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樰醒来时,已经是中午。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房间里投下明亮的光斑。她眨了眨眼,意识渐渐回笼。
身体有些酸痛,但异常轻松。那种感觉……像是卸下了背负已久的重担。
她转过头,发现沈易已经不在床上。浴室里传来水声,他在洗澡。
龚樰坐起身,薄被从身上滑落。她看着自己**的身体,上面还留着昨晚——欢爱的痕迹。
但她没有感到羞耻。
相反,她感到一种奇特的平静。
是的,她和他发生了关系。
是的,这发生得很快。
但这是她选择的,清醒选择的。
浴室门打开,沈易走出来,腰间只围了一条浴巾。
水珠顺着他结实的胸膛滑落,没入浴巾边缘。
他看到她已经醒了,微微挑眉:“醒了?还好吗?”
“还好。”龚樰说,声音平稳。
沈易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抚过她肩膀上的一处吻痕:“疼吗?”
“有一点。”龚樰诚实地说,“但没关系。”
沈易看着她,眼神复杂:“你知道吗,我没想到你会……”
“没想到我会这么‘放得开’?”龚樰替他说完,然后笑了笑。
“我也没想到。但也许……这才是我真实的样子。只是以前,我不敢承认。”
沈易沉默了片刻,然后说:“去洗个澡吧。我让人送衣服过来——你的衣服……”
他看了一眼地上散落的衣物,有些已经被扯坏了。
龚樰脸一红,但很快恢复镇定:“好。”
她起身,用薄被裹住自己,走向浴室。走到门口时,她停住脚步,回过头。
“沈易。”她叫他的名字。
“嗯?”
“谢谢你。”
“谢什么?”
“谢谢……没有把我当成需要被保护的易碎品。”龚樰认真地说。
“谢谢你让我用自己的方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即使那个选择,可能不符合世俗的‘得体’。”
沈易看着她,眼神深邃:“那是你的权利。我尊重你的所有选择——包括选择我,也包括选择离开。”
这句话,比任何甜言蜜语都更让龚樰安心。
因为她知道,他说的是真的。
在这个男人复杂的世界里,她至少拥有选择的自由——这是她“自己的方式”的基石。
……
当天下午,龚樰回到片场时,已经换上了一身全新的衣服。
关智琳第一个注意到她的不同——不仅仅是衣服,更是那种从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松弛而自信的气质。
“龚老师今天气色很好啊。”关智琳试探着说,目光在她脖子上停留了一瞬——那里有浴衣领子未能完全遮住的淡淡红痕。
龚樰坦然迎接她的目光:“睡了个好觉。关小姐也是,今天看起来很精神。”
她不再躲避,不再心虚,不再用冷漠来伪装不在意。
因为她确实不在意了——不是不在意关智琳的存在,而是不在意关智琳如何看待她。
她已经做出了选择,就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而负责的方式,不是患得患失,而是专注于自己该做的事。
这天的拍摄异常顺利。
龚樰饰演的孟烟鹂,在经历了与丈夫的最后一次尝试沟通失败后,独自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
没有眼泪,没有表情。
但她眼神里的那种死寂,那种连绝望都已经蒸发殆尽的空洞,让所有在场的人都感到心悸。
“Cut!”方玉平的声音带着激动,“太棒了!龚老师,你今天的状态……简直像是脱胎换骨!”
龚樰从戏中抽离,看向监视器后的沈易。
他也在看她,眼神里有专业评审的冷静,但也有一丝只有她能读懂的、隐秘的赞许。
她微微一笑,转身走向休息区。
关智琳跟了上来,在她身边坐下,语气故作轻松:
“龚老师,昨晚……你在哪休息的?我打你酒店电话没人接。”
龚樰转过头,看着关智琳闪烁的眼神,忽然觉得有些可悲——
不是为关智琳,而是为所有在感情中失去自我、需要通过打探和比较来确认自身价值的女人。
“我在一个安静的地方,想清楚了一些事。”龚樰平静地说。
“关小姐,我们都是演员,最重要的应该是把戏演好,不是吗?”
关智琳怔住了。
她没想到龚樰会如此直接,又如此超然。
“当然……”她喃喃道。
“那就好。”龚樰站起身,“我先去准备下一场了。”
接下来,又是一场重要的戏份——
剪刀刃口划过绸缎的声音,在寂静的片场里清晰得刺耳。
龚樰站在镜子前,身上那件月白色旗袍已经被剪开一道长长的裂口,从肩线一直延伸到腰际。
她的动作很慢,很稳,仿佛不是在毁灭一件精美的衣裳,而是在完成某种神圣的仪式。
监视器后,沈易微微向前倾身。
镜头特写龚樰的眼睛——那里没有眼泪,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平静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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