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深深》那场情感迸发的**戏终于拍竣,片场的气氛却并未随之松弛。
林清霞卸下章含烟的悲情与挣扎,心底却仍萦绕着柏沛文那绝望而执着的眼神,以及沈易穿透角色直抵她内心的审视。
她独自坐在化妆镜前,望着镜中自己略显苍白的脸,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冰凉的台面。
“清霞,”沈易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平稳听不出波澜,“来我休息室一下,聊聊今天的戏。”
不是询问,是告知。林清霞的心微微一紧,该来的总会来。
她沉默地点点头,起身跟上沈易的步伐,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格外清晰。
专属休息室的门在身后合拢,隔绝了外界的嘈杂。
房间隔音极好,只有空调细微的送风声。
沈易没有开主灯,只点亮了沙发旁一盏落地灯,昏黄的光晕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影和半边侧脸,另一半隐在阴影里,更显深邃难测。
他没有迂回,直接切入主题,语气是谈论公事般的冷静,内容却直指核心:
“今天的戏,感觉如何?柏沛文的忏悔,章含烟的回归……你演出了那种挣扎,尤其是最后,眼神里的动摇,很到位。”
林清霞靠在门边的墙上,没有坐下,双手微微环抱,这是一种下意识的防御姿态。
“演员的本分而已。沈生想聊的,恐怕不止是戏吧?”
沈易转过身,直面着她,灯光在他眼中投下深沉的影。
“当然不止。”他向前一步,拉近了彼此的距离,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戏是戏,人是人。但戏里戏外,有时候道理是相通的。柏沛文用一座空山庄和满心悔恨等回了章含烟,而我……”
他顿了顿,目光如炬,牢牢锁住她微微闪避的眼眸,“我在清水湾这片场地,等着你回来。”
林清霞的心猛地一跳,血液似乎瞬间涌上了脸颊,又被她强行压下。
她别开视线,看向窗外沉沉的夜色,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微颤:“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
“你明白。”沈易的语气笃定,他再次逼近,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还记得我们最初在船上吗?那时你说,感觉香江虽好,却没有一个能真正将你留下的理由,没有人愿意给你一个坚实的壁垒,让你心甘情愿地停泊。”
他重复着她当初带着些许怅惘和试探的话语,每一个字都像敲打在她的心坎上。
“现在,我的回答是——我愿意给你这个理由,筑起最坚实的壁垒,让你林清霞,永远留在香江,留在我身边。”
空气仿佛凝固了。林清霞能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
她等这句话等了多久?
从赌气离开,到看着他身边莺莺燕燕,再到被他用各种方式,包括今天的戏,反复敲打她那层骄傲的硬壳……
她知道自己早已动摇,甚至就是在等着他再次伸出这只手。
如今,这只手伸过来了,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屈服可以,但她林清霞的屈服,必须有她的条件和姿态。
这是她最后的防线,是她维持内心骄傲与独立幻觉的底线。
她缓缓转过头,迎上沈易的目光,那里面没有胜利者的得意,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平静和等待,仿佛早已料到她会有此一举。
她要回到他身边吗?这是否会显得自己太廉价?
就在这无声的契约即将达成的瞬间——
“笃笃笃。”休息室的门被不疾不徐地敲响。
沈易眉头几不可察地一蹙,这个时候,谁会来打扰?他沉声应道:“进来。”
门被推开,莉莉安那张明媚娇艳、此刻却带着意味深长笑容的脸探了进来。
她目光在沈易和林清霞身上迅速一扫,脸上的笑意带着毫不掩饰的暧昧。
“哦?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她语调婉转,踩着优雅的步子走了进来,自顾自地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仿佛这里是她的客厅。
沈易不动声色地收回了覆在林清霞手背上的手,动作自然,脸上恢复了一贯的沉稳,只是眼神微冷:“莉莉安小姐有事?”
莉莉安慵懒地靠在沙发扶手上,指尖绕着一缕金色的发丝,目光在沈易和林清霞之间流转,语气带着故作天真的探究:
“没什么要紧事,只是看你们二位戏拍完了,还关在房间里深入交流……
怕外面有些人闲着无聊,说些不中听的闲话呢。”
她这话明着是关心,暗里却是在影射两人关系不正当。
沈易闻言,嘴角扯出一抹冷淡的弧度,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锐利:
“闲话?我看这清水湾片场,除了莉莉安小姐你这位‘闲人’,恐怕没人有这个闲工夫,去关心别人关起门来谈正事。”
这话直白得不留丝毫情面,直接将“多管闲事”的帽子扣回了莉莉安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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