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蜀山》剧组如同上紧发条的精密仪器,高速运转。
拍摄计划排得极满,文戏武戏交错进行。
沈易虽是初次涉足表演,但其惊人的领悟力、强大的气场以及与生俱来的掌控欲,让他迅速适应了片场的节奏,甚至隐隐有种反客为主、主导现场的气势。
他与林清霞的对手戏,成为了全组最为关注,也最为“诡异”的焦点。
表面上,两人皆是敬业的典范。
沈易台词精准,走位利落,鲜少NG;林清霞更是演技精湛,将“周轻云”的清冷孤傲与内心暗涌诠释得层次分明,无可挑剔。
然而,只有置身其中的少数人,才能感受到那平静水面下的汹涌暗流。
沈易似乎将“狄明奇”对“周轻云”的探究与吸引,无限度地贴近了现实。
每一次对手戏,无论镜头远近,他的目光总是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几乎能穿透人心的专注力,牢牢锁死在林清霞身上。
那不是简单的入戏,更像是一种藉着角色身份的、明目张胆的审视与占有。
一场简单的并肩而立眺望远方的戏份,他能通过一个细微的侧身角度,营造出将她半笼罩于自己势力范围内的压迫感。
一场本该是礼貌性的交手试探,他的指尖总能“恰好”以毫米之差掠过她的手腕或衣袂,带起一阵似有还无的触感和她瞬间绷紧的神经。
他的每一句台词,每一个眼神,甚至每一次呼吸的节奏,都仿佛带着无形的钩子,精准地撩拨着林清霞紧绷的防线。
林清霞疲于应对。
她必须调动十二分的精力,才能勉强维持住“周轻云”该有的反应,同时将那个真实的、被不断挑衅和试探的“林清霞”死死压在水面之下。
这种内外交困的消耗,让她即便妆容完美,也难掩眼底深处的一丝倦色。
这日,拍摄间隙短暂休息。
林清霞正坐在专属休息椅上,闭目养神,助理小心翼翼地为她补妆。
即便是在休息,她的背脊依旧挺得笔直,仿佛随时准备迎接战斗。
忽然,一片阴影笼罩下来。她无需睁眼,也能感知到那熟悉的气息。沈易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就站在她椅旁。
他换下了戏服,只穿着简单的黑色训练服,额角还带着些许未擦净的汗意,更显男性荷尔蒙勃发。
“累了?”他的声音自上而下传来,低沉而随意,听不出太多情绪。
林清霞缓缓睁开眼,目光平静地看向他,带着恰到好处的疏离:“谢谢沈生关心,还好。”
沈易目光落在她略显苍白的唇色上:“喝点水,补充一下体力。下午还有几场重头戏,状态很重要。”
他的举动看似寻常的同事关怀,但在众目睽睽之下,由他这位老板兼男主角亲自递水,意义便截然不同。
周围不少工作人员都偷偷留意着这边。
林清霞迟疑了一瞬。
接受,仿佛是一种默许和妥协;不接受,又显得过于刻意和小气,徒惹猜疑。
最终,她还是伸出手,接过了水:“谢谢。”
“不客气。”沈易看着她接过水,并未立刻离开,反而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语气自然地问道。
“对了,关于明天的戏,周轻云在被李亦奇剑气所困时,那个眼神的层次,我觉得我们还可以再深入探讨一下。
是纯粹的抗拒,还是应该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动摇?”
他又开始用专业讨论作为幌子。
林清霞握着冰冷的瓶身,感觉那寒意似乎正顺着指尖蔓延至心脏。
她深吸一口气,抬眸直视他,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抗拒:
“沈生,剧本和徐导都已经解读得很清楚了。我认为按既定方案演绎即可。”
“艺术创作,没有绝对的标准答案。”沈易仿佛没听出她的拒绝,反而俯身靠近了些,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目光灼灼。
“就像某些人,嘴上说着拒绝,身体反应却未必一致。我要的,就是那份‘不一致’的真实。”
他的话语带着**裸的暗示和挑衅,几乎撕破了那层专业的伪装。
林清霞的脸色微微发白,握着水瓶的手指收紧。
就在这时,一个娇俏的声音插了进来,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对峙。
“沈生!清霞姐!”
只见钟处红端着一个果盘,笑吟吟地走了过来,恰到好处地隔在了两人之间。
“后勤那边刚送来的水果,好甜哦!你们要不要试试?”
她仿佛全然未觉气氛的异样,笑容明媚自然,眼神却飞快地扫过林清霞苍白的脸和沈易过于逼近的姿态。
沈易直起身,看向钟处红,脸上的神情恢复了惯常的淡漠,仿佛刚才那充满侵略性的低语只是幻觉:“谢谢,不用了。”
他又深深看了林清霞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我们晚点再继续”,随即转身离开。
钟处红看着沈易离开的背影,脸上的笑容稍稍敛去,这才将担忧的目光投向林清霞,低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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