?”
余粮挡在我身前怒目而视,“不需要张观主好!意!我们青城道宫祖上也是全真派,剑法不缺的。”
张朝阳还在争取,“哎呀,反正祖上是一家,那就……”
“祖上是一家如今可不是了。”
我笑眯眯推开余连补充一句。
“张观主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是道医,这剑法就算了。”
我的心在滴血。
我感觉剑术我也能学,就凭借刚才挽的那个棍花我就能学好剑术。
不过算啦算啦,我又不是真的青城道宫弟子,也不能给薛樊龙家卖了。
余连立即附和点头,“就是就是,而且小师叔学的东西我们派都有,绝对不会让你成功挖墙脚。”
张朝阳摆摆手,“好说啊,反正咱们离得近,小友经常去我们观里溜达溜达见见嘛。”
我才不信,这张朝阳一脸我在忽悠你的样子。
两方坐着又闲聊一会儿张朝阳和郑道长就要走了。
余连怕我被迷惑,按着我跟余粮坐着,他带人去送张朝阳和郑道长。
我可太喜欢这阴阳木了,喜的又是捏在手里转了几下,慢慢手感就熟悉了,我心喜得不得了。
余粮见我这样眼睛一亮,“小师叔你学剑术吗?”
我点头,“可以吗?”
余粮立即拿着铜钱剑带着我到院子里,他亲自耍了一套剑术给我看。
我一开始看着,后来忍不住就提着阴阳木跟着动。
余粮连着舞了三次,第三次我跟他同步舞剑,引得院子里落叶纷纷席卷而起。
余粮眼中都是亮光,“好好好,小师叔你真的没学过?我看你这仿佛被人拆招教过,一举一动格外到位。”
我脸皱巴起来,没因为学会欣喜,有的只是疑惑,“掌门,这剑术就这样的么?”
余连点头,“没错没错,这是静安师祖传授给我们的剑术。”
我有种便秘的感觉,就像擒龙手不一样,这剑术也是,我学的时候感觉马上就要开大了,结果突然一个丝滑连招收势了,就给我整得憋得慌。
偏偏我又不知道哪里不对。
就像那种我肚子憋闷去厕所,本来觉得这次感觉一泻千里,结果进去颤颤巍巍放了个屁,肚子里还憋着。
就很憋得慌,让人心里分外难受。
“你们用这剑术没感觉不对吗?这剑术平平无奇没有爆发力啊?”
余粮一愣,试探问,“小师叔觉得这剑术不对?”
我摇头,“不是不对,就是觉得好像不太适合我,还有没有别的,就像擒龙手那样。”
我把阴阳木放下,打了一套擒龙手给余粮看。
余粮看的大惊失色,“你学的这套擒龙手?这套擒龙手是文持真人发明的,招式大开大合,如果修为不够内劲不足很容易导致使用之人内伤。
门派典籍中有记载,是静安师祖学习的时候经常受伤,后来四十多岁偶有感悟,才改成我们现在使用的擒龙手。后来这套擒龙手只做表演使用,不用内劲跟人打斗。而我们使用的擒龙手都是改良版的。”
啊这样吗?
我挠头,明夷教我的时候没说会伤人啊?
我看他还打的虎虎生风,我以为就这样呢。
哦,想起来了,好像薛樊龙打的时候也是用的这个,但是因为他拼命可能就极为用力,我回忆起来隐约觉得他好像确实用的有些后劲不足,像是有伤。
以前我看不出,如今我能咂摸出点儿不对。
“那你们的剑术也跟擒龙手一样是改良的?”
余粮点头,“是极,典籍记载文持真人因为跟之前门派的同门理念不合而负气离开,转过青城山看到一座破败道观,就见了如今的青城道宫,也因为负气自创几门术法流传下来。
只不过文持真人天资聪颖,创立的术法武功我们用起来会经常出问题,所以大多都被静安师祖修改,至于文持真人以前学习的术法武功他就不用了,却编写下来给弟子们学习。不过时移世易,如今青城道宫用的术法武功跟全真派还是有区别的,自成一派了。”
我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
“那请问原本的术法有摹本吗?我想看看。”
余粮一笑,“自然是有的,在文持真人的居所,文持真人虽然性格孤僻不喜热闹又独来独往,却很大方,允许弟子去他的居所研习他留下的各种手书。”
我立即就按照余粮指点的方向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