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4月27日,川南古蔺县的雨下得没头没尾。山风裹着雨丝砸在警车挡风玻璃上,噼啪声像无数根细针,扎得人心里发紧。李建国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凸起,车载电台里还在循环播放着半小时前的报警记录——“水口镇水口村,欧小刚家牛圈着火了!有人要杀人!”
“老林,还有多久到?”李建国对着蓝牙电话吼,雨声太大,他怕电话那头的人听不清。
“十分钟。”电话里的声音冷静得像结了冰,是法医林墨,“苏语已经把尸检箱备好,现场保护措施跟你们的人强调了吗?别让村民踩乱了痕迹。”
“放心,小张带着人在村口拦着呢!”李建国瞥了眼窗外,漆黑的山路上只有警车的远光灯劈开一道亮缝,路边的竹林在风雨里摇得像鬼影,“这王利来是真疯了,白天拿刀子闹了一场,晚上居然敢纵火,还带了火药炮仗,是想把欧家一锅端啊!”
电话那头顿了顿,没再说话。副驾上的苏语偷偷看了眼林墨,他正望着窗外的雨幕,眉头微蹙,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白大褂口袋里的钢笔——苏语跟了他三年,知道这是他“不对劲”的信号。
“墨哥,你又感觉到什么了?”苏语压低声音问。
林墨回神,眼底的疏离感淡了些:“说不好,总觉得这火里藏着东西。先到现场再说。”
十分钟后,警车停在水口村外的土路上。远远就能看见欧家方向的夜空被染成橘红色,浓烟裹着焦糊味飘过来,混杂着泥土和雨水的腥气,格外刺鼻。几个穿雨衣的民警正拦着围观的村民,欧小刚夫妇跪在院子门口哭喊,旁边站着个十来岁的男孩,吓得脸色惨白,死死攥着母亲的衣角。
“李队!”小张跑过来,雨衣上全是泥,“火刚灭,牛圈烧得只剩架子了,里面三头牛全没了。主屋侧面被烤焦了,幸好雨大,没蔓延开。欧老太……没跑出来,在偏房里发现的。”
李建国心里一沉,快步往院子里走。林墨和苏语提着尸检箱跟上,刚跨过门槛,林墨的脚步突然顿住。苏语没注意,差点撞在他背上。
“墨哥?”
林墨没应声,目光落在院子角落的牛圈残骸上。雨还在下,烧焦的木梁冒着青烟,几只苍蝇在附近打转。苏语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除了黑漆漆的灰烬和扭曲的铁丝,什么都没有。可林墨的眼神却像在跟人对视,严肃得吓人。
“里面的牛,是被活活烧死的?”林墨突然问小张。
小张愣了下:“应该是吧,牛圈门是锁着的,欧小刚说傍晚喂完牛就锁上了,王利来是从后墙翻进来的,直接把汽油泼在牛圈上点的火。”
林墨“嗯”了一声,弯腰从地上捡起一片烧焦的塑料碎片,放在鼻尖闻了闻:“汽油,纯度不高,像是散装的。苏语,装起来,标记编号1。”
“好。”苏语立刻拿出证物袋,小心翼翼地把碎片装进去。
这时,欧小刚扑了过来,抓住李建国的胳膊,声音嘶哑:“李队!抓他!抓王利来!是他放的火!是他害死我妈!”
李建国扶住他:“老欧,你冷静点,我们已经在搜王利来了。你再想想,王利来晚上来的时候,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比如说话声、脚步声?”
欧小刚瘫坐在地上,双手抓着头发:“没有……我跟老婆孩子在主屋看电视,突然闻到烟味,出来就看见牛圈着火了!我妈在偏房睡觉,我冲过去的时候,偏房的门已经烧得打不开了……都怪我!我白天就该把他拦住!”
林墨走到偏房门口,这里的火势比牛圈小,门框被熏得漆黑,门板烧出了几个洞。他戴上手套,轻轻推开虚掩的门,一股浓烟和热浪扑面而来,夹杂着一股奇怪的味道——不是木头燃烧的焦味,也不是汽油味,更像是……火药燃烧后的硫磺味。
“苏语,拿气体检测仪来。”
苏语赶紧递过仪器,林墨将探头伸进屋里,屏幕上立刻跳出数值:“有残留的硫磺和硝酸钾成分,是自制火药的味道。”
李建国凑过来:“这么说,王利来不仅放了火,还在屋里放了火药炮仗?”
“可能性很大,但没找到爆炸痕迹。”林墨走进屋,地面铺着水泥,上面有积水和灰烬。角落里的木板床上,躺着一位老太太,盖着烧焦的被子,身体已经僵硬。
林墨蹲下身,刚要掀开被子,突然感觉到一股凉意从背后袭来。他动作一顿,没有回头,只是轻声问:“您是欧老太?”
苏语和李建国都愣住了,屋里除了他们三个,只有尸体,哪来的其他人?苏语刚想开口,被林墨用眼神制止了。
几秒钟后,林墨又说:“您别急,我会帮您查清楚。您能告诉我,晚上进来的人,除了放火,还做了什么吗?”
空气里安静得只剩下雨声,李建国皱着眉,觉得林墨今天有点奇怪。可下一秒,林墨突然伸手,在床底下摸索了一下,掏出一个烧焦的纸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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