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说说笑笑,话题很快就转移到歼-8上。
出人意料的,嘉明对它的看法十分“开明”。
“不管白猫黑猫,能抓住老鼠的就是好猫。”
他对许归期眨眨眼睛,语气轻快。
“如果你的无人机所带来的乐趣,和普通的风筝是等同的,那它何尝不是一种另类的‘风筝’?”
“强词夺理。”许归期反驳,自己可不吃他这一套。
“这叫消除偏见。”
几人都笑了起来,他们还记得昨天早上关于“偏见”的讨论。
“那你呢?你和你老爹之间的‘偏见’处理的如何?”
许归期问道。
嘉明没跟上许归期跳脱的思维,第一时间没回答上来。
他抬头,看着天上的风筝,良久,他才回答道:
“小期你的那种‘风筝’,对我来说了还是太激进了,我更喜欢带着线的传统风筝。”
“明白,不过,当前的要紧事是赶紧把歼-8找回来……”
……
第二天一早,许归期就得知了两个消息。一个是坏消息,另一个也是坏消息。
其中一个坏消息是,还没等他转移那个傻里傻气的风筝,胡桃就已经把它找到了。
“人是会有多神才会想到去轮椅的软垫底下找风筝?”
面对气势汹汹的胡桃,许归期真诚地提出这个问题。
“正常人类是怎么想到将风筝藏在那个地方被屁熏的?”
胡桃反问。
这两个问题不了了之,结局是自然是许归期的败北。
胡桃不轻不重的锤了他几下,然后把那个骨架已经被坐烂的风筝拿回去修补一番,到时候接着放着玩。
另一个坏消息是,在作家交流会上,被邀请到的小说家都被要求当场写一个任意题目的短篇小说。
这个消息是渔晚早上登门拜访,顺路告知许归期的。
看见许归期那因震惊而急速缩小的瞳孔,她也有些不好意思。
“为什么不在前天就告诉我?”
“这也是昨天才定下来的事情。”
渔晚无奈,“我还得赶去告诉其他人这个消息,就不多留了啊。
回头见!”
“能不能稍微透个题啊!”
许归期在她身后追问。
“题目是现场邀请到的观众决定的,谁都不知道。”
许归期看着渔晚的身影快步消失在街道尽头,心中有些不满。
“真是草台班子……”
他小声抱怨,没人听到。
……
新年自然不可缺少新衣,新月轩自然也不能例外。
许归期向来是不需要新衣服的,去年至少有三百天他都穿着冒险家协会发的那套绿色制服。他向协会额外买了一套,两套换着穿,根本就不需要其他衣服。
只是他好像并不能决定自己今天的穿搭,特别是今天还是去给老许家长脸的日子。
侍者鹤立换上了一身黑色小褂,上面绣着红色团纹;月疏换了一身枣红金纹的棉袍,脖子周围还有一圈毛茸茸的白色围脖。
后厨几个老师傅也都收到了许青禾送的红手套和红袜子,脸上带着喜悦的神情。
“谢谢东家。”
许轻烟、许轻墨都穿上了小红棉袄,带上护耳小帽,帽子上还带着一个白色的小团子啾啾。
许安禾也换上新长袍,催促许归期也赶紧换衣服,别耽误时间。
许归期看着跟自家老爹同款的酒红色长袍,满心满眼都是抗拒。
“太老气了。”
他声音闷闷的,找了一个不太难听的借口。
“怎么可能,相信你爹的眼光。”
许青禾安慰他,“这身儿好看。”
他不情不愿地换上袍子,被许轻墨拉着转着圈的欣赏。
许轻烟在他腰间摸索半天,给他系上了一条黑金相间的腰带。
“玉玦也带上。”
许归期悄咪咪地将两颗神之眼藏在袍子里面,用腰带束着,只留羊脂膏色的玉玦挂在外面,感觉有点硌。
“帅哥总是与众不同。”
他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真心没觉得父女三人给自己安排的这一套比起那冒险家协会发放的制服好看多少。
反正过了这段时间,不行,明天走完亲戚就把那身衣服换回来。穿上这一身,他感觉自己路都不会走了。
……
今年被邀请的作家和去年相差不大,除了多了个许归期以外,只多了一个蓉语。
许归期是知道蓉语时常写作的,但那她所擅长的都是地理勘测方面专业性很强的东西,所以自然不会作为畅销书小说作家被邀请在列。
但这次不一样。她瞒着所有人,偷偷写了一部依托考察河流的顺序,描写周围人文地理的传记体小说。这本书去年下半年才在璃月港发行,但一经出售就名利双收,直冲今年新书榜销量好评双第一,还是在没经过任何预热和宣传的情况下。
去年,蓉语在写完这本传记的第一时间,就拿给许归期看,想请他为这本书写序。
许归期接过样书,越读越入迷。蓉语以前没机会写这种类型的书,没想到第一次写就这么出色。
行文流畅,文笔诙谐,所插叙的一些景物和人物都很自然,形象丰满,还常常能引人深思。
许归期思考了很久,最终拒绝了蓉语的请求。
“婆婆,这本书值得一个更老练,更德高望重的前辈来写序。”
许归期认真地向蓉语解释他拒绝的原因,“并不是我不愿意,而是它值得更好。我可以帮您物色写序的人选。”
蓉语显得有些失望,不过很快就振作起来,像是想到了什么。
“那小期给这本书取个名吧。我写的时候没想过这件事,这已经临近印刷了也没把名字定下来。”
这次许归期没有拒绝,他没经过什么思考就给出了自己的提议。
“《水经注》怎么样?”
就这样,下半年黑马书籍——传记体小说《水经注》死死地钉在新书榜销量榜和人气榜的榜一上,让一众老牌写手感慨不已。
而蓉语,在月海亭今年发布的“十大最受欢迎作者”中,她的投票断层第一。
在《水经注》的封面,赫然印着轻小说作家“言轻”对这本书的评语:一种全新的题材,但我觉得这本书已经站在了这种题材的巅峰。当然,题材新颖这是这本书微不足道的一个优点。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发,来到月海亭举办的作家交流会现场,许归期发觉今年来的观众人数比起往年多了不少。
他依稀记得,观众最少的那一年是岩王帝君仙逝的那一年。那时的璃月还在灾后的阵痛期,来的观众还没有来的写手和工作人员加起来多。
在人群中,他看见吴棱早早地抢了个前排座,几个小伙伴也聚在一起,朝着他远远地挥手打招呼。
许归期也挥了挥手,然后茫然地被渔晚拉到后台,做好出场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