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清水湾别墅。
窗外港口的灯火在深沉的夜幕中流淌,书房内只亮着一盏台灯,光晕柔和地圈住伏案疾书的沈易。
笔尖在稿纸上沙沙作响,勾勒着《胡越的故事》。
刚结束与沈壁关于黄金做空布局的关键通话,书房还残留着金融硝烟的气息。
忽然,咚咚咚……
响起敲门声。
传来女佣的声音:“先生,关智琳小姐来访。独自一人,情绪似乎不太好。”
沈易挑眉。
关智琳?
这位关家大小姐深夜独自驱车前来,实在反常。
他放下笔:“请她到客厅。”
客厅里,水晶吊灯洒下温暖的光,却驱不散关智琳周身的低气压。
她坐在沙发上,脚边立着一个显眼的行李箱,显然是仓促离家。
平日里明艳照人的脸庞此刻有些苍白,眼眶泛红,像只受惊又倔强的小兽。
沈易走近,能清晰看到她微微颤抖的肩膀。
“关小姐?”沈易声音温和,递上一杯刚沏的热茶。
她抬起头,对上沈易沉静的目光,强撑的坚强瞬间崩塌,声音带着压抑:
“沈生……对不起,这么晚打扰你……我……我无处可去了。”
她吸了吸鼻子,一股脑地倾倒出来:“老豆……他又带女人回家了!我……我实在受不了……
我们大吵一架……我摔了东西……”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
沈易闻言,瞬间明白怎么回事儿了。
关三的确是个多情的人,他年轻时就长得浓眉大眼,相当英俊,很有女人缘。
成为导演后,更是在剧组传出了“剧组夫妻”的绯闻。
因为他跟女人交往过于肆无忌惮,经常带不三不四的人回家,导致他的妻子张冰倩再也忍受不了,跟他断然决然离婚,带着儿子远走米国。
也因此导致关智琳对他这个父亲的观感并不好,两人在家时常吵架。
现今他破产了,按说应该有所收敛,不想又犯了老毛病,这才有今晚这一幕。
沈易的目光敏锐地落在关智琳紧握的手背上,白皙的皮肤上,有一道新鲜的、细小的划痕,显然是争执中被碎裂的瓷器所伤。
“先坐下。”沈易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安抚。
他没有追问细节,转头对周母吩咐:“周姨,收拾一间客房出来。另外,把药箱拿来。”
周母应声而去。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关智琳捧着茶杯,暖意从指尖蔓延,稍稍驱散了心底的寒凉。
她看着沈易沉稳的侧脸,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悄然滋生。
“沈生……我……我能在这里暂住几天吗?”她小心翼翼的祈求。
“安心住下。”沈易的回答简洁有力。
他接过周母拿来的药箱,动作自然地在她旁边的沙发坐下。
他打开药箱,取出消毒棉签和药膏,示意她伸出手。
关智琳微微一怔,看着他专注低垂的眉眼,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她迟疑地将受伤的手递过去。
沈易的动作很轻,用棉签小心地消毒,冰凉的消毒水触感让关智琳瑟缩了一下,随即是药膏温润的覆盖。
他的指尖偶尔擦过她的手背皮肤,带着微热的触感。
关智琳屏住呼吸,脸颊悄然飞起两朵红云,目光不由自主地流连在他轮廓分明的下颌和专注的神情上。
处理完伤口,沈易道:“很晚了,让周姨带你去客房休息。”
关智琳却摇摇头,眼神有些迷茫:“我睡不着。脑子里很乱。”
父母失败的婚姻、父亲的花心、刚才激烈的争吵,像走马灯一样在她脑海里旋转,让她毫无困意。
沈易看了她一眼,沉吟片刻:“既然睡不着,帮我个忙?”
关智琳疑惑抬头。
“整理文稿,或者代笔小说?我口述,你记录。正好帮我理清思路。”
关智琳愕然。
她从没做过这种事,但此刻,这新奇的任务像一根救命稻草,将她从混乱的情绪中暂时拉了出来。
她点了点头:“好……我试试。”
沈易带她回到书房。
沈易坐在主位,关智琳坐在他身侧的椅子上,摊开新的稿纸,拿起钢笔。
空气中弥漫着纸张和墨水的味道,还有关智琳身上若有似无的、清雅如兰的幽香,丝丝缕缕地缠绕在沈易鼻端。
他将心神沉入剧本,低沉磁性的嗓音在静谧中流淌。
“剧本和小说写法不同,格式很重要。”
沈易的声音低沉,“首先,场景标题要顶格写,用粗体或全大写,表明地点和时间。比如:外景,街道车内,夜晚。”
关智琳点点头,认真地在新稿纸顶端写下“外景,街道车内,夜晚”,字迹工整。
“很好。”沈易的目光掠过她娟秀的字迹,“下面是人物动作和环境的描写,同样顶格。描述要简洁,视觉化。”
他略作停顿,口述道:“胡越猛踩油门,扭动方向盘,车子直冲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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